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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正好从里面揭开布帘子出来给他送白粥,“喂,漂亮人妖,吃饭了。”
“昨天晚上,林姑娘来过吗?”
“她?!在你床边坐了一宿啊,天没亮就又走了。怎么?肩膀受伤引发失忆?”
“……”
原来她真的来过,怎么又不告而别呢?不是说好要紧紧看着他的吗?
当梅四的小心肝胡乱扑腾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从范阳府衙借了大队的衙役走在去往清河的路上。
李束樘问:“你为何不直接问他要?”
林杝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若我问他要,他给我,那你我就是一路人;然,我现在是偷,他不知情,我就是我。”
女子手中,正摩挲着一块令牌。一株血红的梅花树,在衣袖掩映中显得十分刺目。大拇指慢慢抚过背面刻着的字——梅四。
李束樘冷笑,嘲讽道:“林小姐与本王都是生死同盟的关系了,还装什么矫情?!”
林杝现在内心愈发强大,被骂矫情,眉头也不皱一下,反正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在守卫的不过是自己最后那一点点自尊。冷冷反驳:“王爷昨晚在林中不愿出言相帮,不就是要林杝凭一己之力解决困难险阻么?林杝也不好辜负七王爷这一番苦心,矫情些又怎样,能自己想办法活着走下去就行。”
当夜对着睡着的梅四,林杝也想了许多。
杀手是谁?救人的又是谁?她没有头绪。
梅二为何至始至终都不出来援助?她若死了,李束樘也活不了。这点她尚能分析,原因不外乎两点:其一是梅二知道还有其他人马在保护她,不需要他动手,其二是不方便显身相救,怕刺杀一方或者营救一方认出他来,或者是不想让那两方人马知道有第三方人存在。林杝觉得这两点各占了一半,至于李束樘近在咫尺也冷眼旁观,一点良言善策都没给——方才她说的那些话,是林杝能找到的,最最积极,最最安慰,也最最虚假的一个理由。
李束樘不再说话,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他人来评定自己的对错。
越靠近郴州腹地,灾情越严重,林杝所乘马车的半个车轮子,都被淹没在了水里面。
揭开车窗帘往外看去,大片大片的农田被淹,已然找不到农作物的影子。他们所走的官道,地势略高,要下车去小坎儿上走,估计已经没到腰际。眼看庆国使臣没几日就要经过此地,又郴州百姓生活完全被水灾打乱,情势迫在眉睫。
倒也不能说孙巡抚没有尽力,她一路过来,有看到官兵在努力抗灾,只是百姓不配合,所以收效甚微。
“林大人,前去还有三十里地就是清河城。”有小衙役间隔十里地就会来向林杝通报。
林杝应声,再看天色,已近晌午,“休息一炷香再前进。”
这走了一大半的路,并没有再碰到埋伏,好像昨天夜里那场刺杀不过是个意外,其实人家要杀的并不是她。
小衙役送了干粮给林杝吃,林杝摇头拒绝,自己从包袱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并不为其他,李束樘自从上次林杝在林府里险些中毒,一直不放心外来事物,就连买来的干粮,也要先从上面扒下来一块来投食给野狗,看狗吃了没事才放心。林杝刚开始会腹诽,堂堂七王爷居然这么怕死,后来习惯成了自然,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甚至头上的簪子也换了银簪,方便验毒。
没吃两口,外面小衙役敲了敲车壁,“林大人,孙巡抚来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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