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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温度越来越高,竹本母亲浑身瘫软,直喘气。
板垣默语的浴袍已经重新系上,只是扣松散凌乱,竹本母亲实在无力,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女孩子以这种样子示人。
“呼……呼……热水,给我热水。”
有竹本母亲的同意,竹本也不再躺着挺尸,和自己的父亲一同装了一大盆滚烫的沸水过来,水还在翻滚。
噗噜噗噜……噗噜噗噜……
“表妹她,这样下去不烧死也会脱水而死……”竹本不解,这个时候不应该用冰敷上,让人降温吗?可母亲做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从不胡来。
“灌下去,给她灌下去。”竹本母亲费劲地说出这些话,没一会儿又闭上双眼略作休憩。
脱水,自然要补水。
只不过,不能补冷水,而要热水,让板垣默语保持体温,切不能让这股热度退下,否则,她手中那毒物会再度逃开禁锢,藏起来。
“儿子,我要是把板垣这孩子的手废了,迹部家的那位,会不会……”会不会废了竹本家?
“母亲!表妹她伤得这么严重?!”竹本惊到,看着板垣默语痛苦的表情,咬咬牙,“只要她能活下来,能活下来就好!”
迹部景吾相信他们,才会把板垣默语交给他们。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板垣默语是不可能安然无恙扛过去了,手与命相比,还是留命吧。
“躺下。”竹本母亲让竹本继续躺着,又看了竹本父亲一眼:“你帮我按住她的太阳穴。”
竹本父亲不能言语,他满腔震惊,只能照做。
竹本母亲很狼狈,她几乎跪在床边,双手也不停颤抖,双唇绛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也中毒了。
她要把板垣这孩子手里的蛊虫戳烂,否则,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那顽强的蛊虫死去。
既然无法一下戳死,就一节一节,一寸一寸将蛊虫戳碎。
蚯蚓被断还能活,可若是把蚯蚓绞成肉泥,是无法存活的。
门外,迹部景吾心急如焚,可在这种紧要关头,敌方有所行动,他们这边的人都在等着他发令,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门,强压下心中的酸涩痛楚,眨眨眼,眨去眼中的波动。
“叫上忍足。”脚步没有一丝迟疑,飞快地朝外走。
迹部景世留给小野照看,在门口等板垣默语,迹部景吾人虽走了,心却也留在此。
匆匆与忍足侑士碰面,两人上了车,时间紧迫,要谈事情只能在路上谈。
“月神来了。”忍足侑士简单扼要汇报情况,神色平静,可唇抿得很紧。
“本大爷听到的可不是这些,月神带了人来,是吗?”
“不清楚,他是被人带来,还是他带人来。”忍足侑士揉揉额角,留在国内的那些人,现在都到了国外,也不知道是不是称了某位大爷的心意。
“和他一起的是谁?”迹部景吾盯着窗外,雨水还未停,撞击在玻璃上,一下又一下。
“是……川岛浅香。”忍足侑士喟叹一声,他不敢轻视任何一个女子,这些人手段比男子更狠戾,比男子更会装。
“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啊嗯?”迹部景吾似乎并不意外,见忍足侑士疑惑,他勾勾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森川,森川一直试图把事情栽赃给川岛浅香,她之前就设计本大爷,认为本大爷会按照她的思路走。”
“呵,也不想想本大爷在她手上吃了多少亏,本大爷不会再中她的招。”
相比迹部景吾的自信,忍足侑士还是在怀疑川岛浅香,现在事情全部指向川岛浅香,如果这么多证据加在川岛浅香身上都无法说明她的罪恶,那么似乎他也看不清了。
森川春熙真的能够把人心算计到这种程度吗?
忍足侑士扪心自问,他对森川春熙不了解,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除了知道森川春熙诡计多端外,还真无法看透森川春熙。
亦真亦假,亦正亦邪。
月神和川岛浅香坐在咖啡厅里,要了两杯咖啡,静静等待迹部景吾。
外面雨很大,可他们身上没有一颗水珠,显然月神用魔术道具将两人包得很好。
川岛浅香长衣长裤,噙着温和的笑,水杯在手中缓缓转着。
“你就这么确定是我?”川岛浅香问月神,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和你说话,等迹部景吾来了,我会和他说清楚,也让你死个明白。”月神越是这般,川岛浅香越是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把水岛的局解开。
如若月神根本没找到证据,只是诈她,她就慌了手脚,岂不是惹人笑话。
川岛浅香很镇定,至于她是真镇定还是假镇定,不得而知。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去自己人那边绕了一圈,让他们打起精神,防备着,如果有什么事,全以板垣默语他们的性命为重,切不能因小失大。
迹部景吾想要引敌人把战场放在国外,可敌人会不会将计就计,这点他不知道,但不得不防。
把一切后手准备好,迹部景吾才不紧不慢和忍足侑士一同出现在月神约他们的咖啡厅。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神色如常,相伴而来时,川岛浅香唇上的笑有些僵硬,一瞬又恢复正常。
“迹部君,忍足君,好久不见。”她站起来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月神却在这一刻跳到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身边,警惕地看着川岛浅香,随后那张唇张张合合无数次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唉……他到底是现在说好呢,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说好呢?
他故意带川岛浅香到国外,就是怕川岛浅香再使什么阴谋诡计,可他也不能保证到了异国他乡,川岛浅香就能束手就擒。
说到底,川岛浅香如果没有一点准备,怎么会想都不想就答应他过来。
月神考虑的不无道理,可迹部景吾却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坐。”迹部景吾让月神先坐下,同时用眼神示意忍足侑士把川岛浅香带走。
并不要带多远,只要不打扰他和月神就行。
“啊啦,川岛大小姐,多日不见,愈发美丽动人了呀。”忍足侑士扯扯唇角,露出一张再标准不过的魅惑笑颜,“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美人一同品茗?”
意思是,他们去茶馆可好?
川岛浅香看了一眼迹部景吾,发觉迹部景吾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又故作思考一番,点点头,“好,能陪忍足君品茗是我的荣幸。”
月神一直盯着川岛浅香,直到川岛浅香的衣摆都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呼出一口气,正正神色,对迹部景吾道:“知道你觉得我固执,一定要留在水岛查个清楚让你不爽,但撇开这些,你这次可要好好谢谢我。”
月神几句话就想让迹部景吾不再计较他擅作主张,无论是之前他留在水岛也好,还是他现在不说一句就把川岛浅香带过来也好。
迹部景吾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同时也要了一份蓝山咖啡。
之前守在板垣默语身边,精力消耗很大,他需要喝点咖啡提提神。
“秋元一家被川岛浅香牵制住,川岛浅香的手法我们先不说。井边的手脚是川岛浅香动的,只有她能动。”
月神让人给他续了一杯咖啡,喝一口,继续道:“忍足侑士和我说过你们当时的情况,你们都怀疑森川是吗?但那种情况下,川岛浅香才最有机会做手脚。”
“况且,你们知道,那口井里有什么东西吗?”月神眼神一暗,扣住杯子的手指猛然收紧,他深吸一口气,才道:“井里有水不错,但水下,往下……”
“咳,里面都是尸骸。”不自然地轻咳,又猛地喝几口咖啡,压下浑身寒意。
“尸骸?本大爷听默语说,秋元家会去那口井打水用。”迹部景吾也是惊的,只是面上不显,深邃的眸子只划过一丝流光。
迹部景吾毫无反应这点让月神苦笑一阵,难不成只有他被吓到?
人比人还真是没法比。
“秋元家,和森川好像保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些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肯定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关系。
“继续说。”迹部景吾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消化消息。
“我怀疑,森川屋里的那个机关,就是方便秋元家把尸体运送到井底。森川她很可能早就知道秋元家的手笔,并且还帮着秋元家销毁证据。”
“这次,川岛浅香借用森川春熙的机关,把绳子缠绕在井外边,控制了灯的开关,又用包装袋与井水一同反射光线,形成那种幻影,把你们蒙骗住。她有时间做这些事,听忍足说她脚腕处是湿的,应该就是去井边设置机关。”
“按理说森川春熙在,川岛浅香不可能得逞,但是那天水岛正巧发生命案,森川春熙又正巧被警察围捕。她没有办法,逃了出去。如果是真的案件,警察一定会封锁她家,但是警察并没有这么做。”
“所以,是川岛浅香暗算了森川春熙,同时又大大方方让自己出现在忍足侑士面前,洗脱自己的嫌疑。”
“她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可她需要看秋元家有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事。”
“秋元家有什么事被她抓在手里?”迹部景吾刚问出口,就神色一闪,“莫不是她动用森川春熙的机关,发现了秋元家掩藏尸骸的秘密?”
“我猜也是如此。”月神顿了顿,把自己的手机拿出,“你看,这是我从包装袋上取下来的指纹,和川岛浅香的指纹一样。”
“忍足说,他和川岛浅香在一起时,川岛浅香曾买过这种包装袋的饼干。”迹部景吾暗自吸一口气。
“没错,这样哪怕包装袋有她的指纹,她也可以说是自己吃了丢掉的包装袋被别人拾去了。”月神把手机收起,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才喘口气。
“也就是说,这件事并没有确凿证据,除非秋元家愿意指证川岛浅香。”这也就是月神这么多个月一直留在水岛,不肯回来的原因。
他认为凭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够查到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他也不会放过,却不知,这世间真的存在完全犯罪。
倒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完全犯罪,这次虽然有证人,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让证人开口。
两人又各自静坐一会儿,迹部景吾看月神踌躇不定,语气缓和一些:“你把她带过来是什么用意?有什么话直说,本大爷承受的住。”
月神又考虑了会儿,一咬牙,“我很好奇她是用什么方法威胁住秋元家,秋元家是巫蛊之家,稍稍动动手指就能让人随他们意识走,怎么会受制于川岛浅香。”
他自己也调查了,川岛家只是花艺世家,并没有那种复杂的背景,唯独几个糟心亲戚现在也老实了。
迹部景吾没有惊讶月神知道如此机密的事,他也不认为这是忍足侑士告诉他的。有些事忍足侑士会同人说,有些事,忍足侑士知道分寸,不会与任何人提。
月神以前做过刑侦,估计自己手上也有关系网,警方要查一个人的家底,还不是秒秒钟的事?
同样,月神也不在意迹部景吾听到他说的话没有惊讶,他能查到的事情,迹部家怎么会查不到。
“那种方法,我想不透。”
迹部景吾大约知道是什么东西,可他并不准备和月神说明,只是高深莫测地按了按泪痣,“本大爷知道了,你暂时不要回国,本大爷会让人安排你的住处,也会派人保护你。”
“那行,你小心点,别也被川岛浅香牵制住。”
“本大爷不会。”迹部景吾站起身,只是打了个响指,暗处的人立刻让人把车开到店门口。
迹部景吾吩咐几句,很快就有人去照顾月神。
迹部景吾上车,问了一句:“忍足在哪?”
司机很聪明,没有说话,只是将车开到忍足侑士所在的茶馆。
忍足侑士和川岛浅香真的只是在喝茶,虽然忍足侑士怀疑川岛浅香,可迹部景吾又说川岛浅香只是森川春熙的一颗棋子,只是受牵连而已,他虽怀疑,倒没有为难川岛浅香。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来喝去,忍足侑士都尿急了,迹部景吾才过来。
“川岛浅香,本大爷要问你几句话。”迹部景吾直截了当,毫不遮掩,这让川岛浅香不明白。
她认为月神肯定把对她的怀疑说过瘾了才放迹部景吾过来,可迹部景吾现在这个态度,她拿不准。
“迹部君请问,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死神。”迹部景吾蹦出这两个字,目光锁在川岛浅香身上,“死神,你相信这世上存在吗?”
川岛浅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眸光中微微有些惊讶,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迹部君就是太阳神,死神,虽然我还没见过,但应该是存在的吧。”
川岛浅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把死神比作无恶不作的重刑犯。
“是吗?在你眼里,森川春熙不是死神?”
“森川同学?这和森川同学有什么关系?”川岛浅香比之前惊讶,瞳孔都微微收缩,身体也向后倾。
“忍足,你帮本大爷好生招待她。”迹部景吾转身走人,川岛浅香的表现太正常,正常得他不得不去怀疑。
很快,他得到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
有一批人想要对他们下黑手,陆战队已经启动,伤亡两人,但已经把对方的人全部拿下。
这个全部,可能有水分。
他可不相信对方会如此天真,一次性就把全部人马都拿出来。
这次,他们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把对方人马拿下,很有可能只是对方拿出了先遣部队,对他们进行试探,想要看看他们的人手有多少,能力强不强。
他不可能让对方全部探查出来,陆战队与空队都有极大一部分掩藏在暗处,没有出手。
“默语……本大爷回来了。”迹部景吾疲惫地靠在墙壁上,这次他真的累了。
忙了一番,没有想透事情不说,回来发现板垣默语还未出来,打击不是一星半点。
他的骄傲,他的自信,在一点点瓦解。
“爸爸,爸爸……”迹部景世拉着迹部景吾的手,迹部景世掩饰不了自己的心焦,双眼红红,想要迹部景吾安慰他一下,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啊嗯,别担心,你妈妈一定能挺过来,本大爷相信她。”通常,医疗奇迹是靠人的意志,可并不是靠人的意志就能创造医疗奇迹。
很多情况下,意志再强,也抵不住病痛。
死了,就是死了,哪怕病人再想活下来也没用。
板垣默语并不是毫无知觉,只是置身于水生火热中,痛苦不堪。
犹如被人放置在油锅中煎煮,温度太高,几乎喘不过气,以及,她的手腕太疼,饶是她觉得自己忍耐力非常人能及都快哭了。
按理说,痛到一定程度,那就痛得麻木了,可板垣默语觉得自己浑身都麻木了,只有双腕如被万蚁嗜咬,特别敏感,一点点动作就疼得她想要彻底晕过去。
板垣默语是被疼醒的,可是只是意识醒了,她并不能通过意识去控制自己,这种感觉很难受,肉体上的痛楚她全部能够感受到,偏偏无法让自己舒服起来。
“母亲,表妹她好像醒了。你看,她眼角湿的。”竹本虽然躺着,却因为离板垣默语近,很快发现板垣默语的异常。
“是不是汗?”竹本父亲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板垣默语如果醒来,那接下来会更麻烦。
他们在做什么,要怎么和板垣默语解释?这些先不论,就解蛊时的痛楚,清醒的人是无法承受的!
“是泪,表妹她真的醒了。”竹本原本还挺高兴,可看到自己父亲阴沉不定的面容后,怀疑,也许现在清醒并不好。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竹本母亲离崩溃不远,她老泪纵横,视线模糊不清。
板垣默语的手腕上全是银针,可就算如此,她体内的蛊虫也没有死去,也许这些蛊虫根本不会因为千疮百孔而死亡。
“呜……呜……啊……呜……”竹本母亲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极其委屈。
她尽力了,却没有办法解掉蛊毒,如果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同意给板垣这孩子解蛊。
那样,板垣这孩子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可现在,她实施了救治,已经无法停下来,如果室内温度不够,板垣这孩子的体温不够,解蛊解到一半放弃,板垣默语会即刻死亡。
“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竹本一家人都浑身是汗,为了防止自己脱水,也拼命灌水,可灌进去是水,出来是汗,几乎他们刚灌进去,汗就冒出来了。
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竹本心中骇然,“母亲,救不了就算了。”
他虽然和表妹关系好,但也看不得父母心力交瘁,即将崩溃的样子。
“血……血……我们先清血……”竹本母亲慌张地抓住竹本的手,死马当活马医,她不把能做的事都做过,她不甘心!
不甘心啊!
原本清血是在把蛊虫取出来之后进行,可现在蛊虫不死,不能取出来。
清血其实只是把残留在血液中的虫卵给清掉,或者说是杀死,竹本留着秋元家的血,再适合不过。
只是第一步就没成功,这清血,会不会只是白白放血?
竹本没有再想下去,把能做的都做,是他们一家人现在唯一要做的事。
没有迟疑,竹本母亲咬咬牙,撑着一口气,把板垣默语手腕用皮管勒住的部分放在床边缘处,在那部分上面找到动脉,通了一根管子,让血往外流。
又在板垣默语另一只手那边通了一根管子,而竹本的血液则通过这根管子进入板垣默语血管。
板垣默语一副死态,让人不忍直视,也幸好迹部景吾不在屋内,否则,他不会同意让人再这么折磨板垣默语。
的确,这一连串的救治,在外人眼里,简直是施虐!
“听天由命吧。”竹本母亲揉揉眼睛,一揉就一串泪滚下来,止也止不住。
“板垣是个有福的,会没事的。”竹本父亲苦涩地拥住竹本母亲,他知道自己在睁眼说瞎话,可要他说板垣没救了,他也说不出口。
板垣默语有意识,在竹本的血液流进她体内后,她的痛苦到达了顶端,她一度怀疑自己被森川春熙抓走做人体试验去了!
可还有一半意识告诉她,她是晕在狮子旁边,也许她是被狮子整个吞下,现在是狮子在消化她,所以她才会醒不过来又这么痛苦。
人的生命力很顽强,这点板垣默语一直知道,可是她现在突然觉得这么顽强的生命力并不是好事,她宁愿生命力弱一些,就不用再受这种痛苦。
“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景世……景世害怕。”
“啊嗯,本大爷不准你死,你敢不听本大爷的话?”
“默语,爷爷等你给爷爷泡西湖龙井,你还不回来吗?”
“表妹,你答应我的大五棱呢?可不能食言!”
“部长……板垣同学……板垣默语……”
“默语……妈妈……”
忽深忽浅的声音浮现在脑海中,原本快要消失的意识又被唤回。
板垣默语苦笑起来,她好像欠了很多人,答应了很多事,现在这些事没有做完,她就想一个人先走,不符合她的性格。
好困扰,这些人平时不提醒她,现在她想离开了,却一个个都跑来提醒她,真是让她走也不能安心走。
“母亲,表妹睁开眼了!”竹本的血液虽然朝外流逝,可他脑子还算清醒,看到板垣默语睁眼,不知是该惊喜还是怎样,只能先提醒大家。
“蛊虫,我看看蛊虫怎么样了!”竹本母亲撑起上半身,抓着板垣默语的手动了动上面的针。
针扎在肉里是疼的,可把肉里的针再转两下,那疼更添一层。
板垣默语很平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知道对方不会害她,况且,这种疼痛和之前的疼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竹本母亲每一根针都转了一下,发觉蛊虫一动不动,她又拿起另一根针,往两边手腕上再扎一针,看到蛊虫还是没动,她才放下心来。
拿起手术刀,在板垣默语手上划了两道,又用镊子把那血肉里的东西夹住,这才把手腕上的银针取下,飞快地把镊子一抽,手碗里的东西顺带飞出来。
竹本母亲立马用早就准备在边上的器皿接住蛊虫,同时把器皿盖紧。
蛊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只有一团一团肉泥状的黑与血交融在一起。
竹本瞥到一眼,立刻收回眼神,多看,他怕自己吃不下饭。
他少了这么多血,要多吃点东西补补。
用同样的方法把另一只手的蛊虫取出后,竹本母亲没有立刻给板垣默语进行缝合。
她用镊子在板垣默语的肉里翻来翻去,查找有没有残留的蛊虫尸体。
板垣默语的双手相当于废了,她现在没必要立刻去缝合,已经不能更坏了。
认认真真把板垣默语双手检查好才又抽了一碗竹本的血,往板垣默语手腕上淋去。
“啊——”
板垣默语凄厉地尖叫起来,因为太久没说话,她的声音很难听,双眼瞪得滚圆,给人一种死不瞑目的错觉。
竹本被吓了一跳,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血浇在板垣默语手上会让她这么痛苦。
这么说……他的血液流在板垣默语体内,她也是这般痛苦……
竹本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见母亲神色如常,且有放心的意思,才没有说话。
“呲呲呲——”板垣默语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出一些黑色液体,这些黑色液体流在被单上,直接把被单腐蚀出一个个破洞。
竹本母亲用血给板垣默语冲了几遍伤口,直到板垣默语再无痛苦之色,才重新用医用酒精给板垣默语处理伤口。
酒精倒在伤口上是疼的,可板垣默语却没有一点痛色,可见之前的疼比这种疼要强烈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将伤口缝合好,再敷上药,包扎好后,竹本母亲才看了看板垣默语放出来的血,看到那些血成正常红度后,又等了一会儿,才用棉花按在上面,抽出针头。
同样,竹本那边也是如此,竹本失血过多,意识有些不清醒,他没有勉强自己坐起来,只是顺势继续躺着,看到板垣默语没事,他的心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