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眼角下的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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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是报着打假的态度也是踹开了车门蹦下了车,跑到这个年轻人面前,正准备大嘴巴子抽他,结果他一看到我,眼里含着泪,喊了句表哥。我再看他,竟然真的是从农村投奔我的表弟,只是他来找我的时候,提着布鞋,穿着布衣,两个红脸蛋,完全是在乡下辛勤劳作的大小伙子。而现在的他梳着毛寸发型,胳膊上纹着青龙,脸上也是红光满面,眼睛里还带着些杀气,也难怪我刚才没认出来,于是我还是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让你来大亮子的工地学技术,你他妈就给我学了个这?

因为紧张,我的农民表弟下意识的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右眼角。这时大亮子正在看我的笑话,边笑边抚摸着自己的右眼角,一看我表弟又开始抚摸,于是他马上把手放下,不再抚摸,而后幸灾乐祸的问到,壹壹,你看这事怎么办吧?于是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眼角,看着大亮子,问道,你说怎么办呢?这下连大亮子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骂道,去你大爷的。

总体来说,大亮子在铁西区抚摸右眼角上这道伤疤的动作,就相当于陈浩南在铜锣湾掏耳朵。

只可惜在初一这年的冬天,他的这个动作完全不代表着什么,此时的他之所以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只是因为他疼。

我说大亮子,人家严召焕好不容不打过来了,你怎么还想着打过去,大亮子说,我要不打过去,等严召焕真牛逼起来,他还是会打过来的。这时西贝在一边幽幽的说道,亮哥,你为什么不能加入严召焕呢,你看他现在多火,整个初一年级没人不知道他的。我说西贝你这话说的我就不高兴了,我是考了年级第一名的,名气不比他大么?整个年级有谁不知道我的?西贝呵呵笑到,壹壹,知道你的和知道他的人,是不一样的。我这句话不小心岔开了话题,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大亮子幽幽的说道,其实我挺佩服严召焕的,但我和他绝对不是一路人。

这个道理,大亮子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但他后来为了验证这个道理,穷尽了自己的一生。

说话的功夫三个人已经骑上了自行车,我载着西贝,大亮子和我并排。但因为严召焕带着一群人就走在前面,所以三个人的速度很慢,我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西贝,你现在不跟徐旭一起回家了么?西贝说,我和徐旭家住的很近,有时他会接我回家,有时我会一个人回家,怎么了?我说没怎么?我就是觉得你和徐旭敖杰他们的关系很近。西贝说是啊,我们几个在小学的时候就是一个班,现在又在一个学校,当然近了,怎么了?我说没怎么,那你说咱俩现在的关系算不算近呢?西贝在后面咯咯的笑,问道,壹壹,这不是你问问题的风格啊,这算表白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即便这是我内心的问题,但我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急于知道答案,于是我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说道,我表是黑的,不白。西贝说哦,咱俩现在的关系当然也很近啊。我说哦,那我和徐旭敖杰他们打过架,但你和徐旭关系近,那咱俩关系也能近么?西贝说那当然,你们的关系是你们的关系,我和你们的关系是我和你们的关系。西贝说完我说了句哦,然后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表达的和想听到的是什么。但西贝此时表达的却很清楚,当时的她已经言简意赅的描述了她渴望脚踏几只船的立场。

其实这个立场,在我十三岁半的时候就有机会清楚,但我为了验证西贝这个立场,也几乎穷尽了自己的一生。

大亮子此时完全不知道我和西贝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严召焕那群人身上,他突然伸手握住我的车把,说再慢点。因为他伸手握住了我的车把,所以车子有些不稳,然后西贝为了让自己坐的稳,于是下意识的扶住了我的腰。我的世界瞬间就变的相当美好,我考了全年级第一,世界多美好。现在西贝又扶住了我的腰,世界多美好。然后我加快了车速,因为大亮子让我再慢些,这样他就不得不再次握住我的车把,说慢些慢些,于是车子再次不稳,西贝再次扶住了我的腰,世界再次多美好。

大亮子站在了自行车的脚蹬子上,说,壹壹,你看。这时我已经不需要再把车骑快些,因为西贝没有把手放下来,已经彻底的扶住了我的腰,于是我抬头,顺着大亮子的眼神看去,看到远处有密密麻麻的人。

这时已经距离学校一公里左右,虽然脱离了校领导的视线,但路上大部分都是一中回家的学生。此时所在的这条马路虽然不是主干路,但因为一中地处市中心,所以这条并不是宽敞的马路上总是车水马龙。而此时严召焕带一群人走在人行道上,我和大亮子西贝骑在自行车道上,对面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也走在和严召焕同一条人行道上。

对于打群架来说,当时的环境确实是恶劣了些,而且我根本没想到,也根本想象不到,一群初一学生,在这种喧闹的街头上打群架,将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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