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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轮的炮轰之后,陆既明就挥手让士兵停下了。
现在的顺天大营已经一片狼藉,无论待会儿有多少士兵从大营中出来迎敌,都不是褚军的对手。
很快,大营那扇已经倒塌大半的大门被从里面拉开,两个铠甲将领从里面策马而出,缓缓前进。
这两个人都是中年男子样貌,前面的那个还魁梧些,后面的那个就略显苍白无力,松松垮垮的铠甲套在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他们两个出来之后,大门并未合上,却也再无人出现。
那两个人慢慢行到褚军的射程范围内,坐在马上沉默不语。
陆既明正站在荣景瑄的身边,见此忙问:“陛下,拿下否?”
荣景瑄摇了摇头,眯起眼睛仔细看。
说起来有些可笑,这么多年他跟陈胜之你来我往,拼的你死我活,竟然从未见过一面。
对他来说,陈胜之还没他那些手下大将熟悉。
在他的印象里,陈胜之永远都是卷轴里憨厚老实的画像,真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
比他记忆里的苍老许多,也没有画像上那样魁梧,显得十分疲惫。
这个时候陈胜之亲自出来迎敌,显然不是来投降的,荣景瑄对于他的这一举动十分惊讶,可惊讶过后,却又有些了然。
毕竟,把他们荣氏赶出永安的人,并不是一个懦夫。
这大半年里,陈胜之的一道道政令令他的的手下十分心寒,也让荣景瑄十分痛苦。如果他输给一个兴才大略的枭雄他也认了,可陈胜之所作所为,实在担不上那个名号。
没有什么比打败你的对手十分不像样子更让人难过的了。
但是现在,荣景瑄见他一身铠甲,一脸坦荡骑在马上,终于觉得这个人真的曾经带着数万大军打进永安。
荣景瑄冲陆既明微微摇头,下了战车换上战马。
谢明泽站在车上看他,显然他也认出了对方是谁:“做什么去?”
荣景瑄整了整腰带,回头冲他笑:“我去会一会这位陈帝。”
谢明泽皱起眉头:“我陪你去。”
荣景瑄摆摆手:“不用,他不是来找茬的,你放心便是。”
他态度十分坚决,周围又都是大褚士兵,是以谢明泽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沉声道:“你小心些。”
荣景瑄笑着颔首,随即双脚一夹马肚,慢慢往前踱去。
谢明泽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有些不愉。
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他从来都谨记自己的身份。荣景瑄是君,他是臣,这世上没有臣要求命令君的道理,他即使心里再担心,都不会在众人面前反驳他。
作为一个皇帝,他要的是百姓大臣的敬畏和尊敬,而这个尊敬,最首先要来自他这个副将与辅臣。
荣景瑄往前行去,两边的兵士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顺利走到陈胜之面前。
陈胜之默默看着他,终于开口道:“陈胜之。”
荣景瑄十分严肃,沉声道:“荣景瑄。”
他本就比陈胜之高,加之青年人挺拔如青松,气度如长虹,无论怎么看都比陈胜之更胜一筹。
陈胜之突然笑了笑:“大陈已经走到了最后,我也不会苟活逃命,只望阁下可以善待俘虏,他们也曾经都是大褚子民。”
荣景瑄道:“大褚一向仁治,从不苛待子民。”
陈胜之认真看了看他,突然惨然一笑:“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阁下应允。”
“请讲。”
“我想同阁下最后战一场,生死不论。”
他说生死不论,就是想最后死的光荣些。虽然将来书写史书的是荣景瑄,但以刚才两人交谈,陈胜之却知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他不会胡乱篡改历史。
作为一个皇帝,一个曾经一穷二白,全家老小的都饿死的农民,陈胜之这一生经历了很多次幸福的从无到有,也体会了许多次痛苦的从有到无。
现在,该是他去追随妻儿父母的时候了。
荣景瑄定睛看他,洒脱一笑:“好!”
他解下披风,一把扔给旁边的士兵,然后便伸出手去:“给我长刀。”
他的一套刀法,都是幼时冯义迟亲自教的,这些年来他勤加练习,自然使的相当稳健。
谢明泽见他握住长刀直接飞奔到陈胜之身边,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膛。
他紧紧捏着战车上的扶手,死死盯着前方看,那里,荣景瑄跟陈胜之打得正欢。
陈胜之一个农民,从小没修习过武艺,后来他领兵造反,也只靠着蛮力取得几场胜利。之后他手下大将越来越多,他便从此再没亲自上过战场了。
他手上那一套功夫实在不太够看,不要说刀法了,就连刀他都用不太好,根本无法与荣景瑄相提并论。
荣景瑄都没有用全力,策马上前一个斜劈过去,便在他的铠甲上擦出一朵火花。
陈胜之堪堪往边上躲了躲,才没被削下去半条胳膊,面上倒是十分冷静:“我武艺不精,阁下见笑了。”
荣景瑄笑着转身,直接用长刀刺了过去:“阁下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