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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傅思俞远远地看着易宗林,光亮中,他的身影伟岸高大。
易宗林把红酒打开,倒进两个杯子里,“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允许你再离开我一步。”
傅思俞呆住,一时动弹不得……
“思俞,过去我从未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今天我要跟你说……我想跟你在一起,到——白头偕老。蹂”
傅思俞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僵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易宗林走到了傅思俞跟前,轻轻道,“过去我从未真正为你准备过什么,这栋别墅,就当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件礼物。该”
易宗林伸出手,像呵护陶瓷般,小心翼翼地碰触傅思俞的面颊。
傅思俞一震,猛地退了数不,“不……易宗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
“你不是不清楚真实的我是怎样一个人吗?而现在,呈现在你面前的,就是真实的我。”易宗林逼近她的跟前,眸光深邃,定定望着她。
“真实的易宗林——他一定瞅准了目标,就不可能放弃,所以,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我一定会拼尽我所有的能耐,让你接受。”
傅思俞脑子嗡一声响,无法置信地看着易宗林。
他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打算跟她到白头偕老,他不打算放弃她?
不……
他已经病了,他怎么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呢?
“易宗林,你是因为不想最后孤单一个人,而跟我说这样的话吗?”她在怔然中问他。她能够理解他现在的想法,毕竟,谁也不希望在离世的时候孤孤单单一个人。
“不是。”易宗林专注地望着她。
“那是……”
“思俞,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吗?”
傅思俞顿时怔忡。
易宗林眼睛带着淡淡的笑,凝视着她姣美无暇的脸庞。
一瞬之间,傅思俞的眼睛瞠大到极致,连嗓音都沙哑了,“你的意思是……”她颤巍巍地声音发出,却并不是恐惧,而是对这样的事实不敢奢想。
“四个月前我离开A市,是因为我去了法国……在法国,我让Mr古给我做了最后一个控癌疗程——电子光微波射化疗。”
傅思俞静静地听着。
“之所以上一次我没有等最后一个疗程做完是因为这最后的疗程不只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危险的……因为手术后只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化疗不成功,生命到此结束,另一个就是化疗成功,肿瘤在脑子里彻底消除,永不复发。”
“两个结果?”傅思俞愣愣地问。
“是的,当时我如果选择继续做最后一个疗程的话,我现在的结局只有两个——死亡和康复,但是当时我并没有立即选择做手术,因为……我很怕手术的结果会是可悲的,而我,当时无法承受悲剧的结局。”
“为什么?”
“我放不下你和Prince,还有你肚子里我们的孩子。”
傅思俞的眼睛不自觉地灼涩。
“我原本打算不做手术,回国一年,陪在你和Prince身旁,并安排好你们的未来……”
回忆像泉涌袭来,傅思俞的脑子里忆起了当时跟易宗林的对话。
为了Prince,我们维持一年的夫妻假象,等一年后,Prince的心理健康没有问题后,我们再离婚……
他的话言犹在耳,但她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当时跟她说这样的话,原来是希望自己能够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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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俞的鼻子开始发酸。
“但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温清影的插-入,第二个孩子的到来,这似乎都将本来默契分开的我们,渐渐又拉拢在一起,但你似乎对于我的在乎,再也不感兴趣,所以当我查到你只是为了寻找父母的死因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失落,当你从占至维那里拿到资料,并且跟我摊牌的时候,我更心痛……但是,这样的失落和心痛,并没有让我觉得我应该远离你,因为,你明明知道我可能是迫-害你父母的凶手,却没有直接报警或来质问我,这说明你心底对我并不是完全无感的,至少,你并不觉得我会是一个杀人凶手,这同时也说明了你对我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
易宗林深望着她,接着道,“所以,在四个月前,我选择离开中国,不是因为我已经放弃了对你的感情,而是因为我更坚定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认为我们彼此都是在乎对方的,而我,必须且一定要把我的身体治愈,这样我才能
够用未来漫长的时间来照顾你、弥补你,给予你人人仰慕的幸福。”
傅思俞的喉咙被一团的艰涩堵住。
“很幸运的,我赌赢了,在最后一个控癌疗程的漫长的十二个小时的手术时间里,我成功地挺了过来……你永远无法想象我是用怎样的毅力让我自己支撑住那一分一秒身体犹如遭遇凌迟一般的痛意,那一刻在我脑海里所有的信念只有一个,我不能先离你而去,我还欠你那样的多……”
我不能先离你而去,我还欠你那样的多……
他最后的这句话,冲破她喉咙里的艰涩,让她微微地哽了一声,泪水不自觉地泉涌……他的话是那样的感人,可是,过往的一切去又是那样的伤人。
傅思俞又后退了数步,努力控制住眼泪不再让眼泪跌落,前一刻的触动和心酸又恢复了平静,渐渐由冷漠说取代。
她兀自用手肘把眼角的泪水和脸颊上的泪痕拭去,淡淡地道,“所以,陆衍跟我说,你如今只剩下半年的时间,这根本就是骗我的。”
“我很抱歉,这的确是我让陆衍去跟你说的。”
“为什么?”傅思俞双眸瞪大如铜铃。
“因为我希望你能来美国……我知道我唯有用这样的办法,用我和Prince之间的父子情,才有可能说服你来美国。”A市实在拥有太多他和她之间不好的回忆,而他希望在美国,能够跟她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傅思俞冷漠地、不耻地道,“你好卑鄙!”
易宗林面无表情,眸光却格外的温柔。
“如果卑鄙能够换来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不介意使用这样的卑鄙。”何况,他是一个商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当的人。
傅思俞瞪圆的湿润眸子定定地看着他,“连池意也在你的策划之内?”
“是的。”易宗林如实回答。
直到这一刻傅思俞才意识到,易宗林此次回国特意开了一辆池意之前喜欢的车子,原来是因为他把池意也策划了进去。
她必须承认,如果那天不是池意的劝阻,她在事后可能还会犹豫是否要跟他来美国这件事。
池意跟她说——在生离死别面前,没有什么比珍惜余下的时间更重要。
正是因为池意的这句话,让她决心跟他打出那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