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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李胖子不但在交际上很有一手,就是人头上也拎的清,走在路上的时候,不但做了自我介绍,还居中给其他九位学员互相做了介绍。李胖子大名就李作强,是建委下属工程质监站的副站长,工程质监站虽然是个股级单位,但管着全县建筑企业的工程质量,属于那种官不大,但很有实权的一类人,也难怪他敢财大气粗的叫嚣着要到鳖王府去聚餐。
其他几名同学的情况跟李胖子差不多,都是县直各部门,或者是县直企业的小头头。不过,听李胖子的介绍,有两个人他比较祟,与介绍别人,特别是介绍安平时一句隆兴镇的小安就一带而过比起来,明显要罗嗦了许多。这两个人一个是位四十出头的妇女,一个是二十七八,比安平大不几岁的小青年,估计李胖子想要讨好这两个人,处处赔着小心不算,还带着贱兮兮的递着小话,夸张的笑容恨不得把两个人供起来日夜膜拜的意思。
这个妇女据李胖子介绍是他省建工学校的校友,表现的还好一些,比较含蓄,一脸的浅笑,透着几分的和气,对李胖子的恭维哪怕不认可,也是一笑而过,多少留了些颜面。但这个叫冯军的小青年却是一脸倨傲,好像谁都欠他二两黄豆似的,就是李胖子一脸赔笑,他也带搭不理的,除了哼哈啊之外,基本上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而李胖子居然难得的好脾气,不但一点不生气,反倒表现的更加殷勤了,低三下气的模样让其他的几位同学眼中都带着几份的不解和不屑。
鳖王府距离电大不算多远,就隔了两条街,拐了两个弯就到了地方,看得出来,李胖子是鳖王府的常客,论是迎宾员还是服务员,都认得他,一看到他一马当先的走到最前面,不用猜都知道他这是主请,李哥,李哥的招呼声是此起彼伏,甜腻腻的声音里透着异常的亲切。虽然就是几句招呼,但还是让李胖子觉得很有面子,又是点头,又是摆手的,很有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服务员前面引路,李胖子左呼右唤的招呼着大家一起涌进了包间,也不问大家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直接大手一挥,顿时几个传菜的服务员鱼贯而入,四凉四热,外加几样甜点和瓦罐汤摆满了整张桌子,都是鳖王府的招牌菜,看得出来李胖子的生活很滋润,在如今普通职工工资不过三四百的小县城,摆下这一桌子没有小一千下不来的宴席,没有那份实力,就是想摆谱也摆不出来。[
“哎呀,小李啊,大家都是同学,怎么整的这么破费,这可有些超标了……”陶大姐,也就是李胖子比较恭维的那个妇女,看着摆了满桌的菜肴,最便宜的一道菜都得几十块,这眉头就是微微一皱,对李胖子的奢侈流露出几分的不满意来。
像这种私下里的同学聚会,李胖子做了初一,其他人就得做十五,可李胖子把这标准订的如此之高,动辄就是千把百块的席面,足足抵上一名职工三个月的工资,其他人可就不好接了,陶大姐在这四组中年纪最大,李胖子张罗完了这个饭局,下一回说不得就要落到她的头上,如此标准可让她有些为难了。
大家说说笑笑的闲聊,谁也没往桌子上看,听到陶大姐这一提,才把这目光落到了菜肴上,有识货的同学一看到这标准,顿时吸了一口冷气,马上意识到了一个严竣的问题,桌子上又是王八,又是鲟鱼的,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抵得上一个月的工资了,大家都是小科员,小职员,可没李胖子吃大户的本事,回请可成了大问题。刹那间,有同学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悔,后悔不该来参加这个酒局。
“我的大姐啊,这标准可不高了,您和郭老弟,还有各位同学,都是我平时想请都请不到的客人,能有机会跟大家一起学习,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这么尊贵的客人,我摆点粗茶淡饭,这脸都抬不起来,您还说标准高,可让老弟难做人了,陶大姐,您是我的好大姐,可要迁就一下小弟,小弟给您先倒杯酒……”李胖子的话说的很场面,张嘴同学,闭嘴感情的,好像今天的这个饭局他若不倾其所有都对不起大家一般。这话不论真假,落到人耳朵里倒是挺受用,顿时包间里李站长仁义,李大哥豪爽之类的称赞起此彼伏。
明白人都能听出来,李胖子说的这话主要是针对陶大姐和郭军,席面标准订的高,也是冲着陶大姐和郭军来的,其他的同学只不过是捎带着的虚头,充其量能起到些活跃气氛的作用,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嘴一抹走人,至于回请,该什么标准,就是什么标准,咱们也不需要包结陶大姐和郭军,自然没必要跟着你李胖子一样去摆谱。
有了这个想法,大家的酒喝起来就畅快了许多,说说笑笑的你来我往,气氛很是活跃。当然,基本上都是李胖子在胡侃,其他人当听客,抢在空闲时,站起身来逐个敬上一杯酒,重点招呼的对象自然是李胖子,陶大姐几个份量的人。至于安平,基本不怎么吱声,坐在最末席,一边跟摆在最近前的猪大排较着劲,一边悠闲的喝着啤酒,倒也很惬意爽快。
“安老弟,安老弟,大家都敬过酒了,咋就你不表示一下呢?我跟你说,咱们这一组,数你最年轻,是小老弟,最该向这些大哥,大姐好好学习,这交际也是工作的一个部分,对你今后的成长很有好处的……”基本上敬酒轮了一圈,每逢有人敬酒,李胖子这个东家必然首当其冲,三五个回合跟下来,哪怕酒量不错,这脸上也红膛膛的跟块红布似的,舌头更是大了一圈,说起话来都有些含糊不清了。看到安平自斟自饮,丝毫没有敬酒的意思,李胖子的脸上就流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诈诈呼呼的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训起安平来。
“敬酒?呵呵,李老哥,敬酒就是一个形式,感情并不是都用酒来表达的。我这酒量不好,大家也都没少喝,就不敬了吧……”看着李胖子舌头大了一圈,说起话来都含糊不清的,安平哑口失笑,就这点酒量还想让我敬酒,再给你来上二两,你不得钻桌子底下去。何况,本来我并不想来,是你又拉又扯的硬把我拽来的,彼此间都不熟悉,更谈不上什么感情,酒喝不喝也没什么意思。
“你这老弟,咋这么不懂事呢,我叫你来,是想提携一下你老弟,这机会多难得,你知道不?啊,我就不说了,就说陶大姐,本身就是规划办的领导,以后你有个什么事,大姐帮你打声招呼,能让你省下几年的工资,不值得你敬杯酒?还有冯主任,跟你年纪差不多,你看看人家,多有涵养,不但是招生办的业务骨干,更是优秀的后备干部,今后说不得我都是仰仗着冯老弟提携。对了,对了,你可能不太清楚,冯老弟的父亲是咱们县委组织部的第一副部长,主管干部提拔,过一段日子就要派到你们隆兴镇做一把的书记。在乡镇打拼没个人提携,你一辈子都出不了头,还不快点跟你冯哥亲近亲近……”李胖子明显喝大了,真的假的,听来的,猜测的一起顺嘴都说了出来,而且还言之凿凿,旁征博引的彰显着他万事通的能力,言语中更是对陶大姐和冯军祟倍加,有那么几分两个人一句话就能决定安平前途和命运的意思。
“哦,冯军同学的父亲是组织部的领导,失敬,失敬……”听了李胖子的话,安平把头转向了冯军,而冯军非但没有对李胖子的爆料失口否认,反倒在他倨傲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的骄傲和得意,很是一番煞有介事,不足为意的样子,安平的心里就是一紧。
言者心,听者有意。若不出意外的话,冯军的父亲应该就是组织部的副部长冯佩伦,这个人安平倒是还熟悉,不但在一起喝过几次酒,还哥长弟短的透着几分亲切,很是老成持重的一个人,算得上是高晨光的谪系,在高晨光还没掌控郊县局势的时候,他就跟在左右摇旗呐喊了。
冯佩伦如何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李胖子所说的冯佩伦要到隆兴镇当党委书记的这个消息,安平可是头一次听说。白娅茹要调离隆兴镇,还在运作当中。作为一个市政府下派的委培干部,本身又是享受副处级的待遇,人事档案,关系调配都要经过市委组织部,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只是,白娅茹刚刚流露出几分意思,运作也刚刚开始,就有消息传了出来,而且还传的连李胖子这样的一个小虾米都言之凿凿的煞有介事,想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偏偏这消息自己这个隆兴镇的镇长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