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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在外头的折腾,正扬终于回来了。而他这回回来,并不是自个儿情愿,而是被春花楼的老板叫了两个龟公,抬着一副担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进了叶赫那拉的大门。
缘由为何?不过是正扬一直住在春花楼里头,日日夜夜要着姑娘陪,喝酒聊天,床上床下颠倒鸾凤,逍遥自在。他出门这些日子,身上带的盘缠早就用尽了,亏得还私藏了些许秀珠原本的家当,才撑了这么久。由着叶赫那拉府公子的名号,也混吃混喝了月余,老鸨再也忍不住,生生要撵了他出去。
正扬此刻却病倒了,下不来床,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那老鸨见其死皮赖脸赖着,硬生生被赖了几日,终究自己掏钱叫龟公将这个榨干了油水的过气少爷抬回去,顺便附加一张清单,这一个多月欠债罗列清楚,为的就是去叶赫那拉府讨个说法,把银钱要回来。
惠征勃然大怒,而此刻的正扬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面色苍白,神色痛苦。富察氏见了于心不忍,忙道:“去换了季安大夫来看看吧。”
“看?”惠征喝住,“自己折腾成这样,被人家这样弄回来?我们还要给这样的烂人收拾烂摊子?你让我叶赫那拉府颜面何存?”
富察氏被这样一说,不敢动作,杏贞忙道:“阿玛,哥哥好歹是咱们家的长子,况且如今身子折损,怎能不好好照看着?哥哥任性,也不全是他的错。”
惠征呵呵干笑两声:“是啊,不全是他的错,倒反而是我造的孽。养不教父之过啊,加上他有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额娘,难怪养出这样的孽障!”
正扬没有力气,恹恹的在那里,却还是低低忍不住道:“我额娘好得很,不像你…满口仁义道德十足也只是个…伪君子,伪君子。”
这火上浇油的话一出,更是猝不及防刺激惠征底线,杏贞忙道:“哥哥这是病糊涂了,阿玛这样僵在这里,大家都不好看,亏得家里还住着一个不速之客呢。把她闹了过来,更加难堪了。况且哥哥身子这样,还不得好好照料,什么事儿都等哥哥好了再说。”
惠征拂袖,不言只是离开,忙往着玉湘的屋子走去。
杏贞见其离开,只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一边让两个家丁把正扬抬去听雨轩内室,那两个龟公将账单往桌子上一拍,神色极为张扬:“这些,还请小姐结清,你们家的事情我们不理会,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否则我们也不好交差。”
兰芷不想杏贞和这样的人接触,忙替其言:“这种事需要劳烦大小姐吗?去账房解决了就是,你们懂不懂规矩?人送到了你们可以走了,还在这边?难不成要请你们喝茶?”
其中有一个人脾气硬一些,只道:“把钱给劳资,劳资立马滚蛋,还要装什么大爷。”
兰芷使了一个颜色,两个家丁走上前来,对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兰芷只狠狠回了一个眼神便扶着杏贞走入内室,杏贞自然无暇顾及这些人的嘴脸。
季安匆匆赶去为正扬诊治,而杏贞见正扬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发杵,忙问菜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菜根哆哆嗦嗦道:“少爷病了好些时候了,我只是随身伺候少爷,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兰芷道:“你怎么不派人来传个口信?弄的这样狼狈。”
菜根道:“少爷不许,我也不敢,那些日子少爷用光了钱,那里哪里肯留人,还有伺候少爷的两个人早跑了,我也要被撵走,只能去厨房做些粗使活计,勉强半人半狗地被呼来喝去,才没有被撵走。到后来,便是想溜也溜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