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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六章沉默的爆发
肖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声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李大人的下场摆在那里,卑职的明天,也寄托在那里。”
林兆南笑了笑,没有说话,只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时的中丞大人,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发出自己的攻击。
翌日清晨,风暴还在酝酿当中,但是李兆忠没有注意到,他还在想着如何利用林千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得不说,林千落的身上,有着传统读书人的坚持,或者说是迂腐,他向来坚信自己所坚持的就是对的,而李兆忠只不过是在逼良为娼,重刑逼供而已。
所以,他的嘴里,没有流露出一句话,可是李兆忠也不急,他已经和林兆南撕破了脸,自然有时间慢慢折磨他的儿子。
至于,让他的儿子去揭发老子,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不可能出现,因为,御史台的刑罚之利,是众所周知的。
林千落还在坚持着,他的身上,一眼望去根本就没什么伤口,可是李兆忠却在笑眯眯的盯着他,手中拿着一根银针,“林公子,你不要坚持了,这银针之苦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
银针,是大夫手里治病救人的利器,现在,他也是折磨人的利器。
人身七百二十道穴位,这根银针就能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轻声笑着说道:“这小小的一根银针,扎在公子这皮娇肉嫩的身子上,那其中的痛苦可是不言自明啊,就算你是大罗神仙,在这御史台的监牢里,也能吐出一句话来,更何况,你这凡人?”
林千落的身子被固定在行刑架上,他笑着说道:“李大人,你以为就凭这些就能让我屈服?林千落虽然是凡夫俗子,可是心中也有自己的坚持!”
“坚持?”李兆忠像是听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他哈哈大笑,“真是想不到啊,林大人一介刑名高手,御史中丞,他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忠臣义士的血,可是生出的儿子却这样顽固不明,以名士自居,当真可笑!”
林千落低下了头,“李大人,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你也不要想着我可以攀咬我的父亲,他纵有千般错,可是我没有证据,我就绝对不会指证他!”
李兆忠不笑了,他似乎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那是岑浅,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慢慢的转过身去,神色冰冷的像是万古冰雕,“行刑,我就不信,从他的嘴里拿不出我想要的话来!”
然后,他走了出去,仅仅片刻后,他的身后就想起了不似人声的痛苦凄凉的叫喊。
而也就在这一天晚上,御史台监牢最深处的大牢里,厉峰用自己的鲜血,写下了李兆忠的累累罪行,那血像是盛开的寒梅,曜的人睁不开眼睛。
在大牢里还有一个人,是狱卒,他钦佩的看着厉峰神色不改的写下了这封血书,低声问道:“将军就不怕我是李大人派来的人吗?”
厉峰像是看见了许久不曾见到的老友一样,他的笑容难得的有了一丝温暖,“不会的,仗义每多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姬。我本为罪将,但是这双眼睛,还没瞎。”
狱卒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半晌后叹了口气说道:“不为别的,就为将军今天这一番话,我也一定把这封信送到世子殿下那里。”
昭武侯府,飞龙阁。
狱卒战战兢兢的站在这里,他本来就是一个升斗小民,一辈子可能也见不到像是昭武侯世子这样的帝都勋贵,没想到今日他不但站在了这里,而且还能和世子殿下说上一两句话。
秦羽将这封弹劾李兆忠的血书放在案上,对狱卒说道:“有劳兄弟了。”
狱卒心中一震,他沉声说道:“厉将军是草民为友,世子视草民为兄弟,草民安敢不尽心竭力?”
将他送出府后,另一封奏疏也送到了秦羽的案前,这是聂真弹劾李兆忠与钦差大臣陈谦同流合污,图谋不轨,诬陷朝廷大臣的奏章。
秦羽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这案几,脑海里将计划过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何时,陈伯已经将齐泰带到了他的身前,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这一次,秦羽下的棋更大,动用的棋子更多,可以说,这是为了铲除李兆忠,反击御史台所下的最大的一盘棋。
他将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细细的演算,他试图将所有的错误和瑕疵都完全的避免掩盖过去,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人无完人,即便心机深沉,智谋超绝之秦羽,也不敢说自己是完美无缺,既然如此,他的计划,更不可能毫无破绽。
但是,他也必须要这样做,三大侯府,还有三皇子,文渊侯,为了这个计划已经启动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如果这一次的反击不能成功的话,那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有毁灭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