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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伙计散去后,苏青荷走近段离筝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做一只一模一样的青铜樽?你要做什么?”段离筝不解地皱眉。
“你就别问啦,我自有用处。权当帮我一个小忙,连金镶玉都研制成功的段大才子,京城首屈一指的玉雕师,区区一件金银错,还能难得住你?”
段离筝对她的恭维很受用,同时又不满她有事瞒着他,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架不住苏青荷两眼炯炯发光的模样,在她的注目礼下败下阵来,转动轮椅背过身去:“十五日后,你过来取罢。”
苏青荷笑得眉眼弯弯:“好。”
***
看到这一个月来,玄汐阁的伙计们为了她这件金镶玉的事忙上忙下,苏青荷私心里也希望玄汐阁能多捞回点本钱,于是拖了五日,直到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乔掌事的耳朵里,乔掌事耐不住性子,亲自来问时,苏青荷才和盘托出金镶玉制作成功一事。
言罢,乔掌事万年不变的吊丧脸上,浮现出一丝难抑的动容:“真的做成功了?”
苏青荷从怀中掏出那件玉狮子,递给乔掌事:“多亏了靖江侯家的大公子,不然绝不会这么快。”
乔掌事强作镇定地接过,满眼惊艳地抚摸着玉狮子身上的金丝纹路,半响,有些不舍地将玉狮子塞回苏青荷手中,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明日你随我进宫一趟,将此物呈于圣上,想必他定会好好犒赏你与段家公子。”
苏青荷借此机会,作为难道:“明日我该去各个嫔妃寝宫里分送玉器……”
“那事你就别管了,我会交付给别人去做,明日你只管穿戴妥帖了,随我进宫。”
苏青荷低眉顺眼:“哦。”
乔掌事凉凉地瞟她一眼:“别装了,知道你不乐意去后宫那地方,躲过这一遭,你就偷着乐罢。”
听乔掌事如是说,苏青荷也就不再假以辞色,抱住乔掌事的胳膊,笑着甜甜道:“谢谢掌事!”
乔掌柜很多年没有被人这般亲近过,有些条件反射地不适应,然而偏头看见她含着酒窝笑盈盈的脸,心里忽然有种久违的温暖,原本抬起胳膊想拂去她的手,到半空中却轻轻地落下,改抚上她的手背,苍老的嗓音带着无奈:“你呀……”
能被每月分赏玉器的都是受宠的宫人,遇到脾性好出手大方的,运气好能落得几个赏钱,可要撞见刁蛮泼辣的,不喜玉器的器型纹样,少不得要受一顿奚落。
御用相玉师的俸禄待遇都还不错,谁会去为了几片银叶子去屈身受气,所以每月送玉器的差事,相玉师们唯恐避之不及,苏青荷曾听闻那位与她不对付的高岑,还挨过柳美人的一记巴掌。
高岑年轻时还算得上白净的美男子,可二十年过去,黄花菜都蔫巴了,现在是彻头彻尾的大叔一枚,加之其气质阴鹭、说话阴损,言语间自恃清高,很不讨贵人们的喜。
那已经是前年的事了,高岑去柳美人寝宫里送玉器,柳美人性子是宫人中出了名的骄横,一见高岑送来的是梅花瓶,冷不丁开口便是讥讽,直戳着高岑的鼻梁骨叫他带着这破瓶子,从哪儿来地滚回哪儿去。高岑颇有些愤懑,方回了一句嘴,直接就吃了一记耳刮子。
一个区区六品的美人就敢对二品的相玉师动,可见御用相玉师在宫中的地位低到什么程度了,说难听点,全凭皇帝的一己喜好过活,若换成随便一个手有实权的京官,那柳美人也断不敢这么做。
到底身份有别,高岑咽不下也得咽下这口气,最后还是灰溜溜地抱着瓶子回来了。
意外地能免去送玉器的担子,苏青荷觉着很开心。比起和那群贵人妃嫔们打交道,她认为面圣反而是更轻松的事了。
“金镶玉这事,你不要再对瑰玉坊里的任何人说起,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装作一概不知,”乔掌柜最后对苏青荷叮嘱道,随即望向粉尘漫天、解石机轰鸣的作坊区,像是不经意地叹道:“金镶玉一出,这瑰玉坊怕是也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