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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卡塞尔城贱民区就冲进一队士兵。
十几人盔明甲亮、手持长剑,在窄巷里霸气冲|撞,将沿途遇到的所有碍事物品踢翻,一时间箩筐齐飞、脸盆乱滚,跌倒的小孩高声嚎啕,旁观的大人低声咒骂,贱民区里闹成一片。
整齐奔跑声,以及金属甲叶碰撞的“哗哗”声,最终来到常乐家门口,将他家的窝棚围得水泄不通。
常乐连忙将愣在门口的母亲拉回屋内,自己迎出门外,高声询问对方意欲何为。
其实都不用问,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因为除了士兵之外,还有泰勒少爷站在其中,正对着他冷笑!
男爵私军竟然能进城?城防军难道不管?
不过常乐只困惑了一瞬间,就弄清了对方的身份,这整齐的服色正是城防军,是城主奥芬贝格伯爵的部下!
从士兵身后走来一个大腹便便、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自称本城“检察官”。
这人用略显嘶哑的嗓音,对常乐一家以及围过来看热闹的贱民们宣布,由于贱民石匠永健欠贵族三个金币债务,且拒不偿还,根据帝国法典第xx条xx款,将其逮捕入狱,三天之内不拿钱来赎人,便要送去服苦役!
宣布完毕,几名士兵拿着绳索走来。
“谁敢过来!”常乐怒吼一声,拔出匕首,拦在几名士兵面前,然后怒视着检察官,“我家只欠男爵八十银币,而且一直在还!你怎么说我们拒不偿还,而且钱数涨到三个金币?你若真是检察官,难道不讲人证物证?借据在哪里?”
他的辩驳只引来一片哄笑,甚至连看热闹的贱民都笑。
想跟贵族讲道理,这个常乐天真过分就成了傻子,很难让人忍住不笑。
检察官则一脸傲慢:
“不需要借据。高贵的男爵老爷还会讹你不成?贵族的一句话,胜过你贱民手上一万张契约!来人,动手!拒捕者格杀勿论!”
常乐当然不肯让他们捉走残疾的父亲,狡兔之魂早已激活,当即团身而上,避过一名士兵砍来的长剑,幻影般闪到他身后,匕首向其咽喉一横: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检察官脸色一变,挥手拦住其余士兵,求助地望向泰勒少爷,显然后者才是今天实际上的指挥官。
泰勒少爷右手吊着绷带,左手拿一块白手帕掩着鼻子,似乎对贱民区里的气味很不适应。而他对检察官求援的目光并不搭理,甚至也不在意常乐,而是往四周人群扫视,同时与身后两人窃窃私语。
常乐以自己狡兔状态的十倍耳力,终于听清了泰勒的真正来意。
这群人来抓他的父亲,实际针对的目标并非石匠本人,甚至也不是常乐,而是常乐“背后”的那位黑衣少女!她将泰勒少爷的掌骨捏坏,然后就再也追查不到踪迹,男爵父子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然而已经闹成这样,黑衣少女还是没有出现,那应该就不在这里。
于是少爷冷笑一声:
“检察官,抓人吧,我看他敢不敢杀城防军!”
随着检察官一声令下,几名士兵又挥着剑冲上来。
而常乐还真的不忍杀死手中的人质,看那士兵吓得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他的匕首就很难割得下去,毕竟士兵只是奉命行事,家里多半还有妻儿老小。
何况自己跟大群士兵翻脸厮杀起来,无论狡兔状态如何机敏灵活,也无暇顾及父母的安全!
就在常乐没了后续手段,急切间大脑一片空白时,身后传来惊天巨响,就好像晴空霹雳直落九天,直击人群正中!一时震得小巷里人人耳鸣、个个吓呆。
常乐家门对面的大青石被砸得粉粉碎,一柄石工锤旋转飞舞着从尘烟石屑中出现,携“呜呜”呼啸声飞回门口。
石匠永健蹒跚着挪出门槛,左腋拄着拐,右手凌空一招,将石工锤接到手中,双眼阴狠地盯着眼前的大群士兵。刚才正是他飞出这石破天惊的一锤,巨响过后,全场鸦雀无声!
如此力量、气势与技艺震惊了众人,也震惊了常乐,这真是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
他忍不住开启“辨识”天赋,对着父亲仔细打量。结果父亲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做了一辈子石匠,力气的确比普通人大了很多,锤子也用得极熟,却并非深藏不露的修炼高手。
等等!父亲真的只是一个石匠吗?
常乐恍惚间感到身上一阵战栗,这种寒气来自父亲!是他目光中的杀气!是他身上杀人不眨眼的血腥之气!他哪里是石匠,分明是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百战勇士!
然而贱民没有资格从军,父亲年轻时做过什么?为何会有这样的气质?
检察官同样被吓得脸色剧变,士兵们更不用说,都慌慌张张向后退去。就算他们没上过战场也能看的懂,以石匠一锤击碎青石的威力,板甲都要砸扁,何况他们身上的轻便锁甲!
石匠的凶狠眼神落到儿子身上,怒吼一声:
“滚回家去!老子欠的债,关你什么事?”
常乐一向很听话,当即将自己擒获的士兵猛然一推释放,自己退回到父亲身边,略略挡住他残疾的半边身体,这是与父亲并肩作战的意思。
石匠却极为不耐烦,扯住常乐一甩,将他整个人扔回到屋里:
“陪着你妈,别出来!”
然后他转向检察官
“老子杀人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谁敢动我妻儿,那块石头就是榜样!”
检察官和士兵都目瞪口呆,惟有泰勒少爷那几人“哧哧”地笑:
“一个贱民,还杀人?牛都被他吹死了!”
检察官愣了一会,才明白了石匠的意图,便示意几名士兵过来绑人,神色间却对石匠多了几分尊重。
常乐冲到父亲身边大喊:
“爸爸,让我去坐牢!我身体比你好!”
“滚!老子没死,户主轮不到你当!”石匠再次将儿子一把推回屋里,“三个金币老子挣不到,留你在外面才有办法,懂吗?”
常乐流着泪用力点头:
“爸爸,我就是去偷去抢,也要弄到金币来救您!”
“放屁!”石匠已经被绑了双臂,仍然回头怒吼,“你要是敢干坏事,老子回来打死你!”
父亲终于还是被抓走了,常乐跟着走了几步,全身都在抖。
石匠最后又一次回头,只张嘴不出声地说了一句话,口型非常夸张,以便让常乐明明白白地看懂:
“带你妈妈走!”
看来他并不相信常乐能筹到巨款,真实打算就是自己去服苦役,让妻儿远走他乡,避开贵族的报复。
常乐当然不会按吩咐做,但是她母亲也看懂了这句话,哭泣到现在终于坚持不住,身体一软就往下倒。
常乐连忙冲过去搀住母亲,扶她去床上躺着。
背后传来泰勒少爷的声音:
“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太令人感动了,哈哈。”
他说感动,语调里却没有半点感动的意思,完全是幸灾乐祸。此刻检察官和士兵已经押着石匠去监狱,少爷则依然留在这里,身后站着仆人领班和两个陌生人,看起来还打算要做些什么。
这正好符合常乐的期望。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保持镇静,转身走向门外,表情似笑非笑地望着少爷,牙关却咬得“格格”响。
见常乐走近,少爷保持白手帕捂鼻子的造型,脸上挂满不屑:
“你这只肮脏的耗子,以为躲回这个臭水沟,我就不敢亲自来捉你?”
说完这话,少爷目光又往旁边一瞥,笑了起来:
“哎哟,这个小姑娘很有味道,一定很鲜嫩,可惜胸太小。”
他说的是站在人群里的阿兰,而他身后一老一少两个陌生人中,少年人嘿嘿笑道:
“泰勒,你不喜欢太瘦的,就把她让给我,我最喜欢纯洁的,年幼的。”
“喜欢就拿去,本来就不是我的,何需用到‘让’字。”
泰勒嘿嘿地笑,而常乐奇怪地保持了平和,一直走到少爷面前,距离他几步之处停下。
阿兰并不知道自己也陷身危机,还对着常乐大喊:
“常乐哥哥,别跟贵族起冲突,说点好话,求少爷原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