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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麟看了她一眼,脸色垮了下来,指着归寒邪说道:“拿下他。”
侍卫们一涌而上,对着树上乱砍乱剁,长箭乱飞。
归寒邪飞身掠起,灵活地落在了屋顶上,大笑道:“原来帝琰的探子也来了。”
帝麟天生多疑,一听这话,马上就看向了陆云织。
“不是我啊,王爷,我可是被您的人捉来的。”陆云织大骇,赶紧说道:“他就是想让我们自已乱了阵脚啊,王爷,千万不要上当。”
“对,王爷千万不要上当。”杀手王也大步过来,指着归寒邪说道:“他最会挑拔离间,是我门中的叛徒,早就当了帝炫天的走|狗。”
“你才是走|狗。”归寒邪脸色大变,冷冷地骂了一句,身形化成了一支黑色利箭,直冲杀手王。
杀手王急匆匆地后退,举杖来挡。
归寒邪到了他面前,身形一闪,转而扑向帝麟。帝麟毫无防备,被他一掌掐住了肩膀,痛得一声怪叫。
“王爷。”陆云织掩唇惊呼,吓得转身就逃。
“杀了他,杀了他……”帝麟狂呼道。
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围成了一圈,挥着刀试探。
“归寒邪,快放开王爷!”杀手王手中拐杖往地上一顿,大吼道。
“我什么时候放开过猎物?”归寒邪唇角轻扬,噙着一丝冷笑。
“你不想要解药了吗?”杀手王怪气叫道,指着他说:“你用了锁脉法,封住你的经脉,不让毒血攻心。但这样一来,你日子也就不久了,顶多三天,你就得死成一堆烂骨头。你马上滚,我给你解药,留你的狗|命。”
“哈哈哈,既然是狗|命,有何好留的。”归寒邪抓着帝麟的肩膀,另一手拔下发间的钗,手指一弹,钗变成小刀。
众人眼前一红,小刀划过了帝麟的咽喉,鲜血飞溅……
归寒邪把帝麟往前一推,一脚踢过去,大笑道:“你看,我要杀的人,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老东西,今天你也得死。”
帝麟趴在地上,抽|搐几下,血从他身下缓缓淌开。他挣扎着去捂自己的脖子,眼睛往上翻,张着嘴想要求救……
过了会儿,他不动了,手搭下去,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
帝麟……他死了!
就这样死了?
陆云织蒙着脸,一声一声地尖叫,转身就逃。
“你……”杀手王楞了一下,大吼道:“臭小子,你坏了我的大事。”
“你一个老东西,你有什么大事?怎么,你身后的主子也肯出来了?”归寒邪大笑,举着刀指向他。
“你这臭小子,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宰了你,活煮了你。”杀手王跳着脚大骂。
“让你主子出来呗。”
归寒邪笑得眼睛弯弯,小刀往身上擦了擦,拽下了身上的黑袍,合上机关,小刀再度变回发钗。
“哼。”杀手王不理会他,拔腿就跑。
“想逃啊。”归寒邪闪身就追。
院子里的侍卫从震惊中醒过神来,互相看了看,一哄而散。
帝麟死了,他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银子,快分银子。”有人往存放银子的屋子里冲。
“对,快搬。”大家一窝蜂地往前挤。
有人从帝麟的身上踩了过去,很快地,第二双脚,第三双脚……
没人在乎趴在地上的他,也没人在乎脚底沾上了血。他们疯狂地挤进了放着银箱的房间,挤成一团,打成一团,拼命地往身上塞银两,有人脱|下了衣服,甚至裤子,装到再没东西可装,也抱不起了,才歪歪斜斜地往外跑。
外面有沾着火油的箭等着他们,他们一出去,箭就射了进来,大火吞掉了小院,浓烟滚滚往上窜。
银子掉在地上,人也倒地上,哀嚎声响成一片,把这里变成了可怕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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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小楼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站着。
前面的男子一身紫衣,头戴紫玉冠,面孔削瘦,眼神锐利。
“倾王,来的是归寒邪,帝炫天未到。”后面的人抱拳,小声说道:“本来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他会来的。”薄慕倾转过头,薄唇轻勾,冷笑道:“帝麟这诱饵一定有作用,我们再等等看。”
“归寒邪真奇怪,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男子不解地问道。
“他们杀手门的人都服了毒药,解药在杀手王的身上。越靠近他,就会越心悸。”薄慕倾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这个归寒邪是个人才,可惜,他被御凰雪迷上了,什么都为她去做。”男子拧拧眉,颇有些惋惜。
“小雪儿不是替我们立了大功吗?把帝炫天带出皇城,帝琰不足为惧。”薄慕倾眼神寂了寂,小声说:“你们去找她,把她带来见我。好好伺侯着,不要吓到她了。”
“这女子……她可是红颜祸水啊,您还找她干什么?”男子焦急地说道。
薄慕倾缓缓抬眸,冷冷地盯着他说:“谁许你这样说她?找死?”
男子吓得一抖,赶紧跪下请罪。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担心倾王。我们再不能走错半步了,这次机会极佳,把握这次机会,杀了帝炫天,兰烨就是倾王您的了。也不枉老爷疼了倾王您一世。”
“去找她。”薄慕倾收回视线,淡漠地说道:“她在我这里,帝炫天不是更忌讳吗?”
男子怔了一下,连忙点头。
“主子说得对,是属下目光短浅,属下现在马上就去。”
他跃起来,匆匆跑开。
薄慕倾眯了眯眼睛,端着茶碗,往后一靠。
他脸颊上留着一道剑伤,是几个月前坠崖前被帝炫天所伤,他刻意留着这道疤,就是为了今日好相见。
帝炫天和帝家人夺走的他的一切,现在都可以还回来了。
包括,他的小雪儿!
他握着茶碗的手指紧了紧,坚实的白瓷被他捏碎,茶水从他的掌心漏了下来,落在他的紫袍上,泅成了大朵狰狞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