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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初温贵妃只是想在皇上心底注进她温婉的形象,原本有救命之恩,太后对她的印象不差,甚至可以说对她心怀感激,只是那母仪天下的位置涉及太后娘家一脉的权势,所以对她的喜爱削减了一层,温贵妃只是简单的认为一句话而已先解了皇上和太后因她而起的争执再说,她够大度,将来嫁给皇上不会处处受太后挤兑,那时候先皇还很康壮,皇上短时间还不会登基,就算皇后是太子妃又如何,自古皇上登基不立太子妃的数不胜数,只要皇上的心在她这里,将来皇后会不会被废谁也没法预料,就凭皇上愿意为她违抗太后,足矣证明对她的爱了!
只是温贵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待她一如当初,只是绝口不提立她为后的誓言,她又有前言在先,不好说出来,皇后有太后这个稳稳的靠山,很快的就生下了二皇子,后位巩固,她的机会就愈加的渺茫了。
宛清抬眸看着皇上,皇上身侧的公公递上茶水让皇上消消气,劝道,“世子爷世子妃夫妻情深,让世子妃履行协议嫁去北瀚,世子爷不舍,这话说出来也是宽慰世子妃,世子爷知道皇上您不会送世子妃去北瀚的。”
皇上揉着太阳穴,心口起伏着,一挥手,让公公把茶水端下去,“他倒是敢肯定,就不怕他溜走这段时间,朕下旨把宛清送去北瀚,朕允许他不上朝,可没允许他随意离京,问锦亲王,他就把朕当傻子,丢下这么一个理由,就万事不管了!”
公公听得汗哒哒的,王爷不是给皇上你理由了吗,明摆的说了,世子爷给他的就是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信,皇上爱信便信,不信他也没有办法,世子爷人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要是实在等不及找他,下通缉令都成,他不管的,没差点把皇上给气死过去,他不是最偏袒宸儿吗?让他处理事情,他连通缉自己儿子的事都做得出来了!
皇上气的正盛,没差一点就下令让王爷负责通缉世子爷回京,王爷却是溜回王府了,还是他劝了皇上半天才让皇上消气,世子爷年纪大了,又是东征大将军,他要去哪里,王爷能管住么,前些日子皇上你不还担心世子爷许久都不出门,连大臣都认不清,这会儿世子爷出京了吧,皇上心里有别扭了,只怕还是东冽和亲的事和北瀚协议的事闹出来的,似乎哪一件都跟世子爷有关,偏偏他又借口逃脱,皇上心里没底啊,送走世子妃是肯定不可能的,她是铁匣子开启密码唯一知晓人,如今铁匣子还不知道遗落在何处呢,要是炸弹的配方丢失,只怕皇上是要急疯了的,可北瀚协议早先就定下了,不履行不是让皇上把大御的脸面搁在地上给北瀚踩吗?
从那协议被送到皇上跟前起,皇上就一直在想办法,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丢给臣子处理,可一般人哪个敢接?一个个都说万一处理不好,世子爷的拳头他们可吃不消,就这么推了回来,还有两个这两日装病不来,皇上没注意,他倒是全记着了,左相就是其中一个,前儿右相大人不是提了一句,当初举荐宁王去北瀚的是左相,这宁王惹出来的麻烦该他处理才是,当时皇上就有三分犹豫,结果第二天左相休假的折子就递到皇上跟前了,理由,夜里受了伤寒,嗓子疼的慌,上朝也只能做木头桩子。
公公不相信,瞅着宛清,对皇上道,“皇上,太医们的医术还没有世子妃的医术好,不如由她开一剂药给左相服下,等左相病好了,北瀚协议一事就交由他处理吧,皇上劳累许久了,也该好好歇歇了。”
皇上听得蹙了下眉头,朝廷难不成都没人了,左相病的嗓子都哑了,还得他给他找大夫治,然后让他去处理北瀚协议的事,皇上心底一股子气闷,可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原就要够分量的人去处置,右相倒是可以,只是他现在负责东冽和亲公主一事,脱不开身,端王爷不熟悉北瀚的事,他和东冽又有仇,这事挪不开,皇上想了想,看着宛清,“左相的嗓子疼,你有办法治?”
宛清无语,这是让她跑一趟左相府,巴巴的给左相治病?那老奸巨猾的左相,她看着他就一肚子火气了,还去给他治病,不扎的他千疮百孔都对不住这些日子因为他和宁王惹出来祸事而死去的脑细胞,宛清想着,瞥头就见公公在给她使眼色,宛清愣了两秒,随即会意,眸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来,憋住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嗓子沙哑倒不是什么难治的,宛清这里有两张偏方,一会儿煎了药让人给左相送去服下,保证下午人就能进宫回禀事情了。”
宛清不大会写字的事公公都知道,所以也不另给宛清找执笔人了,自己去给宛清写,听着宛清报药名,上面的黄连,苦莲子之类苦兮兮的药,公公只是写了几个字,都觉得满嘴都是苦涩之味了,更残忍的事还在后头,这药还得在嘴里含上半个时辰,公公暗想,这一剂药下去,左相大人的味觉能不能保证都悬了。
皇上听了只是蹙了下眉头,宛清的药原就有温吞和虎狼之分,左相这一句大概就是虎狼之药了,公公给皇上瞧了一眼,皇上挥挥手,让公公找人煎好了给左相送去,亲眼瞧他服下去,然后才吩咐道,“回头让端王爷陪同左相处理北瀚协议一事,处理的结果交由锦亲王,怎么办听他的,这事别再来烦朕了!”
公公听得眼角都在打颤,弱弱的劝道,“皇上,锦亲王才说过,锦亲王府的事他都没工夫打理了,北瀚协议的事他只怕还是会推回来的……。”这么推来推去,根本就不是个事啊!
宛清在一旁听着,头低着,王爷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没有出去打理过矿产的事了,怕的还是王妃不在跟前他不放心,所以隔几天就把莫流宸叫去要把锦亲王府交给他,结果可想而知了,某人不接,一个皮球就这么你踢过来我踢过去,宛清想着都替王爷着急,要是王妃一日不和他和好,这王府矿产还要不要打理了?莫不是莫流宸这回出去就是打理这事吧?
且不管什么原因,王爷和王妃的关系必须好转,回去她就把厚脸皮养成计划给王爷送去,再不行,弄个信封装着,拿鸽子飞过去给他,这总成了吧?就算被问出来,反正不是她的笔迹,她死不认账,全推莫流宸脑门上去,第一个嫌王爷脸皮薄了的就是他,王爷应该不会怀疑的,嗯,就是这样,宛清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骄傲,那厢王爷在书房仔细研读厚脸皮养成计划,嘴皮抽的,眼角乱跳,每看一条,王爷都会抚下脸皮,估计是在想自己要是真的照着做了,这厚度,他都没法出门了。
皇上脸上卷起一阵暴怒,宛清抬眸,在皇上之前开口道,“皇上,这事是宁王惹出来的,要不你让宁王跟北瀚谈去?”
宛清这话出来,皇上和公公直打冷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宛清,仿佛宛清会招魂似地,宛清极度无语,“宛清的意思是北瀚要是不同意修改协议,他人在北瀚,送他去地底下跟宁王商议去。”
这下皇上的脸色正常了不少,看着宛清,冒出来几个字,妇人之见,然后挥挥手,让宛清出了御书房,宛清呲牙,翻白眼,肚子里咕噜出来一大串不满,嫌弃她妇人之见,她心底就是这想法,虽然是不大可能施行,问她又不许她随意发表意见,太**了,呲你,你倒是有好办法处理啊,有本事惹麻烦,就不知道如何解决麻烦了,找她相公有什么用,他人是不在,不然不气坏你才怪呢,她温婉多了好不,还有什么狗屁的协议,北瀚不是说和大御交好的吗?这就是他们的诚意?五座城池,算起来离二十万人不差多少了,竟然还让她带着五座城池嫁去北瀚,二十万大军压根就未损失一兵一卒好不好,她自认她的心已经够黑了,跟璟萧然比起来,她这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宛清气闷的拽着树叶往前走,梳云和南儿随伺在两侧,她们没进御书房,不知道在里面宛清受了什么气,似乎是不轻,但是凭着以往的经验,能把少奶奶气成这样,旁人只会气的要**,讨不了便宜的,最少最少也会打成平手,梳云问道,“少奶奶,咱们这就回王府了?”
宛清顿了下脚步,眼睛四下望了望,天气热的慌,在太阳底下小站一会儿,额头就能被汗水布满一层,宛清拿帕子擦着汗,站在树荫下,南儿道,“少奶奶,马车上有雨伞,奴婢去拿来。”
宛清摆摆手,这里离马车路多长她清楚,这一来一回,身上不得被汗水浸透了,湿了干干了湿,宛清回头瞅着御书房,“你去找公公拿雨伞,多拿几把来,有小冰壶,也要一个。”
南儿听得眼角挑起,头微低着,“少奶奶,奴婢身上没带多少银子。”
宛清扯着嘴角,她的要求太高了,“冰壶就算了,雨伞总有吧,你去说。”
南儿点点头,然后往回走,宛清就站在大树下,帕子扇着风,站了没两分钟,那边有个小丫鬟走过来,福身道,“世子妃,我们公主请你去,是思容公主。”
宛清听得愣愣的,思容公主,宫里头有这名号的公主吗?她怎么没什么印象?宛清瞥头去看丫鬟,面容姣好,眉目端正,身着淡绿色宫女服饰,嘴角的笑也很甜雅,瞧着不像是坏人,宛清在心里计较一番,这个思容公主怎么会想着找她,梳云瞧宛清眉头蹙紧,知道宛清不想参合什么麻烦事,便帮着拒绝道,“我们少奶奶急着赶回去照顾两位小少爷,不方便去见思容公主。”
那宫女一听,就跪在了被太阳晒的滚烫的青石地板上,“世子妃放心,我们公主找您不为别的事,只是听闻您绣活做的好,让您帮着指点一下,宫里的绣娘都请教遍了,公主就是没法绣出来一幅百寿图,绣不出百寿图,她这辈子都没法出帘思宫。”
宛清听得无语,这是什么理由,绣不出百寿图,就没法出帘思宫,这帘思宫该是她的住处吧?还夸张到这辈子都没法出来,这也太慎人了吧,宛清听得眉头直挑,不单是宛清,就是梳云也不信,“你这丫鬟也太能编理由了,宫里的绣娘教便了也教不会公主,我们少奶奶去就能教会了不成?这宫里头怎么没听说有思容公主这一号人?”
那宫女要哭了,她没有骗人,见宛清蹙眉,但是没有明言拒绝而是要给她把脉,宫女连着摇头,宛清示意她站起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心跳。”医术上有诊脉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若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说话的时候,会有很多不经意的小动作,像扭手帕,挠额头,碰鼻子,这些宫女都是不许有的,对主子说话时有这样的动作,是不敬,但是心跳掩饰不了,毕竟是公主找她,按理她是应该去的,她怕的是陵容郡主估计设计的,她不能马虎,谁让她昨天才对温贵妃下过手,进宫注定要夹起尾巴做人啊她。
脉象平稳,不似说谎,宛清收了手,那边南儿拿了两把雨伞过来,头一句就是,“少奶奶,皇上说你事多。”
宛清忍不住从鼻子里冒出来呲的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示意宫女前面带路,梳云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叫什么,那宫女恭谨的回道,“奴婢叫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