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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谨慎这么多年,不应该有什么地方泄漏了行踪。但那人又并没有敲诈自己,反而将这锁还到了他的手里,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百思不解。
他只好派了几个心腹暗中盯着四喜酒楼的东家薛瑜。
才安排好这些,夫人急急火火的从后堂走来,“老爷,不好了,小姑子她流产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白夫人嫁给白仲十多年了,也给他娶了几房妾室,但是家中的女人们却一直都没有生个一男半女下来。
前不久听说小姑子怀孕了,白仲很高兴,问她要不要收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为义子,她马上就点头同意了。她自己不能生,收别人的孩子不如收自己小姑子的孩子。
小姑子的孩子同他们也亲。再说了,小姑子的孩子在苏家只是个旁支的庶子,能有什么前途?倒是跟了老爷会有一番作为。长大了还会感激他们夫妇。
是以,白仲夫妻俩都重视那个孩子。
“你说什么?”白仲听了夫人的话大吃一惊,手中的银锁掉在了地上。他几乎站不稳了,流产?怎么会?他两眼冒火,“到底怎么回事?快说!白婷昨日还好好的,怎会流产?”
“老……老爷……”白夫人被吓得怔住了,“是她们家世子爷打了她一顿,她跌在地上,才……”
白仲两眼冒火,“苏慕景!我白仲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白仲叫了两个随从,与夫人坐了马车急匆匆的往平阳侯府而去。
他的马车从府衙出来后才经过一条街,有一辆小油布马车从旁边的巷子里驶出来拦住了他。
“什么人胆敢拦府尹白大人的马车?还不快让开!小心你的狗命!”白仲马车前的车夫长鞭子一甩,朝小油布马车上的小车夫狠狠的卷去。
那小个子车夫的身手却甚是灵活,反抓起鞭子用力一扯,白仲车上的车夫“啊”的叫了一声被带到了地上,摔了个鼻青脸肿。
跟在白仲马车后的两个随从马上抽出身上的配刀,砍向小个子车夫。
那车夫身子一矮,双手向前一捞,两手将两柄配刀抓在手中,手中同时用力,只听两个随从惨叫一声,刀已被他扔出了十几丈远。
车内的白肿一把扯开帘子,大声喝道,“你们是谁?胆敢阻拦朝廷命官的道!”
“哟,原来是白大人啊?”从小油布马车里伸出一个头来,笑嘻嘻的望着白仲,“您的马车上没有什么标示,在下不知是大人的马车。在下这里失礼了,还望白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则个。”
“是你?薛瑜老板?”白仲眼神微缩,心下在腹诽,这个人拦住自己想做什么?
“正是小人。”玉雪笑道。“小人正想去找大人呢,没想到再这里撞上了。”
“你找本大人何事?”白仲问道,一双眼睛却是盯着玉雪的脸看,想努力从记忆中寻找这个人的影子。偏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此,一定又有什么事。
玉雪淡淡说道,“小人的事,对于大人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小人手中的江智尧与苏慕景的欠条是为期三天,但是小人现在不想那么快就收到他们的赔偿款,特别是苏世子的。”
白仲的眼睛眯了一眯,嘴角扯着一丝笑容,说道,“薛老板是我京中诚实经商的商贾,自是受到本府的关照。薛老板无需多担心。”
“哦,那就多谢白大人了。”玉雪抱拳一笑,让铃铛将马车赶到一旁让出路来。
白仲并未再接话,唤过车夫,继续行路。
望着行得远了的马车,玉雪唇角勾了勾,苏慕景,他摊上大事了。
……
回到酒楼里,宁子墨递给玉雪一张图纸。
图纸上的道路纵横交错,各房屋的名字都标识得清清楚楚,甚至每一条路有多长,每一间屋子有多少窗户,每间屋子前有什么树,什么假山石,水池,都写得清楚明白。
“宁子墨,你真是神了。”玉雪大喜,伸手就要抱他去亲亲,他却闪身跳开。
“表姑,男女授受不亲!”
这小屁孩才多大?男女授受不亲也知道了?
玉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喜滋滋的去看图纸了。
这是皇宫的布局图,比章明启给她的还要详细。章明启给她的只有宫中的房舍与道路的名字标明。
而宁子墨的这张图是他近段日子混迹在宫中得来的,谁又想到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在宫中跑来跑是去做卧底?
他嘴巴又甜,娘娘公主的叫个不停,宫中又没小孩儿,个个拿他当宝。
镯子被太子抢走,这始终是玉雪的一个心病。那不仅仅是母亲的遗物,那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越是紧张说明那镯子越是重要。
章明启不同意她冒险再进宫,可他也没机会闯太子宫与贵妃宫。皇上最近将他调往蛟龙军中去了,离了皇城有三十里远。每日的练军,他一时一日也走不开。
他一个大内的护卫统领,为什么会被调到军中去?
章明启飞鸽传书告诉她,宫中不久可能会生变,劝她所谓的入仕梦还是放弃做罢。
哥哥没机会,她不能进宫,那镯子就永远被太子与贵妃占为己有?
不行,得想办法。
到了后半夜,客人们渐渐的散去,玉雪自从离开了楚昀的府邸,就一直住在四喜酒楼的三楼天字号贵宾房里。
沐浴后,她退了人皮面具,散着发,在窗前焚了一支香。
章明启怕她无聊,送了一张琴给她。
她前世时,常在杏花树下抚琴。但今世,因为玉雪小小年纪就昏睡了,似乎没学过琴,她怕引起章氏的怀疑,一直没有抚琴。
现在离开了苏府,她前世的那些,可以一一的找寻回来了。
夜正浓,月朦胧,心事重重。
一支《蝶舞》的乐曲声幽幽飘向远方。
南街的远处,有几个人影正朝四喜酒楼急步奔来,玉雪浑然不觉。但她的琴声却让街角的另一个夜行的人猛然一惊。
那人听到琴声赫然回头。是她?
那人正骑马独行,听到琴声后马上调转了马头顺着琴声追去。
这琴声,他以为从此不会再听到,她竟又弹起。他想起那些坐在花墙上默默注视她的日子。
她小心的将自己隐藏起来,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只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露出她的心声?
他一路追到四喜酒楼附近时,见有几个人影正站在一扇窗子下交头接耳,三楼的一扇窗子里还亮着烛光,琴声正从那里飘出。
他的眼神一缩,手中的马鞭一扬,朝那几人奔去。
但终究离得太远,有一人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扔进了窗子。瞬间,那窗内浓烟翻滚。有个人不住的咳嗽着。
不好!
他脚尖在马背上一点,朝那几个人跃去。
其中一个人正将一根绳子甩上窗户棂,下面有几人在下面接应着推他。
有人想爬窗?找死!
他手中用力的弹出几粒石子,那个爬了一半的人从半空掉下来,摔得哇哇直叫。
窗户口露出一个人的头来,长发飘散,是个女子。月色下,那人的面容一如以前的清秀,果然是她!
但她只露了短短一瞬间,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将头缩了进去,紧接着一声尖利的哨响,从酒楼的屋顶上跳下几个身影,将那几个试图爬窗的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李元枫也到了窗子下面。他伸手将那个爬窗的人拎起来。扬手便是一掌。
“我是国舅爷,你们胆敢打我!”那人马上叫起来。
“不管是谁,得罪了主子都得挨打!”酒楼的人也挥起拳头一顿狠揍。
“江智尧,又是你!”李元枫冷笑,“上次是不是爷的拳头打得轻了?你转眼便忘记了?这次给你个深刻映像的。”李元枫从腰间抽出长剑,手起剑落,只听江智尧“啊”的一声惨叫,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
与他一同来的几人纷纷蹲在地上抱头求饶,“我们只是他的随从,爷爷们饶命啊!”
“随从?照打!”酒楼暗卫的拳头丝毫没有客气,将另外几人打得哭天喊地。
有人用脚一踢江智尧,“说,半夜三更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拿回欠条。求你们别打了,我还钱就是了。”江智尧捂着少了耳朵的头,连声嚎啕。
李元枫嫌弃的又踢去一脚。“下次让爷再见到你使坏,割的便是你的头!滚!”
江智尧哭道,“再不敢了。”捂着头同几个随从连滚带爬跑掉了。
李元枫望了望三楼的窗户口,纵身一跃落入了房间。
“谁?”一柄长剑落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