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节 相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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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孝廉命衙役于客房外将赖三一众人看守起来。客房里只有欧阳晟、杜心雁、欧阳天夫妇和杜孝廉五人。

杜心雁只是低头哭泣。苏氏拉开凌乱的被褥,瞧见床单上的血迹,羞愤交加,一巴掌呼在欧阳晟脸上:“晟儿,这是怎么回事?杜大人也在这里,你到底说个明白!”

“我……我……孩儿也不知啊……昨日心雁相约,孩儿来了后只喝了一杯酒水,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长这么大,苏氏还是第一次动手打自己,欧阳晟委屈不已,他隐隐觉得这一切巧合得无法解释,又一时理不出个头绪。

没有人比杜心雁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包百病说的做场好戏便是这样!把她的名节全毁了后,欧阳晟就只有娶了她这一条路可走了!她欲哭无泪,她不知道那包百病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可是如今她又能怎么做?如今的她如同箭在弦上,若是反悔,不就前功尽弃了么?她把心一横,“哇”地一声哭出来,跪到杜孝廉面前:“爹爹,是女儿不好,是女儿不知廉耻,丢了杜家脸面,爹爹莫要怪晟哥,晟哥只是醉了……”

此言一出便是承认了二人之事,杜孝廉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欧阳晟:“你……你……”

欧阳天见杜孝廉如此,也慌了,又是作揖,又是安抚:“杜大人息怒,杜大人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是我欧阳天教子无方……”

“醉了?”欧阳晟心中疑问越来越大:“杜大人,爹爹,娘亲,我欧阳晟素来千杯不醉,别说这一杯酒水,就是喝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生出半分醉意,这一点永盛几百兄弟皆可作证,此事其中定有蹊跷。”

杜心雁见欧阳晟生疑,哭得更凶了:“女儿的清白毁了,名节也毁了,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不如去见娘亲与鸿鹄算了!”说着站起身来,就向墙上撞去。

苏氏见杜心雁寻死,根本来不及思考欧阳晟的话,赶紧拦住她,两人抱成一团,痛哭不已:“心雁,心雁,你若要去了,就把干娘也带上吧……”

欧阳天也知此事蹊跷,一是昨日欧阳晟才态度坚决地要反悔与杜家亲事,今日就与杜府千金睡在一起,这其中变化太快,实不像他平素作风,二是依欧阳晟酒量,若说酒后乱性,那决不是一小杯酒水就能成事,三是他与苏氏见欧阳晟一晚未回,今早又接到匿名书信,说欧阳晟有难于聚贤庄,才匆忙赶到,谁知却碰上了同样一脸慌张的杜孝廉,这不能不令他生疑是有人有意为之。可是欧阳天明白,眼下并不是追究真相的时候,他也不愿去追究真相,既然事情已闹大,杜孝廉也在,不如遂了这般情势,成了这门亲事才是上策。想到这,他故意屈解欧阳晟之意,对他吼道:“不孝子,事到如今,你还要推脱责任,做那无情无义之人么?”

“不,不是的,爹爹,你听晟儿说……”欧阳晟极力辩解。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是这几年的太平日子把永盛的翅膀养硬了,就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吧!心雁,跟爹爹回去,爹爹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杜孝廉满脸怒气。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事有诈,可是在聚贤庄这样人多口杂之处出了这样的事,他就是再只手遮天,也遮不住这么多人的嘴啊。

这时,杜心雁挣脱苏氏,扑向杜孝廉:“爹爹,女儿不孝,让女儿去死吧,女儿实在受不了这等屈辱,女儿的清白毁了,晟哥又不承认……呜呜,女儿的命真苦,比鸿鹄还要冤啊……”

房间里顿时一团糟,哭得哭,骂得骂,怒得怒,欧阳晟只觉这辈子从未如此糟糕过,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困住,又有无数双大手推着他向这网中深入。他心里清楚,经此一闹,心雁名节十有*是不保,他不管是出于情义,还是出于道义,唯有娶了她。可他就是不愿妥协,不愿吐口,他觉得透不过气来,走到窗前,却发现事情永远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林月溪站在对面客房窗前,神情木然,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而站在月溪身后的,是一脸得意的邬夜青!

月溪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她不知自己站在这看了多久,也不知究竟看到了什么,只是当欧阳晟望向她时,一颗晶莹的泪珠猝不及防地滑落到窗框上,溅起一朵小水花。她感到有些狼狈,又心疼得无法呼吸,黑风寨的承诺言犹在耳,他却与杜心雁……?他不是说要自己等他三日么,这就是三日后的结果?可为什么,她对他一点儿不生气,反而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挣扎、委屈与愤怒。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除了不安,还有坚定,那种坚定一如那晚她伏在他背上一般温暖。即使山穷水尽了,他也要坚持对自己的承诺么?月溪冲他笑了一笑,她想告诉他,纵使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她也相信他,没有缘由,不需要解释。可是眼下,她知道,自己对他的这份心意和信任只会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他替自己着想了无数次,自己是不是也该为他想一回?

“抱着我。”她对身后的邬夜青轻声道。

“什么?”夜青显然没料到半晌不出声的月溪会出此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月溪不想再说一遍,绝望地闭上眼睛,把头别过去,主动埋进夜青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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