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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也是从小兵成长起來的,知道像王头儿这样在机关里厮混,却又沒人沒钱沒背景的小干部哪怕嘴上表现的再不在乎,对于高高在上的领导也有着一种天生的、发自内心的敬畏,这是一种趋吉避凶的本能,很明显王头儿对他在安县长的面前嚣张的言论,玩笑的语气感到后怕了,更怕地却是安平秋后算账给他穿小鞋,一个小科员,一个主管副县长,前途和命运都掐在安平的手中,彼此沒有任何的可比『性』,由不得王头儿不紧张。
若是这个时候再板着一张脸,就是给王头儿在施加压力,他这段时间的日子该在揣测难安中渡过了。所以,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既能表达自己的态度,又能传递出自己的亲善,这是拉拢人心的一种小手段,说到底就是安平还想让王头儿在未來的两年里,继续在信访岗位上发光发热,替自己分忧解愁。
扔下了满脸惊愕表情的王头儿,安平信步走进了办公楼。小会议室里正在进行着激烈地争辩,老品坐在林立业的对面,正在慷慨激昂,愤愤不平的叫嚣着,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他粗犷的声音:“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视等级收购,果子质量不好,我收了卖给谁去,你让我对果农负责,谁他妈的对我负责啊!这事沒的商量……”
看到安平进來,林立业微微点了点头,随手一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安平坐下,然后扭过头來继续跟老品商量道:“江品啊,你有难处我也知道,可越是为难的时候,越要展现诚信企业家的高风亮节,下面有一千多群众堵着大门,严重影响了公共秩序,更影响了『政府』的正常运转,不解决,不安抚,我这可不开门了……”
“林县长,别给我戴高帽子,高风亮节说起來容易,掏钱的时候可就难受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來的,沒理由捏着鼻子充大头。至于『政府』开门关门,跟我可沒关系,我一个小商人,也不端你『政府』的饭碗,『操』不了那个心。要我说,这些村民胡搅蛮缠,理取闹,你就不能心慈手软,这帮泥腿子不是能闹吗?你抓几个,往监狱里一扔,哈哈,杀鸡吓猴,保证都把他们震住了,什么问題不都解决了……”对于林立业的提议,老品一撇嘴,嘿嘿冷笑的看着林立业,一副你拿我当傻瓜的表情,从來都是他往兜里划拉钱,拿钱打水漂的事,他可不干。[
“全县的果农有几千户,涉及到几万人,我能都抓起來吗?好了,既然你不收购,那咱们就另外想个办法,果品公司跟果农的合同中止吧,县里再想办法找人接手……”看着老品扬着一张欠揍的脸,拒不接受自己的提议不说,反倒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对自己的工作指手划脚,林立业的脸上顿时跟涂了墨一般,黑的能滴出水來,拍了拍桌面上的材料,又看了看身边的安平,终于下定决心接受安平的提议,收回果品公司和果农签订的合同。
从林立业的内心來说,并不想走解除与果品公司合同的下策,老品虽然是一个混混,赖,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背后站着的可是什宽的一把手邵江磊,中止了合同就等于与邵江磊撕破了脸。只是秋果卖不出去,果农损失巨大,隔三差五的往县里闹,安抚一次行,两次行,时间一长,早晚有压制不住的时候,等到事情闹大了,背黑锅的绝对就是他林立业。
“中止合同?林县长,这事可不是这么玩的,当初你们为了要政绩,广果树,沒人包销,找到了我,不是我求着你要签合同的吧。再说了,这合作的每一条,每一项都是大家商量出來的,按质收购,按市场定价,你林县长也都同意了,我沒『逼』着谁往上按手印吧,咋的,现在要反悔了,你拿我逗着玩呢是不……”一句中止合同,老品的脸立刻阴了下來。今年不收,那是大水过后,秋果的质量不好,不代表今后始终这样。这质量好就收,不好就不收,再加上收购的议价本身就低,县里还会给一定的补贴,绝对有赚赔的买卖,哪能说交就交出去。
“你说的都对,但是开门不利,第一年收购就出了问題,严重影响了果农的积极『性』,也影响了『政府』的公信力,再这么耽搁下去,什宽就得炸锅了,所以这个问題必须得解决……”林立业很清楚话说出去了,再想收回來是不可能的了,而除了按安平所说的中止合同,另找买家以外,也沒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这个时候哪怕得罪了邵江磊,林立业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哼哼,炸锅?那就让他炸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政府』出了问題还要让我一个小商人去买单?林县长,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秋果质量不好,我不收,合同上都写的清清楚楚,至于中止合同,可以,合同签了五年,五年以后自然就中止了,你慢慢等着吧……”慢慢地自椅子上站起身,老品盯着林立业冷哼了两下,转身就要离去。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品虽然痞,但脑袋可精明,林立业都要断了他的财路了,还有商量下去的意思吗,给你面子,你是县长,不给你面子,你就是一堆狗屎,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哦,对了,林县长,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要是觉得合同不公平,去法院告我吧,嘿嘿,大不了付点违约金,三五百万的,对你林县长说也不是多大事,哈哈……”走到会议室门,老品的脚下一顿,把身子又扭了过來,看着林立业咧了咧嘴,挤出了一个极具嘲笑意味的笑容,气焰嚣张,有恃恐的扔下一句想要中止合同,那就打官司吧,然后在林立业阴沉如水的目光中,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林立业就像是一个小丑,被老品玩弄于股掌之中,哪怕他深谙厚黑之道,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特别是在众人充满戏谑的目光,更让他感到难受。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任谁都能从他漆黑的脸上看出他是被气极了。好一会儿,林立业才把情绪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來,目光扫视全场,沉声说道:“群众的利益至上,必须得保证群众的利益不受损失,果品公司既然不能承担这份责任,那中止合同势在必行,这件事回头我会跟邵书记进行沟通……”
法律是公正的,但是『操』纵法律的法院作为国家机器,也是为执政者服务的。别说老品的手中掐着合同,白纸黑字,条款分明,本身就占着理,就是老品啥也沒有,就凭他是邵江磊的亲弟弟,法院的审判也会有所侧重。所以,沒有谁会把老品到法院,打官司的提议当真,林立业自然也不会采取这种根本就不靠谱的办法,解除合同的关键不是摆平老品,而是摆平他身后的邵江磊。
“安县长,这段日子你多跑一跑,联系一下客商,就是不能到什宽投资建厂,也要争取把这批秋果销售出去,这事情迫在眉睫,尽量在一个月内见到成效……”扭头看向安平,林立业的脸上又是一红,早上安平上杆子要帮忙解决果农问題,他沒有同意,下午走投路,被『逼』到了悬崖边,又反过來求安平,如此出尔反尔,领导的威信算是被他自己糟蹋光了。
还好安平很给面子,沒有当众提困难,讲条件,用力地点了下头做了回应,算是给了林立业一个期待,一个台阶,而安平的支持仿佛让林立业得到了莫大的信心,再次面对各部门领导,措辞变的更加强烈起來:“信访办、公安局、各乡镇要继续做好稳定工作,做好群众的思想安抚,一个月内,我不想看到『政府』的大门再次被堵上……”
会议很快结束了,林立业带着记事本很快消失了。安平却沒能走出门,被与会的一干领导围了上來,新任的副县长,还如此的年轻,任谁都知道前途量,既使沒有深入交往的意思,初次见面也得來打打招呼,做个自我介绍,说两句场面话、客气话。
对于大家的热情,安平同样很热情,很低调,很谦虚的回应,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接受和认可。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宋强更因为与安平分管政法工作,彼此的职能有了交叉,在热情的见面之后,又一路跟着安平回到了办公室,安平拿出了顶级的茶叶,亲手倒入开水,來招待这位公安局长:“來來,宋局长,喝点茶水,这天闷热,喝点茶水好解暑……”
算起來这是安平到什宽以后,第一次在办公室接待同级别的领导干部,论是对方的身份,还是为了工作的便利,安平都得拿出一份应有的热情來。而且,安平也想了解一下宋强,看看这个什宽群众嘴里横行霸道的黑金刚到底是个什么做派,是不是跟其他那几位一样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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