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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柳清云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道,江湖之中,有多少侠义之士骂你趋利忘本?”
沈易还是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只做我该做的事,管不到别人怎么想怎么说。”
柳清云气结,瞪了他半晌才说道:“欧大哥一生急公好义,做了无数的侠义之事,又与你南北双侠并称。这里地处偏僻,你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将那鬼鬼祟祟的吴三交给他,到时候你只说是江湖寻仇不就完了?”
沈易看着他,缓缓说道:“多谢柳兄为我着想,可这事我已亲眼所见,装不得什么江湖寻仇,从而逃避责任。”
柳清云气道:“你倒真是一心为了你的官府着想,难道你忘了江湖侠义?难道你真的变成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了?”
沈易咬咬牙,说道:“柳兄说的不错,在法理之前,我确实无情也无义可讲。”
“你……”柳清云按捺住怒火,放缓了声音说道:“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沈易摇摇头。
柳清云拍桌而起,喝道:“沈易,我真看错了你,为了你的江湖名誉,我希望你明天败在欧大哥的七宝刀下。”
沈易笑笑,说道:“我个人的胜败根本就不影响法理的公正,无论我是败还是胜,都不会将吴三交给欧大侠。”
柳清云伸手指着沈易,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对华素苏说道:“小妹,我们走,不要在这里耽误了沈大人的公务。”
沈易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身阻拦,可他看着前方的眼睛已变得漆黑,黑得似乎深不见底,里面掩藏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和无奈,也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柳清云带着华素苏怒气冲冲地离开沈易的房间,走到客栈外,长长吸了一口气。
夜晚的空气虽然清凉宜人,却怎么也息不灭他心里的焦急。
华素苏还是嘟着嘴,不知道在跟谁生气,可眼睛里却有汪汪的泪水。她说道:“怎么办?明天他们真的会打起来。三哥,你快想想办法。”
柳清云叹口气,说道:“我能怎么办?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的性子那么倔,认定要做的事,就是神仙也拦不住。”
华素苏说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架?”
柳清云不说话,却不住地摇头叹气。
华素苏低头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道欧大哥和沈大哥两人,谁的武功更高些?”她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方面,因为一些很特别的感情,她很想沈易赢,可另一方面,她又想欧景田赢。如果欧景田赢了,强行带走吴三,沈易也就不会左右为难,不会为了这事被人骂成江湖叛徒。
“如果是平时,我倒真是希望看到他们打这一架,可如今……”柳清云毕竟也是好武之人,虽然这场比武有众多无奈之处,可还是忍不住猜测,沉吟道:“要说兵器,七宝刀和霄龙不相上下,可要说武功,现下沈易伤势还未痊愈,恐怕功力上差了一筹。”
华素苏急切地反驳,“谁说的?沈大哥虽然身上有伤,可欧大哥也中毒内力损失,谁赢谁输还很难说。我倒看好沈大哥,沈大哥轻功剑法卓绝,天下无双,一定能赢。”
柳清云噗嗤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看好那个沈大哥。”他说道沈大哥三个字时,故意捏细了嗓子,学了华素苏说得娇滴滴的。
华素苏柳他一眼,说道:“我就是看好沈大哥,怎么样?你不服气吗?你不服气,你也可以上去比武。”
柳清云脸上的笑容敛去,很认真地看着华素苏说道:“说真的,如果换作是我去比武,你会不会看好我?”
华素苏本来在笑,见他那神情眼色,突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柔肠百转,嘴上却还是装作平常开玩笑的样子,说道:“我当然会看好你,看好你输。”
柳清云眼中的失望一闪即逝,面上却也作出生气的样子,说道:“难道在你心中,我的武功就如此不济?”
华素苏不忍心再逗他,也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自己觉得呢?”
柳清云想了想,说道:“我的武功自有专长,不过,真要是比试起来,恐怕要比他们两人略逊一筹……至于他们两个,不到最后比试出结果,谁能断定谁胜谁负呢?也许是两败俱伤。”
华素苏一听,又着急起来,“三哥,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你还是快想想办法阻止比武吧。”
柳清云眼珠转几转,一拍大腿,说道:“有办法了。”
华素苏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柳清云面色严肃地说道:“我可以在那小子的茶中下迷药,把他迷倒,或者趁他不注意,点他的穴道,或者干脆用强打昏他。”
华素苏张口结舌看着他,半晌才说道:“真的?”
“假的。”柳清云叹口气,说道:“除非他们自己放弃,这天下没人能阻止这场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