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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燃成一堆通体透红的火炭时,便有剽悍勇武的苗族汉子高呼几句,迎着赤焰,赤脚跃入艳红赤炭之中,在星光与火光的辉映中手舞足蹈,踏出火花飞溅。
“啊!他们……。”叶儿惊叫一声,手指着那些在火焰中舞蹈的汉子把脸藏进祝童怀里;她的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
“别怕,他们不会受伤的。”祝童轻声安慰叶儿,事实上,这样的东西他也能表演,只要把手脚涂上七由散;但那些苗家汉子脚上似乎没有类似的江湖密药,他们凭借的是流传久远的虔诚的信仰,与一双训练有素的铁脚板。
广场正中立着一根巨木,横着一把把长刀,聚光灯把刀刃映出锋利的寒光。
一个彩衣巫师从火海中排众而出,围着巨木舞蹈几周;有人送来一直雄鸡。
巫师从巨木上抽出一把长刀,“霍”一下就斩断鸡首,喷溅的鸡血染红周围的土地,巫师就在鸡血中锻炼自己的双脚;用一面蓝布擦拭几下,光着脚,向刀锋上踩去。
人群中爆出惊呼,闪光灯忽忽乱照;但是巫师从容不迫,一步步踏上去,还表演出“金鸡独立”、“顶天立地”、“单臂吊刀”、“倒挂金钩”等造型。
叶儿更不敢看了,萧萧也转过头。
朵花跑过来,她也光着脚,嘟着嘴:“大哥,我踩了一下就被烫着了。”
祝童扳起她白嫩的小脚,暗中为她涂上七由散:“去吧,再不会被烫了。”
叶儿一把没拉住,朵花已经跑出去,真的跳入火海中;她对祝童的本事有绝对的信任,这次,果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炽热。
一个苗家少女在火海中舞蹈,几乎把上刀山的风光抢去大半,况且,这个苗家少女还是那么美丽。
很多游人聚集到火海旁,以各种数码器材捕捉朵花热情奔放的舞蹈;其中不乏专业级别的长短炮。
在上海闷了几个月,朵花在家乡山水中才感到轻松;她在上海学过一段舞蹈,轻盈的舞姿在苗人中一枝独秀,绽放出炫目的风采。
黄海走过来,看向朵花的目光里充满欣赏与柔情。
“呆了吧?”由于朵花的缘故,叶儿对下火海不那么抗拒,对黄海说。
“不如你也去?”萧萧在推黄海,也去下火海。
“我可不行,李想,你在她脚上抹什么了?”黄海更关心的是朵花会不会受伤,他看到祝童在朵花脚上做了手脚。
祝童当然不能全然否认,也不能说出事实,只笑着的说:“你要去也可以啊,我给你脚上也抹上药。”
“我才不去呢,看看就好了。”黄海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城市里长大的他,确实没有苗家汉子那份自由与洒脱。
程震疆转过来,他与女友早把凤凰城逛个透彻,看去感觉不怎么好。
“黄少,我们先去酒吧。”
黄海点点头,程震疆对火炭中舞蹈的朵花撇撇嘴,走了。
接下来的表演一个比一个惊心动魄,五条汉子依次上刀山,最先那个又拿起炽热的火炭;苗人法师喃喃默念着咒语,在空中挥舞几下,竟丢进嘴里。
这一下,连祝童也惊住了,七由散虽然厉害,却不能入口;苗家法师咀嚼火炭时,脸上充满欢娱。
这真是个奇怪的事情,他好像真的有神灵庇护;也许,只是纯净的信仰……。
热闹总要回归平淡,广场上的狂欢结束后,人们散去,融入凤凰城的夜色,融入沱江的低吟浅唱,融入湘西小城诗情如画的灯影浆声。
祝童他们顺石板路来到跳岩,今天放河灯的人少了许多,于是,叶儿就拉着他走上江心,燃起一盏河灯。
“第一盏,感谢我们的父母,祝他们在天之灵安宁。”
油纸折出的河灯在江水中转三圈,随一个小漩涡飘离,叶儿眼中浮起泪花。
“每年初二,我和姐姐都要到家乡的河里放河灯,他们是被水冲走的;那年,我们家旁边的小河涨水,爸妈把我们送到高处,想回家救出些东西,结果再没回来。”
叶儿伤感的讲述着往事,又问祝童:“你不放河灯吗?为伯父伯母。”
“以前没放过,今后每年也要和叶儿一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