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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的形势越来越乱,十一月里各地废官聚集京城在各大衙门和皇宫之前聚集喊冤,在赵祯的默许之下,范仲淹韩琦等人拿了带头的几名官员下了狱,形势貌似稍显缓解。
但紧接着更大的乱子发生了,腊八之夜,本是各家各户礼佛祈福的大好日子里,接连有人在各大闹市口上吊自杀,一大早被早起的百姓们发现,吓得赶紧报官;开封府迅速派人抵达现砏。嫒希早硕赖氖俏迕獾胤瞎伲渲斜阌腥闹葜反濉
这几人的尸身上都留有遗书,内容大致是说,当今皇上违背祖训,纵容奸邪迫害忠良之后,泯灭祖宗恩泽,不顾朝廷体统,行逆行之法,做违世之事云云。
更有遗书翻出前年苏锦在应天书院借太祖托梦所述的太庙遗训来,直言皇上不肖,违背祖训纵容奸邪对士子官员进行刑讯迫害云云。[
一时间舆论大哗,京师震动,百姓们议论纷纷;本来庆历四年的新年是这几年来百姓们过得最为期待的一个新年,这样一来,全城都笼罩在一股惶然的恐惧之中;街头上出现的流言,有鼻子有眼的说出某些官员是如何借行新法之名迫害异己中饱私囊,又是如何掩人耳目,隐瞒真相,又是如何阻挠官员鸣冤上访,将皇上蒙在鼓里的。
流言愈演愈烈,消息很快便传到赵祯的耳朵里,赵祯急忙召见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斥责他们为何不好生劝慰鸣冤之废官,却弄出了人命来。
范仲淹等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弄到如此的地步,面对赵祯的斥责,几人言以对。
“现在怎么办?外边的流言以及辱及朕的声名,甚至有人说朕胡来,不肖先皇,朕如何当得起这等名声?”赵祯铁青着脸道。
范仲淹上前行礼道:“皇上,这件事显然别有隐情,闹事的官员我们确实抓了几个,但也只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未一指加身与他们,他们为何激愤至自杀,臣等也百思不得其解。”
赵祯怒道:“这还用想?要么是真的有冤屈,你们审查之际定然没弄清楚情况,再则便是尔等行事自以为得体,其实却粗暴简单,伤及自尊,我大宋士子文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个个视声誉重于生命,这下可好,凭空弄出这许多事来,朕这个新年还怎么过?”
范仲淹连声自责道:“都是臣等行事考虑不周,请皇上息怒,臣等以后一定注意行事的手段,保证再此事发生。”
赵祯怒火稍息,叹了口气道:“朕也不想斥责尔等,尔等也是为了社稷着想,眼下的事情需要妥善了结,你们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欧阳修上前道:“启奏皇上,臣有话要说。”
赵祯道:“说。”
欧阳修道:“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官员自杀于闹市,身上揣着诽谤朝廷和皇上的遗书,虽然是蒙冤死谏的摸样,但从自杀的时间和地点来看,似乎是越好了一起行事;这等事便显得很是蹊跷了,死去的五人一位是饶州原知府柳梅村,一位是茂州通判黄万年,另三位是登封县令郑丕思、萧县县令万通远,还有位是黄州团练黎孟德,这五个人分出东西南北中,官职高下,年岁大小各不相同,您不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么?”
赵祯道:“有何古怪之处?自杀还要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成?你当这是拜把子么?”
欧阳修忙道:“皇上,臣的意思是,这五人相互之间并不认识,年纪岁数家境各不形同,为官之处也相互远隔千里,却在同一时间,以相同的方式自缢而亡,似乎是相约赴死一般,这怎么可能?”
赵祯道:“如何不可能?也许是他们来到京城之后熟识,然后相约而为之,这有什么可qgu的。”
欧阳修道:“也许皇上说的对,但臣认为这件事大有疑点,或许并非相约自缢那么简单,拿微臣而言,我若以死相谏,便不会和他人相约,因为这等事根本需拉帮结伙,也不会在身上写下诽谤朝廷和皇上的遗书,因为我既然决心赴死,绝不会写下大逆不道之言遗祸家眷,需知我大宋刑统有明文,诽谤朝政不尊圣上者会诛连族人,这些人再蠢也不会不顾家人的安危,将他们拖着一同死吧。”
赵祯蹙眉不语,欧阳修的话倒有几分道理,范仲淹韩琦等人也觉得其中有蹊跷,都细细思索起来。
“那依你看,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赵祯静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