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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以秦挑着眼,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对她招手,“过来。”
于时苒站在原地不动。
任以秦便掐了烟头,起身把她拽到跟前,一把摁在*上。
她这才受惊似的一个劲儿地挣扎,像只胆小受伤的松鼠,可怜巴巴的目光。
任以秦轻嗤一声放开她,爬起来进了浴室。
一得到自由,于时苒立刻缩到墙角,知道任以秦洗漱完出来,她还是保持那个姿态缩在那里,不同的只是看到他之后,她呆滞的眼底出现了恐慌惊怕,身体又向后缩了缩,恨不得挤进墙里去。
任以秦这次没在喊她过来,而是裹着浴巾大喇喇地坐在*边,双眼如鹰隼般注视着她。
她就那么缩在墙角,像个小老鼠一样,惊慌地让他打量着,无处可躲。
“没想到这个样子的你,居然还会对我感到害怕。”他笑伸手拿起*头柜的葡萄酒,倒了一杯,“怎么,我在你眼中是凶神恶煞么?”
他当然没等到于时苒的回答,而且,他也没指望于时苒能回答自己的话。
“你和贺迟年的关系破裂,也许跟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不过呢,当初她如果爱你,在乎你,就不会完完全全的相信我们之前的事。”他喝着红酒,仿佛自言自语般,“至于你父亲,他的死呢?是罪有因得,如果.....”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减轻于时苒对自己的恨,他会亲自杀了于京山。为什么要减轻她对自己的恨意,还在乎么?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恨谁或者想找谁报仇的话,那么,你更应该去找贺家的兄弟两个。贺北寅是罪魁祸首,你父亲染上毒瘾,到死亡,再到死无全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贺迟年,如果没去营救的话,你父亲或许不会死的那么快,也不会被炸成齑粉。”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对于时苒来说最残忍的话,终于成功地看到于时苒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道行到底还是不够深啊。
和他玩心眼,真的是太嫩了。
“当然了。”任以秦继续说,“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就算有那么一刻,我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怜你的。不过,这个世界,可没有人能靠着别人的怜悯过上泰然的日子。”
他站了起来,蹲在于时苒面前,乌黑的短发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梢躺下来。
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带着一股邪恶的魅力,这样的姿态,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或许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但他眼前的是于时苒……
“我的怜悯有限,留下你一条命已经是极限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嗯?”他突然捏住于时苒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然后,高脚杯里的半杯葡萄酒,就那么被他强硬的灌给于时苒。
于时苒没沾过酒,所以,葡萄酒入喉,又是这样强硬地被灌进来,她立刻被酒水呛住,咳得满脸通红。
卧室橙黄的暖光,将于时苒的样子照的可怜又妩媚,被她胡乱盘在后脑的头发这个时候,也披散开来,水滴顺着发梢落下,更衬出美人出浴的味道。
当然,这个美人实在苍白了些。
可任以秦似乎有些*的爱好,他居然觉得这样的于时苒,更美,美得他心尖儿都是疼的。
而这份疼,让他觉得,除了仇恨之外,他的生命,又注入了些别的东西。
可那究竟是什么,他却没半点探知的兴趣。
松开于时苒,他有些*地勾住于时苒的后脑,顺着她唇角轻轻舔了一下。
于时苒一抖,他却立刻放开她站了起来,“这可是顶级葡萄酒,浪费一滴都是可惜的。”
说完回味无穷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转身坐回*上,“时间不早了,过来休息吧。当然,如果你想在哪儿蹲一宿的话,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说罢,放下酒杯,顺手把*头台灯关掉了。
卧室里瞬间一片漆黑。
于时苒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任以秦夜能视物的话,就会发现,于时苒此时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惊恐害怕变成蚀骨的恨意。
第二天一早,任以秦醒来的时候,发现于时苒居然就那缩在墙角睡了*。
显然,于时苒是很晚才睡着的,即使现在依然在睡梦中,她眼底的两团青色依然那么明显。
任以秦趴在*上对着她看了许久,才起身把她抱到*上开始洗漱着装。
下楼,很意外的,吕锦城居然在。
任以秦挑了挑眉毛,还没开口。吕锦城就放下早茶,道,“真少见,你的睡眠质量能这么好。”
“怎么讲?”
任以秦在他对面坐下来,张妈立刻把准备好的早餐都端了上来。
虽然见任以秦不过第二次,张妈却早就知道,任以秦和吕锦城的关系不一般,蒋峥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是一样的。
不管什么时候吕锦城出现都不稀奇。
吕锦城抬手看了下时间,“八点。”
任以秦愣了一下,“你嫌我晚了?”
“因为你从来没晚过,所以有些意外。”
“和一只装傻的猫在一起,总是要小心一些。”
“那样纤弱的爪子,能抓伤你么?”
“倒也是。”任以秦顺着吕锦城的话讲。
哪知吕锦城接着道,“不过,那爪子如果有荣幸够到你最柔软的地方的话,那么,你还真的要小心些。”
任以秦也夜羽眼色一沉,“我心如铁石。”
吕锦城却看也不看任以秦,只自顾自喝早茶,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但愿如此。”
于时苒爬起来,四下看了看,然后抱膝发愣。任以秦早餐过后进来,她依然保持姿态不变。
任以秦笑着走到她面前坐下,伸手顺了顺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如何?天天憋在这儿,憋也把你憋傻了吧?不过再出去之前,还是让峥嵘给你打一针,不治疗的话,我真担心你的状况会越来越糟糕。”
他轻轻摸着她的眼角,“起先,我还以为你装傻呢,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峥嵘马上会来,我到楼下等你。打完针后,张妈会上来帮你选衣服。”
任以秦上来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些,说完之后,片刻没停留,转身又出去了。
门一关紧,于时苒目光立刻闪动了一下,唇线紧紧绷住。
没错,如任以秦所料,她已经恢复了,只是一直装傻而已。
失去所有的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扭曲的世界。可张妈有一句说得很对,如果爸妈在天有灵,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该多伤心?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振作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力所不及,也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力所能及。
她不知道任以秦为什么突然又变了态度,只是,他说要让吕锦城来打针让她觉得不安。
吕锦城医术那么好,只要一看,肯定就能看出自己其实是在装病。
到那时要怎么办?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吕锦城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个白色的托盘,上面放着未拆封的针管针头,还有一瓶没有标签的淡蓝色药水。
看得她心都发冷。
说起来,吕锦城这次也挺奇怪,什么都不说,也不检查她的身体状况,直接拆封吸药水,拿着棉签过来给她扎针。
看着针尖上吐出的冰蓝色气泡,她一个劲儿的向后缩,嘴唇噏动,却没有声音。
吕锦城甩了甩针管,双眼隔着镜片看向于时苒,一向面带微笑的他,此刻没有表情。
“你接不接受,都别无选择。”吕锦城开口的第一句话。
于时苒还是后退,心里却很明白。他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上天就没给过她任何选择。她始终在被迫中一步步地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上天如果要惩罚,要捉弄,都只对着自己来救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她的父母,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不懂,她完全不懂!
那管冰蓝色的液体,就好像会把她整个人都溶解掉的病菌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害怕。
但是,不管多害怕,她都不能开口,不能说话,不能再任何人面前露出破绽。
她是第一次演戏,彻头彻尾的演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水平骗过他们这种狡诈之人的双眼,可只要他们不揭穿,她就必须演下去。
不管怎么闪躲,吕锦城还是毫无怜惜地把药水全部注入她的血管。冰冷的药液如同毒水一样,她有种自己可以感受到它们在自己身体里迅速爬开的错觉。
是的,她想起了父亲那枯瘦的手腕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针孔……那是注射毒品留下的痕迹。她怎么不怕,怎么不恨?
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你明知道那种东西是致命的,还是被人强制地沾染。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她从不认为任以秦会做什么对她有益的事情。
题外话:
六千字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