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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煌月看到东岳犹豫了很久。
他的眉心间充满着纠结。
或许是琉煌月的问题也刺了他一下,让他的心跟着疼了一分。
不过,终究东岳还是点头:“可以。”
远处,曲歌看着月桂树上并肩而坐的两人,眼泪竟忍不住在眼眶中乱转鲎。
这一刻,恐怕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的。
没有经过曲歌的同意,东岳与琉煌月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褴。
离开月宫后,东岳拉着曲歌的手在云间行走。
东岳说:“待你与阿月成婚,我是否就不能再这样拉着你的手与你一起花前月下了?”
曲歌咬唇垂目。
东岳叹气:“我曾经说过,永远都不会再松开这双手。
可是…”
“东岳…”曲歌仰头看向他。
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竟然显得那样的孤独和寂寞。
他曾为了她而脱胎换骨承受她所无法想象的痛。
“哎,我是不是有些太感性了?
说点正事,曲歌,你成婚后是否要搬到月宫去住?
那东华可否暂时随我生活?
我想,阿月一个人也够你照顾的。
你还要陪他一起进行修炼。
阿月毕竟是清羽姨娘的儿子。
他身上有一半上神命格。
即便是再修炼,他也一定比旁人修炼的要快。
所以…”
“好,东华就暂时先随你生活。
阿月那边,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我会把他照顾的很好的。”
东岳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一起回到了穹苍十二仙岛。
琉煌月与曲歌大婚之日,因为曲歌已经七分入魔,而她所嫁之人又是众神仙皆知的已经废了修为的月老。
所以,许多神仙并未光临。
这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
可即便如此,月宫也是史无前例的热闹。
罗摩很早就来到了云山岛,见曲歌已经将凤冠霞帔都穿好了。
他不无感叹的说了一声:“真是美啊。”
曲歌暗自叹息了一声。
罗摩上前轻轻拍了拍曲歌的肩膀:“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嫁给琉煌月,对于这件事儿,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因为这毕竟不是我的事情,但我真心的觉得,曲歌,你做的很好。”
曲歌抿唇苦笑一声,“罗摩,你帮我做件事儿吧。”
“你说吧。”
“我怕墨音知道这事儿后会来闹事儿。
你帮我去阻止他吧,不管用什么方法。
不要让他来捣乱。
对于要嫁给阿月这件事儿,我势在必得。
谁都不可以阻止。”
“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你便放心吧。
我一定会拦住墨音的。”
曲歌起身与罗摩轻轻拥抱了一下,罗摩说:“让我亲眼看着你嫁给别人,我怕我会伤心。
这样,我便算是来祝福过你了。
那我就…先去找墨音吧。”
“好。”罗摩离开后,东岳随后就来了。
东岳盯着她看了半响,终是叹口气:“哎,不该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这身喜服是万年前她跟他成亲那日穿过的。
是陌翎姨娘生前亲手为曲歌缝制的。
看到她穿这身喜服,东岳就会想起万年前成婚那日的她。
他多后悔那天没能娶到她。
这一万年的波折,完全是因他自己而起。
他后悔,真的非常后悔。
可是世界上有这么多种药,却偏偏就没有后悔药。
“不好看?”曲歌问他。
“好看,好看的不得了。
吉时快到了,我来帮你盖盖头。”
曲歌抿唇看着他浅笑,笑的美极了。
东岳帮她缓缓将盖头盖上。
自今日起,这个女人,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再也不是了…
盖头落下的那一刻,曲歌落了泪,而东岳又何尝好受呢。
琉煌月来领亲将曲歌带走后。
东岳在云山岛坐了好久,才终于有力气去往月宫。
他就真的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曲歌与琉煌月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一众神仙都觉得很诧异,像是在看闹剧一般。
东岳神帝将他的未婚妻亲自送给了月老…
那晚,东岳独自坐在银河畔喝着闷酒。
整夜整夜的用自己的痛去思念曲歌。
而彼时的月宫,到处都红火到耀眼的喜庆并没能挡
住琉煌月眼中的哀伤。
洞房里,曲歌盖着盖头安静的坐在床畔。
琉煌月坐在桌前喝了两口闷酒后突然开口:“曲歌,别装了,把盖头自己摘下来吧,已经没有人在了。”
曲歌叹气抬手将红盖头拽下:“演戏演全套,没听说过吗。”
她起身走到琉煌月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喝个交杯酒?”
“没心情跟你喝。
曲歌,东岳现在想必很是难过。”
他垂头看着自己手心已经消失的情劫:“可即便他难过,我也不能再将你放回去了。
情劫消失了,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受情劫之苦。
这就是你于我而言的好处。”
曲歌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浅的抿了一口。
“东岳会好的,放心吧。”
琉煌月又喝了一口酒后转头看她:“墨音来过了吧。”
曲歌扬眉,“你怎么知道的?”
“这房间里气味不同了,有妖气。”
“你还能闻到妖气?”
琉煌月白了她一眼:“我只是仙力消失了而已,本性还在。”
也对,他可是琉煌一族的后人,鼻子自然是灵敏的。
“是,墨音来过,不过,我让他走了。”
“他会那么听话?”
“阿月,别太忽略你在别人心目中的重要性。
若我今天所嫁之人是东岳,或许墨音不会放手。
但因为对方是你,所以…”
“真没看出,我琉煌月竟还有几分脸。”
琉煌月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曲歌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都窝进了椅子里。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想起今日墨音来后说过的话。
墨音说:“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的那种痛,东岳现在应该深刻的体会到了。”
曲歌笑:“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那样针对东岳,大家都一样,你的痛不是只有东岳体会到了,我也体会到了。
我也一样,爱一个人却怎么也得不到。
永远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阴差阳错。
墨音,你不觉得我们几个真的很有意思吗?
我们爱的,与得到的永远都不是同一个。
我们五个明明都一大把年纪了,却全都在受情的苦。
阿月或许是幸福的,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真的跟所爱之人在一起了。
可是…他现在却除了我之外一无所有了。
这种幸福对阿月来说难道不是一种痛吗?
墨音,我忽然觉得‘无可奈何’这四个字说的真好。
你觉得呢?”
墨音就这样沉默着在曲歌面前站了半响后,忽然起身离开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
就像从未出现过那般。
琉煌月又喝了一杯后起身:“天色很晚了,你也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曲歌侧头看着走到门口的琉煌月:“你不在这里睡吗?”
琉煌月看了看那张他睡惯了的床:“算了,我不习惯与人同睡,睡吧歌儿,做个好梦。”
看着琉煌月离开,曲歌心中一片感动。
阿月是个君子,所以才会不碰她的吧。
她其实是感激他的,很感激。
如果阿月执意要她,她也无力拒绝,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可是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所以现在琉煌月的举动着实让她感动了一下。
这一夜怕会是他们五人的不眠之夜吧。
对于月宫来说,是没有什么白天黑夜之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