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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肯定,突袭我们兴亚会北支的是黄种人,不是白种人?”兴亚会刚从日本本土派来的内部调查课的课长前田利三正在认真的询问北支的幸存者。
“肯定的,虽然我受了伤倒在地上,可以看到他们的鞋子是布鞋,没有穿羊皮鞋的,而且可以闻到他们身上没有洋鬼子的骚*味。”
“步履间距测出来了,这些杀手的平均身高167到175之间,不像是欧美人种的步履。”调查课里从警视厅借来的痕迹鉴定专家也给出了意见“从匪徒进入的墙头来看,似乎没有明显的钩挂痕迹,但是有个脚印特别深,似乎是用力拖拽重物留下的,鞋号是38码的,应该是一名未成年人或者女性。”
“扫噶,这么说,是清国人干的。”前田有点郁闷,毕竟他觉得最近帝国和露国(沙俄)的关系极为紧张,是不是沙俄的人为了达到抢夺情报或者纯粹是杀人立威才对北支的驻地进行了突袭,机关长都殒命当场,而一个高级嘱托、一个区域担当和几个情报员居然离奇的失踪,估计是被绑票了,实在想不明白突袭者的目的。不管从哪方面讲机关长的价值都远远在几个被绑架的人之上,这些匪徒的逻辑还真是匪夷所思。“会不会是露国人雇佣了清国的民间武林高手,进行的突袭行动。”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伙人很善于用手枪、烟*雾弹和饵雷等火器,不像是民间武术人士的作风,倒和一些土匪或者正规军有些类似。至于其他的推断,现在线索不足,一时也很难定论。”警视厅的专家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应该是一伙惯匪或者是军人所为,留下的痕迹特别少,除了墙内的几颗弹头和几颗角落里的弹壳能判断使用的是勃朗宁的新款11.43mm自动手*枪之外。这种武器现在在市面上早已经能买到了,所以追查武器的来源可能不会有很大的收获。”
“从开第一枪到撤退一共用了不到七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损失了十七名情报员和内卫还有四名嘱托和一名机关长,实在是太惊人了。”前田和警视厅的专家分析道“这伙人很狡猾,他们根本没有惊动暗哨和巡逻的武士,潜入后用冷兵器杀伤了哨位之后就进入建筑物,应该是有情报支持,他们几乎没有闯入任何不必要的房间,直接捣毁了无线电台、资料室、机关长办公室等等要地,杀人绑架的行动目标都很准确。”
“你的意思是,兴亚会北支或者总部的机要机关有人泄密或者是存在敌方间谍?”前田不是傻子,他也有所怀疑,但是仅凭推论是不足以让总座们信服。凭借他的身份也不是不能开展整肃内奸的行动,不过一旦劳而无功,对他前田的前程很是不利。
“我只是从现场情况进行推理,具体情况需要结合你们组织的调查来分析。”警视厅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些四十多的副处也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虽然兴亚会不是正规的政府组织,但是能量也不可小觑,犯不着在这里得罪人。
前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暗中调查的好,也要防止打草惊蛇。不过现在兴亚会的北支几乎成为废墟,这些卑鄙的偷袭者连档案都拿走了一批,保险柜更是无一漏网,最后还用汽油瓶来了个大扫除,虽然建筑本身受损不大,但是所有有用的资料都付之一炬,几乎就是要重建一个北支了,想到这里,前田不由得同情的看了一眼正在对警卫人员进行“三宾得给”的训导的那个家伙,内定的下一任北支机关长--川岛浪速童鞋。
看着度娘提供的清单,吴宸轩也不得不钦佩小日本在细节上下的苦功夫,兴亚会在自负盈亏的情况下,不仅能年年扩大规模、上缴经费,还一点不耽误对北方各省人文地理、官场民生的调查,光调查的情况汇总就有数个g,这要是让大清的官吏们来弄,估计连副地图都得耗资巨万也未必能比小学课本的插图准确,这是一个渣到奇葩的朝廷,实在是让人们的智商下限不住的失守。
现在吴宸轩躲在基地里已经48小时了,倒不是老佛爷突然翻脸要派大内高手缉拿乱臣贼子吴宸轩,也不是端方突然抽风要在吴宸轩的官邸前上吊自尽,而是吴宸轩遇到了他所想象不出来的恐怖事件,孟老大他们在上次商会捐款赈济八幡大火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提出来,堂堂的山东布政使、商会理事长、武翼新军总统制、当朝二品海内巨富的少年郎吴宸轩似乎从来没有介绍过自己有正室夫人,这如何了得。杜姑娘人不错,本事也顶尖,但是就她那比一般男人都高半头的身架、两臂千钧的力道、还有一副穿着洒鞋的天足,根据这个时代的审美标准,就是一个粗使丫头的形象,就算是吴大人心软念旧,给度娘一个侧室的身份,一个如夫人的名号,就已经是恩重如山了。这三妻的名位,断断不能让度娘染指,用王光祖的话说,这一个大脚丫头当上布政使正室、理事长夫人,那这乾坤岂不是要倒转了,此事有辱朝廷体面,败坏商会清誉,有失官身体统,干碍伦理大德,是断断乎不行的。
几个心怀鬼胎的老哥凑了凑,就拿出一个备选方案给吴宸轩,旧军孟家的族内长房嫡女、苗家的姻亲清河崔家宿儒族老的嫡亲孙女、乐掌柜的更绝,直接找了个乐家的世交,镶黄旗钮钴禄氏的贵女,据说连抬旗汉军旗的手续都给接洽好了,听了他们的介绍,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气质如兰、身轻体柔、温雅娴静的大家闺秀,年纪从国中到高二不等,最重要的具是三寸金莲,步步生辉。想想这时代的京津名妓,贵妃格格们留下的影像资料,吴宸轩连布政使官邸都不敢回了,直接借着巡视的名义逃遁了出来,半个月下来总要回济南,想想面对的这些选项,比起面对24头母老虎也相差无几,所以只好先在基地里猫着,苟且偷生而已。
觉得风平浪静的吴宸轩傍黑天趁着城门关闭前的时间溜进城里,在度娘的帮助下处理着这半月来积压的公函,月影西移,更鼓三声,从公*文堆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吴宸轩就要关灯就寝,度娘进来禀告,贺敏寒有要事来访。不一会儿,穿着一身没有标志的武翼新军军服的贺敏寒进了签押房,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情报调查部贺敏寒前来汇报,请指示。”
“稍息,坐下说吧。”
“是,长官。”上身笔挺的坐在沙发上,能看的出来这家伙纯粹是在练骑马蹲裆式,大腿绷得跟个弓弦似得,据说这家伙平日里也是一派军人作风,和日本教官们倒挺谈得来。吴宸轩也明白贺敏寒的出身一般,又不是保险团的元老,身居高位,生怕无法立威,干脆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孔,也好在属下面前保持领导的威严和神秘,作为中层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像各个营的管带就没必要如此了,杀猪杀屁股,各有各杀法,这一级的领导就不需要多少架子了,完全可以玩个性。比如老杜热忱如火、爱兵如子,但是训练起来六亲不认,很有群众威信;吴禄贞就平易近人、关心下属,善于调动士兵的情绪,往往几句话就能让一大帮士兵嗷嗷叫的跟着他往上冲;肖明峰则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的模范,每次越野拉练,扛着三四支步枪跑在队伍头里的总是这家伙,士兵都当他是领头雁;吴子玉则总是一脸冷酷,要求严格,他的兵见了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但是这家伙年龄稍长,阅历丰富,不管是平时管理还是演习指挥都智计百出,队正哨官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贺老八则是个帮派头子作风,和白面书生张绍增两个人性格上冰火不相容,但是在实际带兵的过程中,两个人却配合的天衣无缝,完美的互补型搭档。所以武翼新军里的几个兵头各有特色,带的各个营也都是性格迥异,好在新军里吴老大和杜姑娘的威信一时无二,新军的士兵和军官都明白自己这身皮得来不易,一个大头兵一年下来就能攒下三亩水浇地,而且官兵平等、食宿一致的作风和练军绿营里的军官是地主大兵当长工的境遇天上地下,这等的优差满大清朝也没处寻摸,当兵当军官的最怕的不是掉皮掉肉而是掉队,被武翼新军淘汰了,那可是天塌地陷的祸事。
“这么说,川岛那家伙上位了?”
“是的,长官。据线报,日本兴亚会的内调课长前田一周前已经到了京城,现在正在调查北支遭突袭事件,现在的川岛还没有正式上任,估计会在前田结束调查回去之后再宣布任命。”
“好吧,等等看。不过小鬼子不好缠,你的人不要跟的太近,如果有暴露的危险,可以自行决定是否放弃监视任务。”
“是的,长官。我马上给跟踪组的人通知一下,放长线,不死盯,一切要以隐蔽身份为要。”吴宸轩见他已经明白了就摆摆手,让贺敏寒退下了,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贺敏寒离开官邸的时候,一艘从京城来的货船刚刚靠了岸,几个行色匆匆的店铺伙计打扮的家伙往城外商埠区的日本洋行而去,早起的拾粪老汉见了,摇摇头“这些大商会的伙计倒是挣钱,可就是鬼撵的似的瞎忙活,这费心劳力的真是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