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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了么?”推开房门,抬头看了看已然悄悄垂下的夜幕,以及夜幕之下,斜挂在枝头的半弯月牙,白藿轻轻地叹了一句,“应该都走了吧!”
帝俊的要求是,外昆仑所有玄仙以上修为的妖族,在天黑之前赶到昆仑正东三千里之外。
上午通知,傍晚到达,三千里的路程,依着玄仙级妖族的平均飞行速度来看,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这样一来,留给胡九妹和大鸟用来说服和动员的时间,却是连半天都没有。
外昆仑有多少玄仙修为的妖族?
已然在外昆仑潜伏了数十年,代号九五二七的白藿,给出的一个确切数字是九千五百二十六个,多出来的那个不是玄仙的存在,便是她自己了,“百分之百的覆盖率,这个还能称的上是所谓的精锐么?”
照这么算来,那个第一次见面便被白藿误会成穿越者,给揪过领子的,现在每次见面都点头哈腰,口呼“白爷”的服务员,丫也是外昆仑的精锐……“那老娘我岂不是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妖族中的零零漆?”
白藿禁不住有些怀疑,元始和帝俊他们其实是不是根本就不了解外昆仑妖族的修为状况,要不然,九千多个群众演员,他们是要准备奥运会开幕式么?
小半天的时间,说服和动员整个外昆仑除了白藿之外的所有妖族,说实话,白藿是真心佩服大鸟的能力,以及外昆仑的行政效率,要搁在后世,这点时间,估计连领导签字和部门盖章的功夫都不够。
至于大鸟和胡九妹究竟是怎么说服外昆仑的那些妖族的,白藿倒并不关心,反而是大鸟用来阻止她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借口,实在是有些令她嘀笑皆非。
“白兄,依照我们外昆仑的惯例,每百年有一次集体出游的安排,原本依着你我兄弟的关系,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你呢?奈何,白兄你加入我们外昆仑的时间着实有些太短,特首大人的意思是,为了不让其他居民说闲话,这次便只能委屈白兄你留在外昆仑看守门户了……”
在大鸟找到自己之前,好奇心作祟之下,白藿替大鸟设想了许多个撇开自己的理由,但却着实没有想到他最后找到的理由竟然会是如此的奇葩,这个莫非就是后世传说中的年休假制度,享受的前提是供职要满一定的年限?“看来鸟兄今天真的是给逼急了,这样的借口,说实话他自己能信么?”
嘴上带着一丝意味有些深长的笑意,白藿出了小院、出了特首府,走到了外昆仑往日那热闹异常的集市大街上。
“看来还真是全妖总动员啊。”看着往日妖来妖往,妖潮涌动的街市,现在竟然半个妖影也没能看到,白藿心惊之余,却也着实有些佩服这外昆仑妖族齐心的程度。
地摊还零零落落地铺在地上,但却少了热闹的叫卖声;店铺的门也大多都虚张着,但是里面的店员和掌柜却已然消失不见;路过猴儿酿老店的时候,白藿特意走进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店堂中的桌子上面满是东倒西歪的酒壶和酒碗,但往日那些面孔熟悉的酒客却已然一个不剩。
“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买单。”见着这样的情景,白藿第一时间蹦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的想法,再然后……“他们现在这么飞出去,好像都是酒驾诶……这还有没有王法啊!不知道酒驾是刑事罪么!”
出了猴儿酿老店的大门,白藿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月牙儿似乎又升高了许多以后,脸上便出了几丝焦虑,“时间要紧,不能耽搁了!”心中念了一句以后,她也不再多做逗留,而是一路朝着昆仑所在的山峰疾奔而去。
到得山下,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崖顶,眯了眯眼睛以后,白藿脸上禁不住泛出了一丝苦笑,“一千多年了诶,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我今天竟然又要这么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了。”
并指成掌,然后运起气力,抬手朝着崖壁戳去,很轻松地便把手掌插进崖壁以后,白藿嘴角稍稍地朝上弯了一弯,然后便攀着这个人造的支点,把自己的身体给提了上去。左一插,又一插,抬抬胳膊,扭扭屁股,没过多久,白藿那越攀越高的身形,便一头扎入了数千米高的云海之中。
“昆仑的孩子们!你们的先生!老娘我又回来了。”在伸手难辨五指的黑暗间摸索攀爬了半晌,终于把脑袋穿出云海的白藿,抬头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崖顶,莫名之间心怀大畅。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我昆仑!”便在白藿一只手刚刚搭上了崖顶,另一只手还悬在空中之际,突然传来一声破空而至的怒喝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的白藿,浑身抖了一抖以后,下意识地便把那只搭在崖顶的手给收了回来……
“靠!”手才一收回来,白藿便猛地清醒了过来,“尼玛!”只来得及骂上一句,她的身形便急急地朝着下方坠去。
“我勒个去!”说时迟那时快,在身体急速下坠了差不多有百米高度的时候,已然惊出一声冷汗的白藿,猛地一扭腰,借力把身体朝着崖壁贴了过去,与此同时,在身体刚刚接触到崖壁的时候,她的一双手,便狠狠地抓了过去,直到十指都深深地插进了崖壁之中,才终于止住了下坠的身形。
“好险!”稳住身形以后,白藿把一只手从崖壁上拔了出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以后,才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知道就算这么直直地摔到地上,应该也不会对她现在的肉身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即便如此,冷不防间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意外以及失重带来的心里压力,却还是让她禁不住差点尖叫了起来。
“别让老娘我知道是那个魂淡在那里吓唬我,不然我非直接把你从悬崖上扔下来,让你也体验一把生死极速不可!”口中骂了一句以后,挟着愤怒的白藿,即刻便以一种,比之前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朝着崖顶爬了上去。
十数息以后……
搭在崖顶上的双手轻轻一撑,白藿的身体即时拔高了数丈,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临空转体三周半,然后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又来!”还没来得及做上一个标准的落地动作,白藿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脸上一冷,眼中爆出一片寒光以后,想都不想,她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地踢出了一脚,“你丫找死!”
白藿预想之中,那偷袭之人,直接撞在自己的脚下,然后化作流星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那挟着风声,恶狠狠的杀至的偷袭者,在接近白藿踢出的飞脚一丈之内以后,便猛地刹住身形,接着却以一种比过来之时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飞快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急退而去,堪堪地避过了白藿的飞踢。
“先、先、先、先生……”
有些傻眼的将臣,只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被爆出的冷汗给浸湿了,“还好我发现的早,退的快!要不然……”以刚才的那种速度,撞上白藿挟怒踢出的一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将臣没有亲眼见到过,但以他对自己肉身强度的了解,大致可以估计,粉身碎骨也许不至于,但是筋脉寸断却决然算不上是最严重的后果。
“算你跑的快!”认出了刚才偷袭自己的竟然是将臣以后,白藿翻了翻白眼,然后有些不爽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也敢偷袭!”
“不是的不是的!先生您误会了!”将臣大急,“我真的不知道是先生您啊!”
“不知道是我就可以这样了么!”白藿翻了翻白眼,“还好是我,如果是别人的话,以你刚才那几乎没留几分力的攻击,恐怕就算不死,至少也要受重伤吧!”
“这个……”将臣眨了眨眼睛,“先生,我这么做完全是职责所在啊,您让我看守昆仑的门户,现在有人突然在晚上以这种方式爬上昆仑,我要是不出手的话……这个,恐怕您就要怪我失职了吧。”
“诶……”白藿呆了呆……将臣说的好像的确有几分道理诶……半夜三更翻墙爬到别人家里,被主人家的看门狗,咬上一口,貌似这个还真怪不得人家……“那你难道就不能先看清楚了再咬么!”已经把将臣荣升为忠犬的白藿,直接用上了一个咬字。
“咬?”将臣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獠牙,确定两边都没有爆出来以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先生他该不会以为我这是假公济私,想要吸妖血吧?”
“突然之间我哪里看的清楚您是不是先生啊,将臣眼神不好,先生您也是知道的。”认为白藿有心冤枉自己的将臣,委屈地说道,“再说了,先生您不是在闭关么?为什么会突然从那里爬上来。”伸手指了指白藿爬上来的悬崖,然后打量了一番白藿现在的造型,将臣有些纳闷的继续问道,“话说,先生您没事吧?好好的您怎么穿成现在这幅样子?”
“装你继续装!”白藿翻了翻白眼说道。
听到将臣自表眼神不好,确实知道这一点的白藿心头的不满已然散去了一大半,将臣是蝙蝠化形,蝙蝠的视力不好,是一个生物学范畴的常识。可是待到后面,将臣竟然表示不知道自己假闭关的事情,白藿心头的怒火便蹭蹭蹭爆了起来。
将臣视力差不假,但是将臣的听力,绝对是昆仑山上的南玻王。
身为昆仑好门房的将臣是昆仑上面唯一一个没能加入昆仑研究院的成年人,具体的原因众说纷纭,不过最能被大众接受,但也一直让所有人都三缄其口的理由却是,“小气的先生,一定自始自终都在给曾经惹的她不爽的将臣穿小鞋!”
其实以上这个理由倒真的是山上的大大小小们,以小人之心渡白藿的美女之腹了,将臣刚上昆仑的时候,心中有气的白藿的确有些不待见他,也的确给他穿了不少的小鞋,但这种打击报复的行为,早在她发现了对方的不抵抗策略以后便戛然而止了,至于后面为什么没有把这个八面玲珑、见识也不算少的成年妖族吸收进昆仑研究院,原因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因为白藿忘记了罢了。
如果把如果把昆仑看做一个村子的话,白藿是这个村的村长,而研究院的那些成年人,则相当于是村委常委(有这种存在么?),村长微服出巡,自然有必要事先和常委们打好招呼,至于将臣,身为村政府门房的他,倒的确没有享受村委常委待遇的资格。
白藿没有告诉将臣自己假闭关的事情是事实,但白藿绝对不相信将臣会对此一无所知。关上门讨论的事情,也许他没办法偷听到,但是白藿确信,杨柳和黄松他们送自己离山的场景,绝对不可能瞒过将臣的耳朵。
现在丫竟然胆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白藿越想越来气,“你再给我装疯卖傻,你信不信我关女娲一年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