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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想法却是有点改变了。
秦家。
秦立国看着上门的裴黎曦问:“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裴黎曦抬眸,平静的直视秦立国的眼晴:“秦爷爷,我想把我的小猫带回家去养。”
秦立国冷着一张脸,他以为这孩子是不同的,可是没想到……
“你明明知道这只猫有问题,也说了让我处理,现在却反悔,我能问句为什么吗?”
裴黎曦知道这事儿,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秦立国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有时候改变想法,也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就像他今天早上把猫放在秦立国家时的心情,跟现在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秦爷爷,我可以如实的跟你说所有的事情,因为你是妈妈的爸爸,可是我也希望你能耐心的听完我说的话。”
面对秦立国,裴黎曦不想去做无谓的狡辩,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而且他相信,裴靖东是爱郝贝,不过爱的有点极端就是了。
“好,你说,我会认真听。”
秦立国说是会认真听,可是刚听了个开头,就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他妈的裴靖东就整个一个神经病啊!
当然,裴黎曦说的只是自己观察到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秦立国这是还不知道其它的的事儿,就气得想崩了裴靖东的。
怪不得这几天他打郝贝的电话,总是裴靖东接的。
听了裴黎曦的话,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裴靖东这小子,把他的号码在郝贝的手机上设置成呼叫转移了啊?
“秦爷爷,爸爸只是太爱妈妈了,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裴黎曦做着陈结词,这话说的也是蹙着眉头的。
秦立国呵的一声笑了,看着小娃儿说:“你的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裴黎曦认真的点头:“恩,我和小瑜还有亲妈妈,可是爸爸只有郝贝一个人。”
秦立国干笑了数声,就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可不就是这样么?
这孩子才多大点,郝贝对他们有多好,可最终是代替不了心中亲生母亲的位置啊!
“罢了罢了,我也无权多说什么,但是你难道不想了解真相吗?”秦立国如此的问着。
裴黎曦太想了解真相了,可是他只是个孩子,心中虽然纠结,但也好奇,究竟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子。
“走,我带你去弄个明白的。”秦立国说着站起身来。
裴黎曦恩了一下,点头,又跟秦立国说着:“我跟妈妈说我肚子疼,才没去上学的,秦爷爷,你能帮我给妈妈打个电话,说您带我出去玩了吗?”
秦立国了然的点头,给郝贝去了个电话,大意就是裴黎曦没事了,他带裴黎曦出去玩儿。
等挂上电话,秦立国叫了司机开车过来,和裴黎曦一起,抱着那只小白猫就坐上了车。
……
秦立国带裴黎曦到了一家私立的兽医院,说是小猫吃坏了东西,没精神。
这里的一切都是精致的,小猫的肠胃也能提取胃液作化验的。
结果很快出来。
证实如裴黎曦所猜测的,小猫的胃里残留的饰物残渣里有安眠药的成分,而且是高效型的安眠药。
一般常人,吃普通安眠药一片足以沉睡一晚上,而特效型的,效果更甚。
秦立国捏着这张化验单黑了一张脸,冷声的低吼着:“裴靖东!”气极了,这会儿裴靖东要在秦立国跟前,秦立国能一巴掌呼死这个不成气的东西的。
那牛奶是郝贝原本郝贝要喝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
裴黎曦就解释着:“妈妈前几天一直睡不好的,可能是……”
秦立国血红了双眸,扭头,冲着裴黎曦发火:“睡不好,就可以在牛奶里给加安眠药吗?那是老年人睡不好时才会吃一粒安眠!”
裴黎曦默默的承受着秦立国的火气,却是眨巴着一双水眸儿,祈求的看向秦立国保证着:“秦爷爷,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拿什么保证?”秦立国的火气依然很大,虽然这事儿不关人家孩子的事儿,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气。
良久,裴黎曦坚定的声音响起:“我用我的生命保证。”
那眼神是坚定的,不容人拒绝的,迎风站在走廊里的孩子,用他只有七岁的身体和生命来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立国没觉得可笑,反倒觉得这是一种承诺。
于是接受了这孩子的保证,并提醒着:“小曦,这个事儿,你要想周全了,怎么处理的不动声色,我跟你一样的心思,或许比你更希望郝贝能幸福,如果裴靖东不能给她幸福,我不介意当一个恶人,你懂吗?”
所以这事儿,他交给裴黎曦去处理。
裴黎曦点头:“谢谢秦爷爷,我会处理好的。”
秦立国欣慰的笑了笑,总算是心里没有那样的发堵了,这真得多亏了那小子有这样的儿子。
却在这时听裴黎曦说:“秦爷爷,我爸爸他会回来的对吗?”
秦立国睁大双眸,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
裴黎曦笑了:“我看到他了,他叫我听话,就是我们家的二楼,那天晚上,爸爸去找你了,回来时遇上小偷,却是场乌龙……”
裴黎曦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裴黎曦带给他的这个消息。
还有点不可思议的问:“你是说,那人才是你爸爸?你听谁说的?你怎么能分得清……你……”秦立国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问。
可裴黎曦只给他一句话:“我相信直觉,秦爷爷,这些郝贝妈妈都不知道,我们保密好吗?”
秦立国这真是又喜又悲的,同时心里也是一松,要是这两个孩子不是那小子的,那自身难保郝贝的未来也许还算不错的,最起码不用给人当人当后妈的。
可是……眉心又拧的比原来还紧。
“秦爷爷,我爸爸,他会没事,对吗?”裴黎曦却是仰头,很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这个答案,却不是秦立国能给的,因为现在没有人能联系上白狐。
“他是一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小曦,爷爷虽然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是却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力的找回他,不光是为了你,这也是爷爷的责任。”
裴黎曦听罢,开心的笑了。
之后的事情,秦立国就没有心思管了,他本事也是一大堆的事儿。
却是问了下裴黎曦的打算,听裴黎曦说完后,真心觉得这孩子太小大人了点,不过这样也好,生在这样的家庭,没有这样的头脑和智商,以后还如何的生存。
当天,司机带着裴黎曦飞京都去了。
这是秦立国综合了下裴黎曦的想法,给指出的一条路。
如果说有人对裴靖东这样的情况了解,或者是有帮助的话,只能是有两个人——苏韵或者方柳。
方柳就算了,秦立国不怎么赞成去找方柳。
故而,就让裴黎曦去找苏韵了。
郝贝接到裴黎曦的电话,说是去京都了,这给惊的,不是肚子疼么?
她不过是去送小瑜上个学,这孩子一会出去玩了,一会儿又去京都了,这是闹哪般啊?
“小曦啊,是出了什么事吗?”不放心的追问着。
裴黎曦没有说实话,反倒是说太爷爷和太奶奶想他了,他正好想过去看看,别的就没有多说。
如此这般,郝贝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可是裴靖东却到了江州就打来电话。
正好是中午,郝贝一边吃着午餐,一边跟裴靖东讲电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裴黎曦。
“去京都,一个人去的?”裴靖东那边难掩惊讶。
郝贝就如实的说了,说是有人带着去的,是秦立国的司机带着去的。
裴靖东不动声色的说着别的,挂上电话后,一张脸却是死气沉沉的。
摁了几个数字,想打过去,想了想,还是挂掉了。
此时,他正在江州的临时办公室,会议才刚一半,现在是午休时间。
手中捏着一根烟,燃着却没抽,略一思索,摁灭了烟屁股,抓起座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二婶,忙吗?”
苏韵那边有什么好忙的,现在基本不去医院了,就跟实验室里呆着,今天正好休息,裴红国去上班了,就她一人在家。
“不忙,你是问实验室的事么?我跟你说,这个有点出入,我想当初郝贝的想法是对的,不单单是毒体那么简单……”
苏韵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的专业名词,各种的数据分析,都是滔滔不绝地在说。
可是裴靖东却是听得头大,他现在心思完全就不在这儿。
“二婶,小曦去京都了,可能是去找你的。”裴靖东打断了苏韵的话。
苏韵听罢,反应了一秒钟才问:“出什么事了?”
裴靖东头痛的抚额:“可能,是出事了。”
苏韵这儿让吓得不轻:“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这给她急的不轻。
裴靖东有点痛不欲生的,声音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二婶,我没有跟你说过当年沼泽地的事儿吧。”
苏韵那边没再说话,静静的听裴靖东的诉说。
那一年,战争打响之前,他们还大吵了一架,他跟另一个他说:“方柳是我的,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们就会结婚。”
另一个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平静地说:“结果还不一定呢。”
他不服气:“什么不一定,结果是肯定的。”
另一个他叹气的劝着他:“你这样不是爱,只是占有,记得那只狮子狗吗?就算当年的那只狮子狗,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玩物。”
裴靖东当时听到狮子狗的事情,就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气愤。
不欢而散的对峙的结果,就是在那场战役中,他故意跟那人过不去,也许那人也在和他过不去。
一山容不下二虎,也不光是领队的他们心不和的原因,这其中肯定还有其它的因素造成。
最终,那场战争失败了。
却只有他和他躲过了敌人的炮火。
可怎么也躲不过老天爷的惩罚。
当他陷进泥沼的时候,甚至还在对另一个人吼着:“你走吧,这下你如意了,我死了,你就能跟柳儿在一起了,就没有人跟你抢她了……”
他以为那人肯定会走掉的。
因为当时他想,如果是那人掉进去,他一定会走掉,因为还有任务未完成,还因为方柳还在等他。
可是没有想到……
那人没有走,反倒是把他给拉了上来。
也不知是他心里的腹诽让老天爷听到了,还是天意如此。
他被救了上来,另一个他,却是深陷泥沼。
他也想像那人一样的无私,救他上来的。
可是来不及了,那样快的速度,他的绳索扔过去时,后面的枪声也在响起,他不走,那人就自己挣扎着隐进了泥沼里。
以死来逼他走。
他带着一身的血泪走了。
而那一幕却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痛。
后来,躲过敌人的追击后,他又回到那片沼泽地,但却不知他隐在那一个方位,他找不到他了……
再然后,醒来时就是在医院。
而另一个他,却是没有再出现过。
“你!”苏韵听得来气,这什么啊,一个女人,比不过你一个亲兄弟吗?可真是出息了的!
“二婶,其实我才是该死的那一个,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一定会的。”
裴靖东保证着,挂上了电话。
苏韵看着挂上的电话,也是一阵阵的脑袋疼。
她跟裴静的关系不错,以前没嫁人时就管裴静叫姐,后来嫁给裴红国,裴静就是她嫂子。
裴静死后,她也是心疼那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疼着,护着的。
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裴红国,你现在马上回来,什么事,你那好侄子的事,赶紧的。”
一个电话就把丈夫裴红国叫了回来。
原本裴红国这会儿还在停职期间,今天不过是去单位帮个忙的,所以苏韵就打电话叫了裴红国回来。
苏韵生气啊,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有什么生气的,必须讲出来,发泄出来,不然话,她冷静不下来。
裴红国到家的也很快,刚进门,就看到妻子一双怒红的眼。
叹气的走过去哄着:“那小子又怎么了?说什么让你生气的了?”
苏韵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那小子简直就是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静姐当初怎么生了他的,就跟他那人渣老爹一个样的……”
苏韵那就是连珠炮的开始轰啊,从裴靖东身上说到裴红军身上,再说到裴靖东的爷爷裴森身上。
说得气呼呼的,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都往外飙。
裴红国的性子一直很好,就听着,时不时的咐和两句,任苏韵一通的数落,最后递上一杯温水安慰着:“好了,一会再气中午该吃不下饭了,先喝口水再说……”
苏韵如鲠在喉,呜咽的再也说不出一个骂人的字眼来了。
这时候裴红国才开口道:“这个事情,他早跟我说过,韵儿,他不是个坏人,有些时候那些极端的表现,不过是因为太过在意,你说的我懂,也承认,这是遗传,裴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有这种情结……”
苏韵茫然抬头:“你也这样?”
裴红国失笑:“也许。”是不是这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人是外露的,有些人能藏一辈子……
苏韵经过裴红国的开导,情绪上好了很多,可是心里对裴靖东的怨念真是多的不能行了。
“好了,开心点,小曦只是一个孩子,不该让他承担这些的。”
裴红国一边开车,一边安慰着妻子。
夫妻俩在机场接了裴黎曦和秦立国的司机小吴。
小吴被安排到了酒店,等回去的时候再通知他,临走前,小吴将一个牛皮纸袋交给苏韵说道:“苏医生,这是我家老板,让我亲手交给你的。”
苏韵疑惑的接过来,打开来看,上面黑纸白字,一清二楚,内容,却是让苏韵白了一张脸的。
苏韵捏着那两张纸,从裴红国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去了洗手间,在水池里把那两张白纸给烧掉了。
烧完后,出来时,眼晴红红的。
刚上车,裴黎曦就拧着小眉头,想问什么,苏韵就先开口了:“乖啊,现在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裴靖东这个名字。”
裴黎曦听话的没说话,苏韵回去后就进书房没再出来过。
裴红国坐在客厅里,陪着裴黎曦说话,听完裴黎曦说的,拧了拧眉头,手指敲在桌子上,半晌才开口:“这样,我带你去见个心理医生,然后其它的再说……”
裴黎曦有点不想去,这种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裴红国像是知晓一般的开口劝着:“放心,这是我的心理医生,知名的专家,可信度比起你二奶奶好太多了……”
裴黎曦不解的看向裴红国:“二爷爷,您也……”
裴红国点头:“小子,不要觉得你爸爸是变态,他不过是爱的太过了而已,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
而此时,远在江城的郝贝,挂上电话后,长舒了口气。
刚才是裴靖东来的电话,说是江城那边的工作还未结束,还需要一段时间。
想到刚才裴靖东挂上电话时那种失落的语气,郝贝就一阵阵的偷乐,实在是这男人有点太太太招人烦了……
江州机场,裴靖东看着手中的机票,听着广播里传来飞往京都的班机即将登机的声音,又想到刚才听到电话里妻子欢脱的语气,暗自抚额叹息:虽然不想承认,但没有他,她似乎真的很开心。
大步往登机口行去,他会很快回来,并且不会如此的让她厌烦,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