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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批完了,朕出来有一会儿了!从这里看那边的那棵合欢树,当真是极美的,白色的花朵随风摇曳,在这夏夜里十分漂亮!”景年的眼睛看着方才宁夏倚靠的那棵合欢树,说道。
宁夏的脸已经苍白,皇上的话----皇上的话明明就是在告诉她,他方才已经看到她和北澈在那边说话了,可是,关于北澈,他只字未提,是想让宁夏自己交代么?可是她要说什么凡?
她赶紧背过身子,背着锦瑟殿里的光,这样才不会让景年看见自己脸上尴尬的神情,她的手里拿出北澈方才递给她的包袱,说道,“北澈刚才来给他的女儿送衣服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现在女儿不过才走出几步远,可是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现在担忧的换成了她的父亲!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景年垂眸看了宁夏手里的包袱,说道,“进殿吧!”对宁夏和北澈的事情,未发一言。
接着,他转身,走向了锦瑟殿,一下子挡住了宁夏眼前的光,他迎着金黄色的光晕走了进去,宁夏恍然觉得,他的背影忽现了几分的寂寥,还有几分的负气,宁夏也因为自己为了北澈而微微动心的事情而心有愧疚,可是这种情绪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若是能够控制,她希望自己的心里只有先生一人。
宁夏也进了殿,把北澈的包袱打开,准备把锦绣的衣服分拣出来,刚刚打开包袱,宁夏便看到锦绣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是她的坠饰,然后是内/衣,外衫,分类整齐,宁夏的心里有一丝丝的宁静,她不知道这些衣服是北澈自己给锦绣分开的,还是下人,应该锦绣的侍女吧,不过,他能够从北府的老宅走到了皇宫,这么远的距离还丝毫不乱,应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平日里是极细心的,宁夏忍不住笑了笑,又想起了他的样子,确实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景年一直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收拾衣衫,说道,“睡了!”
宁夏的手瞬间被景年牵住,拉着她去了床榻,锦瑟宫里所有的家具和装饰已经全部换过了,不再是昔日老王上的床了。
锦瑟殿里的床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与南湘国皇宫里的黄梨木不同,非常沉稳大气,和黄梨木是不同的感觉,且床的四周雕龙画栋,显出一番气势非凡,床上的被褥都是用蝉翼冰丝做成,被子里面是蚕丝,外面是锦缎,相当豪华,而且,这花南国地处温带,常年不见寒冷,盖这样的被子是相当合适的,不热亦不凉。
宁夏忍不住笑道,“这等心思,是谁花的?当真是万分合适啊!謦”
“是朕的意思,知道你喜欢花南国,他日必然要来花南国小住,所以,着人做的!”景年不经意地说道,仿佛根本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宁夏心道,比起北澈,景年的这番心思当真是更加机巧的,不仅配合了花南国的温度,还有这锦瑟殿里的颜色,物料的性能颜色,考虑的都是面面俱到。
所以,和他比起来,北澈的心思也算不得什么,不过,那是他给自己女儿的心意,因为透露着一份爱心,所以便显得北澈很温存,宁夏笑道,“看起来皇上对自己睡觉的要求很高啊!”
“我若是只为了自己,寻常的檀木可以的,铺盖亦不需要这般讲究!”景年说道。
“那---那皇上是为了谁呢?”宁夏的脸微微地红了,明知故问起来。
景年转过脸来,看着宁夏,看进她的眼睛里面去,他想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自己对她这般好,她还要对北澈动心思,便说道,“我为了谁,你能不知?”
宁夏恍然觉得皇上的这番话说的,有些质问的语气,心里竟然无端地胆颤起来。
景年已经站在了宁夏的面前,宁夏把他的外衫脱了下来,只穿一身白色的中衣,昔日眉眼中的高傲和狂野散去了一些,有一些纤尘不染的味道,宁夏恍然觉得,这才是自己昔日认识的先生,初初见他时候的样子,她不知他的身份,可是在宁夏的眼里,却是那般纤尘不染又温润如玉的,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皇上!”似乎有一阵心痛袭上了宁夏的心头,她猛地从背后抱住了皇上的腰。
景年的身子似乎往前沉了一下,“啊”了一声,似是很痛的样子。
宁夏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极了,她慌忙转到了皇上的身前,说道,“皇上怎么了?”
她这才看到,皇上的身上,在右胸的位置,有一丝伤疤,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宁夏从来没有看过的,她忍不住惊慌,慌忙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么?”
她的手抚摸着皇上的伤口,此刻景年的中衣已经敞开,宁夏小心地抚摸着,与皇上在一起这样久了,她竟然从未注意观察这一点,渐渐地她的眼泪湿了眼眶,她抬起头来,问道,“皇上,不痛么?”
“都已经伤了几年了,不痛了,可能花南国的天气有些湿热,所以近来有些痛痒!”景年说道,他在努力地看着她的眼神,里面的悲痛是真的,对他的爱也该是真的----,难道一个人的心可以分为两份
,一份爱一个人,另一份喜欢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皇上!”宁夏说道,似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受到了这样的伤害,宁夏当真该和皇上携手并肩的,而且,重新和皇上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当真有失做妻子的责任,而且-----”宁夏本想告诉皇上,自己每次见到北澈,心里都莫名地有一丝丝的异样,她想要和皇上忏悔的,可是,这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这是宁夏第一次在景年的面前提起“妻子”这两个字,让他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子,便说道,“好了,睡吧!”
两个人便安寝了,因为今日舟车劳顿,太累了,所以,宁夏上床后,就睡着了。
还总是做梦,今日,她梦见了北澈,梦见了北澈抱着北傲的样子,而北傲在不听话地翻滚的样子,还有那日北澈家中失火的样子,虽然失火的时候,宁夏并未看见,不过,火光漫天,熊熊的烈火燃烧,宁夏仿佛看见了花朵烧死的惨重的场面,亦看到了锦绣那种看着母亲死去的痴痴傻傻的表情,还有北澈在火中一袭白衣,仰天长啸的场面,他那样沉痛,妻子去世了,家中被烧的惨不忍睹,他昔日的家宁夏曾经去过的,那样的温暖还在,可是转眼之间,只剩下断井残垣,这种强烈的对比,北澈一身白衣站在火光中的对比,一切都那样触目惊心,她的脑子似乎锈住了一般,她嘴里喊着,“北澈,北澈----”可是始终陷在梦魇当中出不来了,初见北澈时他的样子,初次和他纵马在草原上的情景,一切犹在心底,昔日,他还是那样俊朗飘逸温润如玉如上仙的一个人,这次虽然这种气质犹在,可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颓废了,因为有些忧郁而更让人心疼,宁夏的心很是痛!
这种梦话持续了不久,她便又沉沉地睡去,这下子,睡梦中好像平静了许多。
她的话,景年却是听见了,他歪头,皱眉看她,景年不知道她对北澈有什么样的心思,不过他却是知道,这种心思绝对不同于对待常人的心思,因为她看北澈时候的眼神和看别人时眼神丝毫不同,多了一丝暧.昧,一丝怜惜。
景年似乎没有忍住,心中有一丝怒气在充斥着,他伏上宁夏的身,便开始吻她,宁夏因为在睡梦中,所以,并未有回应,景年吞吻着她的舌头,不知道今天是太累了还是怎样,宁夏还未曾醒来,只是睡梦中隐隐有一种很美好很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安安稳稳地放在了那里,她情不自禁地攀住了景年的脖子,还是闭着眼睛的,半睡半醒的样子,这个动作似乎让景年的心里化作柔情一片,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触到了宁夏的下身,才发现,她那里竟然已经湿透了,方才她梦见北澈了,竟然梦到这里都湿了!
在她的梦中,她都和北澈干什么了?
景年的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心中那股怒气越来越盛,他猛然进入了宁夏的身体,宁夏大约感到身体有一阵刺痛,不过因为已经湿滑了,所以并不是很痛,只是有一阵不舒服,这才看到景年在她的身上,她的双手更加攀紧了景年的脖子,似乎很享受这个时刻。
“皇上----”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从她的口中喃喃地说出来,又叫了一句,“景年!”
景年咬着她的耳朵,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你究竟爱不爱朕?”
宁夏没来由地一丝心慌,说了一句,“爱的!”
景年这次仿佛有些负气,所以动作亦是激烈的,宁夏却不以为这是他的怒气所致,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梦话,说的名字是“北澈”,而是以为他很想要宁夏了,所以,便这样激烈,而这样激烈的状况,她却是很享受的。
完事之后,宁夏的双腿都有些合不拢了,懒懒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随手拿过旁边的蚕丝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肩膀和腿都是裸.着的,宁夏微眯着眼睛,喘着粗气,景年亦躺在她身边,他的一只手搭在额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微微皱着眉头,宁夏刚想伏到他的怀里去,景年就下床了,说道,“睡不着了,朕去批改奏折!”
宁夏愣了一下子,他不是说过奏折已经批改完了么?
宁夏却还是有些睡意的,被他弄醒了,感觉头有些痛,还是想睡,可是他不在身边,竟然睡不着了,想下床,可是腿还是有些痛,刚刚站到地上,便开始打颤起来了,她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披衣走到了外间。
景年正坐在椅子上,不曾批改奏折,眼前什么也没有,他双臂抱在胸前,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到宁夏过来了,他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没有说什么,眼神又回了过去,仿佛没有看到宁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