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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华帝国的高等教育体系之内,向来有所谓“四大名校-称,即北京的帝国大学和新华大学,广州的南洋大学和上海的中英联合大学。
帝国大学前身是郑鹰于广州设立的南华大学,一直是郑鹰自掏腰包,算是中国最早的私立大学之一。甲午之后,在原来满清“新政”期间开设的“京师大学堂”旧址上进行扩建,于华夏三年迁校,更名为“帝国大学”,依然还是皇室掏钱。其旧址由原设立于海防的南洋大学入驻,是综合型大学,尤其在人文科学方面力量很强,被称为“新学思想摇篮”。
新华大学的前身则是南洋总理衙门时期在广州设立的仿德国研究型大学,后来迁址北京,以理工科见长。
南洋大学是早年南洋华侨捐款在海防设立的大学,后来迁址广州,历来在南洋招生较多,文理兼重,桃李满天下。
中英联合大学是英国方面以无息贷款援建,开始时候是作为英国伦敦大学体系内的一个成员学院,早年名为伦敦大学华夏学院,最早却是设在厦门,华夏三年迁址到上海,华夏五年宣布脱离伦敦大学独立,并更名为中英联合大学。该校从一开始就带有政治色彩,主要是英国力图通过对中国青年精英的影响扩大在华影响。历来该校本科学生有三分之二以上都会赴英留学,校内奖学金的覆盖面也很广。多年下来,该校毕业生广泛分布于国内各行各业,在形成了一股很强的潜实力。
由于早年教育资源有限,郑鹰采取了“集中资源优先建设优质大学”的策略,首先打造了几所经典名校,故而这四所大学基本上算是中国境内目前各所大学的“母校”,差不多隔几年都要分出一批力量去筹建一些新校,这也导致不少学校也各自以“母校”为纽带结成大学联盟,在中国的高等教育版图内形成了几大“大学联盟”…彼此同气连帝国大学为主的“帝国大学联盟”,基本上都和皇室产业有形形色色的关系,算是皇家派,在慈宁体系内优先招生,培养的人才也多有入皇室产业的。
帝国大学算是这些学校里比较特殊的存在。
他除了是皇室出钱设立和运营之外,在教学风气上也比较自由。在设立之初…郑鹰政权就为其颁发了“特许状”,授予学术自治的权力,政府无权干涉其教学和研究内容。后来,这一特需权力通过《大学法》得以明确,由帝国国会教育委员会牵头对大学给与评级,根据所属级别享有学术自治权利,而目前属于第一等“完全学术自治”权力的,只有帝国大学,甚至另三所“名校”都属于第二等。
因此…帝国大学的学术氛围一直是整个中国范围内最自由,最宽松的,这里的教授也一向以“敢言”著称。为了防止政治干预学术,郑鹰对帝国大学的运作没有采取行政拨款制度,而是采取了财政自主和校产基金体制…自己带头捐献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再加上历年校友捐赠,由帝国大学设立的“帝大投资公司”进行运作,弥补帝国大学的资金缺由于帝国大学与皇室产业的纽带,历届校友非富即贵,投资上面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专业人员掌舵,这么多年下来,已经累积了高达一亿八千万华元的校产。有如此雄厚的实力做后盾…帝国大学在聘请人才方面从来都是大手笔。
但最具有震撼力的…是1904年,帝国大学从美国邀请到了前美国心理学会主席…芝加哥大学教授,美国著名教育学家约翰=杜威担任帝国大学副校长,兼哲学和师范学系教授。
为了聘请到这位改写了二十世纪史,甚至改写了美国历史的教育学巨匠,郑鹰出了血本:高薪,爵位,完全自主,彻底的言论自由,并且每年提供一百万华元的资金供其自由支配。
不过,杜威最终成行,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他的密友乔治=赫伯特=米德,在1895年离开了密歇根大学来到中国,出任中英联合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后来又转入帝国大学社会学系任教,深入研究了东方教育思想和社会文化,发表了多篇专著,在东西方的学术界引起了轰动。
乔治=赫伯特=米德亲自写信给杜威,提出“这里是一片自由的学术沃土”,神秘的东方文化“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宝贵财富”,而且“这里的学生求知欲旺盛,东方型的世界观也很值得研究”,认为杜威在这里“可以寻找到灵感,并把学术推到一个新的高峰”。
更让杜威感兴趣的,是他一直非常重视的精神分析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也在帝国大学任职。这位奥地利神经科医生在1897年应邀来华访俐,随后欣然加入帝国大学社会学系任职教授,并获得帝国大学的专项经费从事精神分析,出版了多部专著。
这一切,连带着那个东方古国天然的魅力,都吸引着约翰=杜威。最终,这位著名教育学家■生轨迹在这里拐了一个方向,没有接受哥伦比亚大学的邀请而是远渡重洋来到了中国。
郑宇一身便装,正微笑着打量着对面的约翰=杜威。
他对杜威最早的认识,还是来自于在某些早期教材上对所谓“资产阶级实用主义反动学术权威约翰=杜威”,“资产阶级大骗子杜威”,“为美国反动派服务的学术流氓杜威”的批判。可这一次考察帝国高等教育之前,他自然也做了功课,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教育专家有了些基本认识。
他知道这个人在教育上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而且把教育与整个社会的发展变化联系在一起,可以算得上“教育中心论”者。
他见杜威,就是希望听一听这位来自美国教育前沿,在中国顶级学府任教两年的教育专家对中国教育体制的评价和建议。
来自后世的郑宇,比这个时代任何土生土长的政治家都清楚教育的作用。从长期来看,“一个国家的未来在学校的教室里就决定了”。教育系统的先进,必然带来国家的发达。而教育系统的弊病,也必然在社会上被无限放大…成为整个国家的顽疾。
郑宇清楚中国近现代教育的问题有多严重,但他并非教育专家,对这些问题最多只有些方向性的看法和概念性的意见,他需要真正的专家从专业角度给出建议。
杜威,就是最好的人选之一。
四十六岁的帝国大学副校长约翰=杜威也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面的这位青年皇帝。
在美国土生土长的杜威,很自然地没有什么明君情结…对于“皇帝”这类人物也没有太强烈的概念。他对郑宇表现出来的尊重是基于对郑宇功绩的尊敬,人格的认可,也是基于必要的礼节,但也仅此而已。
在骨子里,杜威始终认为这些权力者和自己都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