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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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回到看守所,只怕那些咬人的“疯狗”会不顾一切的撕咬她的血肉,可是她并不认为刘业勋这样的安排会按什么好心。无非是怕掌控不了日后的种种局面,而妄图现在就捏握住运筹帷幄的主动权而已。

她!

与他较量了30年,这样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

因为单纯已经感动过无数次,然后一次一次把自己从高耸的悬崖摔落,再把粉身碎骨的自己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狠狠的疼痛,亦已不是第一次。

她!

因为了解,疼到了极致已经学会了在鲜血淋漓中淡然面对,坦然微笑。

可是在下一秒,她破碎、寒凉的身子却被他拥进了他的怀里。她本能的想挣扎,却在使力的当口,撤去了所有的力道。一个连站立都不稳的身子,在他的面前要强势的反叛吗?以他的性格,他想给你拥抱,又怎么会让你有挣脱的机会。

所以尽管内心排斥着,她的面上却浮起了一丝淡然的、冷漠的微笑。30年前,她的温暖留不下他的脚步,30年后,她不认为自己能感动他的铁石心肠。

~这次他又要上演怎样的戏码?

哭天喊地的事,他做不出来;哀求下跪,他只怕亦放不下他高傲的尊严;威胁利诱,只怕对她也起不了多少用处;那么最后一条路,亦是他对自己惯用的老伎俩了~温情诱惑!看他拥抱自己用的力度,只怕上演的只剩这出了,可是他居然没有看她,为了颈项交缠,而放弃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幽晚……”梦中唤了无数次的名字,在舌尖兜兜转转,喊出时居然全是苦涩。

“忘了我吧!”刘业勋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吐出,仿佛那每一字都带着压倒他的重量。

“啪”的一声!

幽晚心底那被冰凝结的枝蔓居然应声而断。因为怕受伤,所以任冰封霜冻,把一切涟漪浓稠统统结成寒凉。可是为何一听到“遗忘”二字,还是不可控制的痛彻心扉。

“刘业勋!这招你已经用过了。”是提醒他这样的烂招已经在看守所用过一次,并成功让自己从绝对的主动控制走到今日的完全被动吗;还是在提醒自己这样的伤害已经有过一次,实在不应该在同一个摔跤的地方,连续跌倒两次。

幽晚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应该对着他露出妩媚的微笑,可是偏偏她笑不出来,脸上的肌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僵硬着,因为她努力的挤压,居然有了疼痛,可是她的唇角眉梢依旧挤不出一丝笑意,只是痛,心在痛,脸在痛,连双手的掌心都在疼痛,新长出的指甲压在掌心里,疼痛着,却依旧在一寸寸的使力挤压着。指甲终于压进了肉里,鲜艳的血色象妖娆的丹寇染在粉色的指甲上。

然后冰一般的手掌被包进了温暖的大手里,他的手如记忆中一般温暖而厚实,掌中有硬茧,轻微的碰触却已让她自心底泛起战栗:“不要碰我!”

他不语,只是低头,固执的微微用力掰开她的手指,轻轻摊开那血色的伤痕。30年前她隐忍时是这样的习惯,为何30年了,她还是如此对待自己。

“耿于怀不是你的儿子。”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绢帕,小心的裹上掌心的伤口:“这是你的手绢,今天物归原主。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回忆和过去。”

幽晚怔然,眉头疑惑的蹙起。

“我通知了简风亦,如果他相信,此刻他应该在街道转角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等你。”

“什么意思?你放我走?”幽晚吊起眉头。

“对,我放你走。”刘业勋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可是幽晚却控制不住的让心脏缩成了一团。他又是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吗?

这样矫情的戏码,是否需要她来全力配合?

幽晚想着,面上已一闪挂起了一抹轻笑,微眯起双眼,温软的声线似云水流转:“刘业勋,你发疯了吗?你神智不清楚了吗?你知道放我回去,要付什么样的代价吗?就算你不用我给你儿子偿命,难道你亦不怕我出去了施行原有的计划,剿灭你的‘东靖盟’吗?”

刘业勋低头,仔细的、缓慢的、固执的用手绢系好伤口,确定不会轻易滑落后,才淡淡回应了一个字:“好。”

好?

幽晚的眼眯的更厉害:“你自大到以为我就算出去,也对你和你的‘东靖盟’起不了什么威胁吗?”

刘业勋抬头,他看着她,看着她飞扬跋扈挑起的眉梢,看着她鄙夷讥讽微翘的嘴角,看着她娇媚婉转的眼角,静静的看,努力的看。仿佛在他安静的注视下,她的人都可以全化成一条细细的溪流缓缓流进心底那一直为她保留的那方柔软。

而那里埋藏着一颗种子,曾经开过花,曾经也是一片光华璀璨的绿意,可是终究是熬不住寒冬而凋残在心底。可是他一直努力的保护着,不让种子腐败在伤痛之中。因为那是他唯一能为她留下的一簇平静柔和。

可是现在一切都将结束,他无苛求,亦无法强求那明媚的光灿能拯救残败的心伤,他只是希望把她最后在自己面前的一点一滴镌刻在心底,就算自己是那孤寂的河,只能留住她虚幻的影像,亦要今日的记忆成为他心底沉淀的泥沙。

心里一慌,幽晚狼狈的闪开他的眼,狠声低咒:“收起你的‘温情戏码’,这招对我没有用了。如果你指望我会因为你的虚伪感激涕零,而去救你的儿子,那你只怕要失望了。我不是30年前,为了你一个微笑就可以辜负全天下的幽晚,亦不是30年前为你痴站风雨两日夜的幽晚。你现在放我出去,我该做什么还是会去做。我该如何恨你,亦不会忘记,你可以想象不曾认识过我,可是我不会忘记自己怎么在疼痛里挣扎着学会仇恨。而你……如果有朝一日不幸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可不会大方的放你自由。”她拉拉杂杂的混乱闪躲,却被他眉宇间那沉如暗夜的忧伤,打乱了讥讽嘲弄的步伐。

而他依旧只是淡然回应了一个字:“好。”

好?!

还是好!

可是为什么是“好!”

猛然抽出握在他掌中的手掌,却发现那白色的手绢上,有角淡绿的荷影。心头猛的一震,这是她30年前送他的那方吗?是吗?心头烧灼着搅扭的惨痛,猛一使力,已一把扯掉裹伤的那方白绢,猛然砸到他的脸上:“脏了的东西,对我来说只是垃圾而已。”

脏了的东西?

~这方他放在身边30年的东西,对她来说只是垃圾吗?是吗?

苦涩在心底蔓延成一个清晰的名字,蔓延出阳光下30年前她娇嗔的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恼意的眉眼。自她开出为花语解除“音惑”的条件后,他就派人查了30年前自己刻意不去碰触的那些过往。

他一直不想去知道,因为父亲的脾性他太了解。虽然能逼着父亲留下她的命,却不能指望父亲能善待她。所以懦弱的不看不听,一厢情愿的把一切当作没有发生的,用时间去掩埋,去深藏。

可是初见她的断腿,初次直接面对她对自己的仇恨,他才知道,原来很多事不是漠视就可以忽略不见的。有些痛亦不是时间就可以湮没的。

可是走到了这一步,他还能说什么呢?太晚了!她有恨他的理由,因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欠了她,可是却不能还她。

与其让她终身为了这样的痛恨不断的折磨自己。不如忘却吧。

忘却他们那璀璨的开始,忘记他们那温暖的交会,亦忘记那些所有的缠绵和缱眷,那些痛彻心扉的疼痛和背叛。

耿于怀是她的儿子,可是刘业勋现在只希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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