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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浔五年初,北夷二十皇子兵败灵州,引兵自海路返往北地。
年末,昭帝易位玉宁公主,改年号为天宁,公主称帝,封玉煜为怀阳王,曹氏为怀阳王妃。
翌年,三边停战,百姓归返,南北百废俱兴。
同年,漠北王世子完完约率军北上,逼漠北王退位,继承王位,自此四海皆平,战火将熄。
传闻新任漠北王或立卫氏千金为王妃,但也只是传言。
卫梦言的宝贝千金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像。
冬去春来,百花盛放,左相府里繁华如烟,定壤湖畔还是一样地平静。
品琴苑里琴声铮然,越墙而出,琴声里却是满怀愁绪,郁郁不得散。
“你真的不回去看看?”琴案边一位白衣少年负手而立,状似无意地问及身边美人,可是眼睛却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四下寂静,日复一日。
“两年前,扶城内外皆言卫小姐心倾公子而不领妃位之举,乃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如今一看,才知是子墨肤浅,不懂相人。卫小姐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恩人,我守着她总算不错。”
丽人一袭浅绿宫装,比湖色淡了几分,衬得肤白如玉。这时候再看她,予聆俨然已不记得当初她苏氏寒门的落魄。依稀只惦着,似乎还欠了她府上一辆马车。
“他没有几日好活了,你当真不惦记?”予聆绝少如此婆婆妈妈,说句实话,他不过是想把这不速之客支走而已。卫嫤并不喜欢听琴,这等雅事,对她来说都是浪费时间,让她看书看戏倒还好说,什么曲艺歌舞都是白搭。
“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不认,我还能有什么好说?公子三番四次地提起,不会是想下逐客令吧?”怀阳王玉煜死皮赖脸住在大学士府上,那个古板老实的岳丈自不能挥刀子赶人,这样倒好,反把女儿往政敌府上逼了。
自从予聆把人掳到这儿之后,她就不走了。
“你肚子里这个真的是他儿子?”予聆讶异。
“予聆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子墨脸上一红,却是恼羞成怒。
“呃……当我没问。”予聆抓抓脑袋,讪讪地退了出来。
琴声再起,犹自带着点忿然之意,刺耳得就像弹棉花。
予聆抠了抠耳朵,为卫嫤感到折磨。
转过琴音袅袅的小榭,便是卫嫤所住的房间,只是屋子里的首饰箱笼都不见了,显得空荡不少。床榻上,并肩躺着两个人,一人白发如流云丝丝,一人笑意从容,却都无知无觉。
真正像是一对漂亮的木头。
乐青与齐思南立在床边,忙着看诊把脉,前者看见予聆进来,先放下了针盒。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胡乱撩袍坐在廊下,都有些心烦意乱。
“孩子都快生了,她却还没醒来,要再这样下去,大小都有危险,我是个大夫,不是个神仙。”
“我知道。你以为我顶着一身女装每天垂帘上朝,很有意思?若不是岳父提点,我还不知道要闹多少笑话。”予聆这个“女皇帝”早就想甩手不干了。
他当机立断,做了一件好事,同时也阻断了完完约独大的路子,可是得来的结果却实在不好。
卫嫤还没醒来,那三天一朝最受折磨的就是他这位准姑爷,最最可恨的是,小枇杷等人全都只惦着箫琰的好,只肯开口唤他“二姑爷”……他只有多二?这不是做小的预兆么?
“怀阳王侧妃的产期也近了,这么算起来,倒是离得很近。多弹弹琴是好,你别成日去烦她。”
“嗯。”予聆听着那弹棉花的声音,越发郁闷,想了许久,才轻声道,“小九的血气不足,虽是段氏嫡系的子嗣,但未必能发挥赎魂咒的全效,嫤儿和箫琰的命是保住了,可是将来……”他扯着头发,苦恼之极。他这样的守护,又有什么用?
当初想起小九的血也是凤血时,他还高兴了几日,却没想到这货的血气早已经被那些不要命的女人亏得差不多了。还好他如今是跟了飞凰,要是跟了随便哪个女人,现在还有命?
死马当成活马医,可恨却只医了一半。
“梅大公子说过,漠北将来兴兵已是必然,你坐上了龙椅,世间又哪得一位骁勇善战的‘予聆公子’北上迎战?你等得,完完约等不得,谁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乐青还是予聆最好的朋友,因为他曾因卫嫤的身份瞒着柳欢,没少在夫人面前跪过床板,不过米已成炊,也便罢了。
时光转圜,大家都变了不少,只有卫嫤和箫琰,还像以前一样躺着不动,吃喝倒是正常了,也没有再恶化下去,但就是不醒来。
箫琰那得本只能绵延两三个月的性命,终于拖过了又一个秋天。
卫嫤的小腹高得像座小山,眼见着是快生了。
“兴许,真的只能如她所言,等孩子出世。”乐青顿了顿,又看向予聆,似在打量他的喜怒。
“这孩子真是个……带把儿的?”予聆比划了两下,眸色渐渐又暗了下去。
孩子的血气也未必会足,特别是呆在这样一副母体内。
乐青“嗯”了一声,良久才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需要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