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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是豪奢的蓝天鹅绒.
生着暖火,
席中间是个文质、安静的女人,她有一双银色的瞳孔,身穿襦裙服,披裹着白绒.上衣短小而裙长曳地,使体态显得苗条和修长.她...大概是叫白桦吧?那是段相当遥远的记忆,她过世的父亲曾携带子女经到访『经』国.洛薛隐约记得幼时的自己和身体柔弱多病的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现在,她很好看,和小时候相比...他忽然忘了,不禁想问,她小时候长什么样?冥冥之中,陌生的只记得名字.
左席首位有一位文士,有一头银色的长发,面容俊秀,消瘦憔悴.毛裘绒服,指甲极长.几乎弯曲.他正和诸人商议着话题.
这时,对方才注意到了他们,某人当即大喝,“什么人!!”
文士出语未动,但仍是制止了他,“安路!保持冷静,不要惊慌.”他警告着大家.
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某种动静,瞬间大门敞开,冒出许许多多的人.其中一人喝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奇门之法.”肥猫徐徐而道,“天行遁术.”
那个叫做安路的人仍是坐不住,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不可能!房外有侍卫把守,城内的墙壁上纹写着百年来相继重写添加的咒文.它们保护着城墙,任何奇门之法都不可能通过城墙.这种情况已持续千年之久.”
“在继承『传说』本领的人面前?你们那自以为是咒纹城墙又算什么东西?”
“『传说』?”
“八百年前,东太皇朝的首任祭师!”
“...”安路生硬地说,“『经』国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洛薛单刀直入,“我来,要成为你们的王!”
席中的一个壮汉忽然怒喝,“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近卫侍从被肥猫的臂链耍的团团转.完全不敢轻易靠近.
那面容憔悴的文士,不露声色,只是在暗中留意着他们.但他面席而坐,彪腹狼腰.容貌雄毅的壮汉却拍案站起.“浮惧.拿下他们.”
侍从浮惧见此情景,拔剑而上.疾步掠了去,却被隼足风徒手抓住了剑刃.只因为隼足风比他更快.
“棘手.”隼足风开始点评,“但仍不足为惧.”
壮汉轻蔑地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他终于忍不住了,迅速夺下某个侍从的剑.立刻袭来.
“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蓦地,有人拦在前面.那肤色奇特的女子面迎着他念叨几声咒语,全身竟发出了蓝光.那壮汉他似乎也不想仗势女流.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让开.但谁也料想不到那女子一双春葱般的手掌将他一推.他便被冲飞了数十丈之远.连墙壁也制止不了那冲击而被撞破,但他仍咬牙站了起来.铁青着脸未曾说话.
敷衍面无表情,但她身上的咒纹发出了蓝光.“看来,你也算不上什么东西.”
浮惧松手,反手转推剑柄.直刺隼足风的胸口.他断断续续的连推三次.但,他发现,剑,完全刺不进隼足风的皮屑.就在浮惧他束手无策的瞬间,他惊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杀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面前的人身上.
“不行!我...不是他的对手.”浮惧弃剑急退,他颈脖发直,发冷.对着狼狈的起身壮汉开口,“他的筋骨非常奇怪,似乎是硬功已入巅峰.”
隼足风松开剑刃,任其落地.随意而道,“什么硬功.邪门歪道之术而已.”
暗锋涌动,
白桦示意,“停手!”
洛薛笑道,“对!对!礼仪之邦.应当礼仪致上,何必动武?”
席中的银发文士忽然拍手,徐徐而道:“先生所言有理,劳烦先生不弃钝愚,多加指教.”他点点头,“小生阁绒,敢问先生姓字?”
“哦,恕在下失礼了.在下姓洛.”
“逐鹿洛氏?”
“正是.”
“原是如此,那便容我猜猜?”
“首先,郸河一脉·妙月、昔流城毛毛虫·拜恩.皆已易姓.自然不算.长乐帝·洛平安共有五子.一子赐薨,西境之主妙月之父·洛平,已故多年.一子过继,故于昔流拜氏.一子反叛.家室贬为庶民,易姓为凌,已遭逐至海外.一子患疾,足不出户,远在南方.膝下有一子.亦有腿疾.逐渐推论出,洛仰帝君.而洛仰帝君共有四子,长兄洛....”
洛薛不想听下去.“够了.别说了,你猜对了.”
阁绒笑道,“你是...洛薛公子.”
...
现场哗然,爆破一般,舆论纷纷而起.
唯独,壮汉最为震撼,他大喝一声,“洛薛是他妈谁?”
“...”阁绒转头,摆了摆手.“浮惧,还是你告诉他吧.”
浮惧面无表情,无声的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当我没问...莫遑处大人.劳烦你了.”
那位被称作莫遑处的文臣面目清秀通雅.双眼睑下有泪槽.他诧异的表情略带做作,“亲王洛薛.先帝,洛仰三子,莯太妃之子,传言此人剑术颇佳.可惜夺储失败,政治失意.有传言称他意欲策反,而遭人检举.现应遭其兄囚禁.”
壮汉吸吸鼻子,“囚禁?这副样子哪里像是越狱的囚犯?”
洛薛舔唇,“王公贵族嘛!总有特殊照顾的.”
莫遑处开始点评,“几个月前,我曾代表主公前往『经』国对新帝登基表示祝贺.朝堂之上,有幸见得帝君.诸位,我观此人面相平凡,但眉宇之间的确和他颇为相似.略具其风范.”
洛薛看了他一眼,无奈笑之.
莫遑处倒是无所谓,“不知亲王殿下,此次前来意欲为何?莫忘了,殿下您还是代罪之身.”
“我说过的.”洛薛镇重其事,不再回答.
尹虚真终于说话了,“亲王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侵吞北域!”他奇特的语调中有些许神秘的味道.
壮汉捧腹大笑.
“这有何意义?”阁绒叹气.
洛薛看着壮汉也笑,“意义?拉屎、吃饭有什么意义?我在此又有何意义?你以为你知道,其实你不知道.活着便可以抉择.是我们赋予词语深意,而不是让语言主宰自己.”
肥猫总结,“虽然听不懂,但应该没错.”
莫遑处摇头,“难以苟同.”
一个臣子说,“荒谬!”
另一个臣子,“歪论!”
唯有一人却是大笑,
“哈哈!既是恶心!”安路忍不住的狂笑,“又是可笑!荒诞的想法塞满了你的脑子?就凭几个人?拿下寒封城?你做不到的.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能够做到.你的爷爷长乐帝做不到,你的父亲长幽帝亦也做不到!三百年前的昔流名将·拜燕亦做不到!即使你们的先祖首帝·洛秀也不能做到.你这权力尽失的毛头小子又能如何?”
很可惜,能笑得出来的也仅仅是安路他一个人.
“无礼!”隼足风跃上桌案,转瞬便让笑声变成尖叫,“再笑我就废了你的手!”中途浮惧试着阻止他,却被肥猫拦下.与其纠缠了一会.之后他撑着一个空闲拿起了某个卫士的剑.与其再战,旋身挥剑,绽起一片剑光,逼退了肥猫.
白桦仿佛感同身受,忍受着那份不属于他的痛苦,“安路,够了!他们已经越过了城墙.”
“哈哈!”安路再笑,“国主...我们不会输的...”他支起勉强的笑容,“相信我!死也不会的.千年基业,责任在手.千万不可毁于我等手中啊.”
壮汉见此,空手向着洛薛横冲直去.肥猫挡在面前,与其对撞.撞得壮汉一个踉跄.但他反应极为迅速,闷喝一声,轻跃侧肘撞脸.肥猫被其压倒.壮汉毅而不舍,支撑身子,再向洛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