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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说她的,不过她身边的方妈妈还是接着了,觉着食盒都冒寒气有些好奇的打开瞧了瞧,就去瞥老夫人,“老夫人,少奶奶送的这个已经没瞧过呢,很是冰凉。”
方妈妈一说,莫流夏就好奇的挪过去瞅着,干脆就舀手端了起来,青花瓷的碗冻的她打了个寒颤,却是忍着那了勺子直接递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这个很好呢,很能降暑的。”
老夫人瞥了眼冰淇淋,眉毛蹙了一眼,舀眼睛去看宛清,宛清就那么巴巴的瞅着她,老夫人火气就上来了,“没见过世面,你要是喜欢,祖母就赏赐给你了。”
莫流夏眼睛倏然睁大,下意识的瞥头去看宛清,宛清眨巴两下眼睛,就是知道老夫人不会吃她带来的东西才准备这个的,再者病中的人不能吃太冷的时候,虽然宛清瞅着她有时候都牙痒痒,但是这害人的事她还是不会做的,至少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她还是健健康康的活着才好,人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莫流夏见宛清神色不变,不禁心生钦佩,老夫人都这么嫌弃她了呢,她怎么一点都不气啊,这手里端着的东西怎么办啊,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莫流妘就戳了她的额头道,“老夫人都赏赐给你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
莫流夏这才放了两分心,只是这分量好多呢,便吩咐丫鬟道,“再舀副碗筷来,我要分妘姐姐一点。”
小丫鬟舀了碗筷来,方妈妈则端着黑乎乎的药汁来,冰娴郡主坐在床边侍药,冰娴郡主手里头端着碗瞥了宛清一眼,见她像个木头庄子站在那里不由得直摇头,要想讨老夫人欢心就该接过药碗才是啊,站在那里看着老夫人心里没气才怪呢,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巴巴的来老夫人这里找气受呢,可是老夫人都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她怎么还嘴角挂着笑?
宛清就站在那里瞅着,见冰娴郡主那药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老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宛清眼睛有些微抽,这是药啊,她站在这里都闻到苦味了,这一小勺子一小勺子的喂,是当糖水喝呢,宛清眼睛睁的大大的,老夫人眼角扫到宛清的时候都带着寒意,见宛清不走,便皱眉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多人挤在屋子里不热啊!”
宛清无语,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便俯身道,“那宛清就下去了,只是前儿老夫人才问起元妈妈的事,昨儿晚上小院遭了贼,差点就害了元妈妈,宛清想着老夫人这么关心她,特地来跟你说一声的。”
说完,宛清转身就走,才转身了,两个急切的声音就将宛清给喊住了,宛清微憋了嘴回头瞅着老夫人,“屋子里人多呢热的慌,宛清这就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老夫人被宛清气的咬牙,瞪着坐在那里吃的欢畅的莫流夏还有莫流妘,两人憋着嘴很无辜的出去了,老夫人才问宛清道,“那元妈妈如何了?”
宛清真是无语至极,元妈妈怎么说也是伏老夫人的贴身妈妈呢,她人还在这里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无视她,宛清很为难,但是据实以告,“元妈妈命大只是被剑刺中了胳膊,性命没什么大碍,那几个小贼也被抓到了,幸好元妈妈命大,不然元妈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等相公回来,宛清都不知道如何跟他交代了。”
宛清话音才落,老夫人的脸色就冷了下来,那边伏老夫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直接就站了起来,对宛清道,声音里有三分压抑的寒气,“元妈妈现在如何了,外面不大安全,你将她接回来吧,要真是元妈妈在你荷包里下的毒,不用你惩治,我头一个就饶不了她。”
宛清还是那句话,她相公不在,她没法做主,伏老夫人气的捏紧了手里头的佛珠,却是无话可说,宛清以夫为天没有半点错处,那边老夫人也是气,真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杀不了还被逮住了,不过宛清坚持不放元妈妈气到了伏老夫人,她心里还是有三分舒坦的,不过那个老货一直留着总是心腹大患,得除掉才好。
宛清说完,就福身退下了,才走到外间,莫流夏就翩翩如蝴蝶般飘过来,拽了宛清一只胳膊,眼睛闪亮亮的,“二嫂,你送老夫人那个叫什么,好好吃,比那什么银耳羹管用多了,以前都没吃过呢。”
宛清笑道,“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那个叫冰淇淋,绛紫轩的丫鬟做的,你要是喜欢回头让她们多给你送点去,不过那东西太凉了,还是不要多吃。”
莫流夏连连的谢宛清,宛清在正屋小坐了一下,这才带着梳云回去,一路沿着树荫走,心里却是想的那四五个小贼,方才她那一举动也算是打草惊蛇了吧,告诉老夫人小贼去杀元妈妈是不会成功的,得高手去才成,更是告诉了伏老夫人有人要杀元妈妈,以老夫人方才那反应,傻子都知道那杀手是她派去的,她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元妈妈回来的,要想护住元妈妈,就得派人去保护着,或则将她劫走,以她和老夫人之间的斗争,只要元妈妈活着就成了,在不在王府里并不重要。
元妈妈的事演变到现在这样,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第二批杀手出现了吧,如果不出宛清所料,这回出动的该是上回放了一只箭的暗卫了,王爷就说过那是老王爷的暗卫,虽然他也不知道在谁的手里,但是可以确定是王府里的人所有,当年老王爷去世的时候,莫流宸和莫流暄都还小呢,暗卫给莫流宸时王爷是知道的,那余下的暗卫应该是交给自己的儿子才对,老王爷的儿子除了王爷可不就是老夫人和伏老夫人生的,做母亲的嘛,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元妈妈与她们有关,若是事情一旦败露,连着那几位老爷也会跟着受罪的,这事非同小可,不出动暗卫怎么成呢?
王爷查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半点端倪露出来,宛清就觉得不是暗处的人隐藏的太深,就是根本没有用到他们的必要,她不来逼一逼,还不知道这事得挨到什么时候呢,只要暗卫出动,就能大致知道那只暗卫在谁的手里头了,宛清想着,嘴角的弧度就大了。
现在的事情基本能明白个三分了,接下来的就是寻找证据证明她的猜测是真的,让那些陈年往事一件件浮出水面,还她相公一个公道,只是不知道伏老夫人为什么要害她相公,对她似乎没什么好处啊,莫流暄可是老夫人一边的,两人又是水火不相容,她能从老夫人手里头讨到好处才怪呢。
不过好像已经讨到不少的好处了,她一个姨娘能跟老夫人一个侧妃平起平坐,怕是老夫人自己心里也顺不过这气来吧,所以非得元妈妈死才行,宛清随手扯着树叶,嘴里哼着小曲,不管怎样事情总有明了的一天。
梳云也是高兴呢,今儿就是少奶奶口中说的,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了吧,非得弄得他们人心惶惶不可,不然不会路出马脚来,只是周妈妈的事还是没什么进展呢。
想着,梳云就问道,“少奶奶,周妈妈怎么处置,就那么一直的搁在半月坊吗?”
宛清摇摇头,把手上的叶子一片片的飘草丛上去,拍拍手笑道,“明儿跟母妃说一声,我们去半月坊逛逛。”
果然,宛清的猜测成真了,第二天一早,宛清才穿戴好,就有信鸽飞到窗柩上站着,梳云忙去解了鸽子脚下捆着的小竹筒,将小纸条递到宛清手里头,宛清瞥了一眼,嘴角就忍不住抽了起来,两方人马竟然在小院里就干起了架,那群暗卫在背后看戏,结果人家打完就走了!
看着手里的纸条,宛清气的直接扔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真是气死她了,不过也知道这当下要是暗卫都闪出来才是真的打草惊蛇呢,那群暗卫武功可不低,要是不能一次全逮着那就还是由着他们来去自如的好,不然知道她在小院设了陷阱还不知道惹出来什么麻烦,她忍,哼,有一就有二,看你们能忍得住!
宛清收拾完,吃了早饭就去了王妃屋子里,冰娴郡主也在呢,这些时日宛清去王妃屋里比惯常的早,总是能碰到她来给王妃请安,宛清给王妃和她请了安,才道,“母妃,宛清今儿想去半月坊一趟,顺带打探一下相公的消息。”
王妃听得点点头,她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今儿不得空,便道,“天气太热,让丫鬟记得打扇子,今儿礼部侍郎府上会来人给妘儿说亲呢,母妃走不开,不然就陪你一块儿去了。”
宛清听得睁大了眼睛,礼部侍郎上王府来议亲,那这桩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王妃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虽然莫流妘是五太太的女儿,可毕竟都住在王府,还是得王妃在呢,就是王妃要走,五太太也会请她留下来的吧,宛清连着点头,冰娴郡主听了便笑道,“母妃忙,冰娴正好有空,不如就让冰娴陪宛清走这一趟吧,正好老夫人的安神香也剩下不多了,得提前买才成呢。”
宛清听了直想着怎么拒绝好,王妃听了却是笑着点头,有冰娴陪着宛清,她也放心不少,就这样,宛清想去会会周妈妈,身边就多了冰娴郡主,宛清眉头那个颤啊,出门没选好时间,她应该忍着等冰娴郡主走了才跟王妃说的,不然就没这么多事的,待会儿得看看能不能支走她才好呢,都怪这天,她想着早点出门就不那么热的,不然肯定能忍住的。
上了马车,冰娴郡主就问宛清道,“二弟不是隔三差五的就给你和母妃来信吗,怎么还去半月坊问?”
宛清听得眼睛睁大了三分,随即笑道,“相公可是头一回一个人出门呢,虽然有冷侍卫陪着,可母妃和我还是不大放心,得去半月坊催催才成,能让相公早一日回来就早一日回来。”
冰娴郡主听得不疑有他,莫流宸除了上回跟宛清一块出去了一回,把王妃给急的跟个什么似地,这回可是他一个人出去的呢,要不是明说了是去半月坊治腿,而半月坊医术又超群,王妃还不定急的跟个什么似地,这些时日跟玉蓉打探消息也不成,她只说王妃如今人变了,又有周妈妈的例子在前她不敢,她就是想知道莫流宸的腿有没有好转都不成了,还得问宛清才行啊,冰娴郡主想着便道,“也不知二弟人如今在哪儿呢,还有那半月坊的老板,前儿我回宁王府,父王还说让我向你打探打探呢。”
宛清听得怔住,王爷也说皇上在找他,现在宁王爷也在说皇上在找她相公,找她相公做什么事啊,她相公忙着呢,哪有那闲工夫去见他们,宛清淡淡的笑着,“宛清也想知道呢,只是相公送回来的信上并没有说,不然母妃还能安稳的待在府里,一准找他去了,皇上找半月坊老板的事宛清听父王提起过,只是不知道皇上找他有什么事?”
冰娴郡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弟的腿治的如何了?”
宛清嘴巴一撅,低头摆弄着手上绣着空谷幽兰的帕子,摇摇头叹息道,“没什么大的起色,只是腿上的毒控制住了,不知道断腿能不能治好。”
冰娴郡主听的直拍宛清的手,“你也别太失望了,总能有治好的一天。”
宛清听得连连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不过方才冰娴郡主听没什么大的起色时那眉眼舒松的神色自是没逃过她的眼睛,这才是她要陪着她去半月坊的原因吧,看来对玉蓉的警告还是有三分用处的,只可惜,注定失望的不是她。
宛清坐着,掀了帘子瞧着外面,不一会儿马车就在半月坊门前停着了,半月坊的伙计瞧见竹云梳云下马车就怔住了,忙迎了出来,梳云朝小允打了个手势,这才去扶宛清下来,小允也是个有眼色的,从竹云梳云恭谨的态度就知道这位就是她们的主子了,那也就是她的主子了,少奶奶可是对他有再造之恩的,要不是少奶奶好心收留他,还给他那么丰厚的报酬,他娘早不定这会子……少奶奶不当给了他银子,还让丫鬟帮他娘瞧病呢,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的恭敬来。
冰娴郡主瞧了脸上就挂了笑,“果然入了半月坊的股就是不一样,惯常可没人出来迎接的呢,今儿还是沾了你的光了。”
宛清淡雅的笑着,“我这还是头一回迈进半月坊呢,可不得人指引着。”
冰娴郡主眉梢微挑,她可没忘记自己来是来做什么了,昨儿就让人来买安神香了,却是没买到,便问小允道,“今儿半月坊还有安神香吗?”
小允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少奶奶让人传了话来说只要是锦亲王府来买安神香一律没有,可是少奶奶亲自来的,有还是没有啊,小允挠了挠额头,冰娴郡主瞧了眼神就冷了,嘴角划过一丝讥诮,转而对宛清道,“看来这安神香还得你来买才成呢。”
宛清眉头蹙了蹙,不当是小允为难,她才为难呢,以前半月坊也没少给她送香去,她又是入了半月坊的股,今儿来的可不晚,按说安神香也不是什么珍贵异常的香,当着她的面说没有,可不是有古怪么,就听小允道,“实在不巧,前儿有位客人来将今儿的安神香预定完了,虽然还没来取,可半月坊也不能失信于人,半月坊今儿的安神香只剩下不到十粒了,两位还要吗?”
宛清听得嘴角微弧,是个会说话的,可不是不给,而是半月坊的诚信第一,不会因为她入了半月坊的股而开小门,她的面子都不给,冰娴郡主就更没什么面子了,要知道能在半月坊预定香都除了她可都不是小人物呢,想必冰娴郡主听了也无话可说不是,宛清笑回道,“将那剩下的安神香打包,帐就算在我名上,还有半月坊近来推出的沁香封一盒子一并交给郡主,再装一盒我带走,记得装的漂亮点儿。”
小允听得直点头,挠着额头咧了嘴笑,还好少奶奶没生气,他还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呢,宛清直摇头,“干活去吧,回头让半月坊老板给你涨工钱。”
小允这下嘴都咧到耳背处了,连连谢道,“谢少奶奶,那奴才干活去了。”
小允吩咐了个小厮招呼着宛清和冰娴郡主,自己则去二楼包香去了,这沁香才出来没几天呢,名气大的跟个什么似地,正适合炎热的夏日用,焚在屋子里比几大盆冰块还管用呢,一天只卖五盒,才开门就被一抢而空了,不过是少奶奶要,那要多少都是有的。
冰娴郡主听得眼睛就凝了起来,方才站在门口处,她可是听到有好几个夫人抱怨的出门呢,特地一大早的来买沁香,却是没了,没想到宛清一句话就有了,更让她奇怪的是,宛清不是说头一回来么,怎么跟半月坊的伙计很熟的样子,也不算熟了,她还记得方才小二见到宛清时那拘谨恭敬的态度,显然是头一回见,可谈话却是很熟络的样子,尤其跟宛清的两个丫鬟那叫一个熟络。
冰娴郡主忍着一肚子的疑惑上了二楼,一楼买的都是一些寻常的香料,她定然是瞧不上眼,要说看的上的也就雪花膏了,不过她屋里还有,今儿来是挑香的,方才宛清已经送了她一样了,她得回送一样才成。
宛清她们上了二楼,上面不少的贵妇人在,宛清一进来就见了静宁侯夫人,她手里正舀着香闻着呢,她身侧站的就是叶诗文,见到宛清和冰娴郡主进来,便拉了拉静宁侯夫人的衣袖,静宁侯夫人一瞧见冰娴郡主,便把手里头的香给放了下来,笑道,“可有些时日没见着你了,好像瘦了不少,今儿也是来挑香呢?”
冰娴郡主客气有礼的福身,“是呢,老夫人夜里睡得不大安稳,冰娴特地来给她买安神香来了,只是好像余下得不多了。”
两人就站在那里交谈着,完全的无视了宛清,那边小允舀着安神香和沁香递到冰娴郡主手里头,“夫人,这是您的香。”
恭敬的把香递到冰娴郡主手里头,小允随即转身到梳云这里来了,脸上的笑好不灿烂,梳云瞅着直翻白眼,“注意点形象,笑的像个傻子了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傻站在这里难受。”
------题外话------
咱男主在外发生些什么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