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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白雪苍茫,千里冰封,寒气逼人。
当真是逼人,冰凉的寒意无孔不入,穿过衣物钻进毛孔,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冰凉一片。
面包车下面蜷缩着两人,互相贴着偎着取暖。
光着脚和赤|身站在门外没有多少分别,身上的棉衣形同虚设,仿佛一丝保暖的作用都没有,手指和双脚赤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早就失去知觉了。
最初开始的时候,两人还能相互试探着看能不能解开绑在身后的绳子,一看才发现,绳子一圈绕着一圈,层层叠叠左穿右插,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结。解不开就想用牙咬,哼哼半天,嘴里塞的臭袜子长久没换过,臊|臭味直逼喉咙,熏得人作呕。
没过多久,手指僵硬的不受控制,连曲起伸直都困难,更遑论再说解绳子。
已近深夜,嘴被堵得严严实实连呼救都做不到,大脑昏昏沉沉,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而后车座没有卸下来的宋文武和赵二,上半夜还能听见嗯哼痛苦的□□声,下半夜悄无声息寂然无声,不知是死是活。
冰封雪盖,从没觉得时间这样难熬,冬天又是这么的可怕,一分一秒,抽丝剥茧似的夺去人的生命力。
一夜之后,太阳悠悠然然从东方升起来,许是老天怜悯,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温柔的阳光撒在大地上,赵树峰拖着林立明一起爬出来,拼命汲取为数不多的热量。
铁塔一行人八点多钟醒了过来,昨晚七个人靠着炉火和衣而睡,半夜起来添了柴火,火势一夜未熄,次日清晨起来,倒也不觉得冷。
孙宁爬起来的最早,睁开眼睛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昨日种种都是噩梦,现在早已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他先偷吃了点昨天的剩菜,大清早就吃到肉十分心满意足,随后想起来什么,披上外套就出去了。
外面没见雾,树杈上的积雪落了,又起了霜,满目银装素裹。
孙宁打着哈欠往面包车的方向走去,赵树峰和林立明癞皮狗一样瘫在地上,冻了一夜,没死都是命大,却发烧了,脸上烧得通红。
“救、救我……”赵树峰半支起身体蹭他的裤腿,模模糊糊的说。
孙宁毫不客气的把人踢到一边,又打开后备箱,昔日不可一世的宋文武和赵二垂目趴在里边。
“死了?”孙宁厌恶的自问,伸出手指去探两人的鼻息。
宋文武还苟延残喘着,赵二那边则是彻底没气息了。
孙宁呸道:“妈的!算你命大!”毕竟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疼痛难熬都觉不到了。
孙宁粗暴的把宋文武拖了出来,扔在地上,宋文武头朝地困难的呻|吟,孙宁把人晾出来,回去家具城。
随便吃了点残羹剩饭,孙宁挑了挑牙道:“赵老二死了。”
钱长江一愣,恨道:“可惜了。”
铁塔道:“昨天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剩下三个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孙宁道:“我刚出去看,赵树峰那孙子跟一条狗似的蹭我,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做了大孽,还想有活命的机会?以前我们怎么求他,也没见他对我们手下留情。”
冯峰道:“死了太便宜他们了,绝对要让他生不如死!照我说啊,剁掉手脚扔出去自生自灭,不能让他们轻易死了,或者当是养狗一样养着,身上的绳子别解开,在外边放一个狗盆,看他是吃还是不吃,我要让他肚子都悔青了,恨他妈根本就不应该生他!”
钱长江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
孙宁冷笑,拉着钱长江的后领往角落里拉,坤叔的尸体还没下土,孙宁拖着他低头仔细看清楚,“宋文武那个狗|日的就不狠?你看他们可怜,坤叔不可怜,这是你他妈的命好,昨天要是没人来救,你觉得你自个会落个什么下场?你可怜他们,谁来可怜可怜你?!大善人!”
钱长江脸色红红白白,十分难看,嗫嚅道:“我不就是随便说说么,先放开我。”
孙宁冷哼一声,放开他蹲下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放了他他会放过我们吗,都是异能者,要你的命很轻松吧。”
钱长江整了整衣服站起来。“我本来也没说不行啊,是你自己小题大做。”
孙宁哼道:“我就看不上有人替他说话。”
时间还早,铁塔往工厂看了看,那边没人起来的痕迹,便回来分配任务。
王五、钱长江、冯峰三个人给栓子和坤叔换身衣服,入土为安。
铁塔、孙宁和邱建昌则是往小药店把剩下的木柴都搬过来,猴子留守在家具城看着宋文武三人,顺便等工厂那边的动静。
几人很快分头行动,王五先带着冯峰把赵老|二的尸体随便扔在一处不碍眼的地方,冻了一夜尸体又僵又硬,直挺挺躺在一边。
宋文武高烧不退,还没醒过来,赵树峰和林立明眼睁睁的看着赵老二的尸体被拖走,像是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脸上全是惊慌恐惧。
等人一走,赵树峰和林立明再次尝试把绳子解开,猴子躲在里边看着。
两人手腕上的皮被粗糙的绳面磨破了一大层皮,鲜血染红了绳子,地上也有一小摊血,煞是可怕狰狞。
猴子慢慢的走出来,蹲在两人面前。
两双眼睛充满对生的渴望的看着他,猴子将有点松动的绳子绑紧了,才道:“你们解不开的。”
两人嗯嗯呜呜的叫着,蛆虫一样在地上拱动,手腕脚腕牢牢的绑着,用额头撞地。
猴子摸了摸下巴,“你这是在求我吗?”
两人疯狂点头。
猴子笑道:“我是有一个办法,把手剁下来,就能解开绳子了。”
两人表情凝滞了,随即慌张的蠕动着往后退去,猴子面无表情的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