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当年之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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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这般尽心尽力,我言家一门世代忠烈,有人却是不稀罕!”言庆说着,紧紧抓住了一旁的桌角,力道之大,竟是能从松弛的皮肤上看到青筋。

“父亲……”言兆见状伸手递了茶盏过来,低声安慰道。

“无碍。”将茶盏推开,言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些许情绪才说道:“当年兆儿被召入南疆为将,我便觉有所不妥,却也只是想着馨儿成了凌阳侯府的主母,又有了奕儿,有些人怕我们尾大难掉,寻个借口将兆儿引去南疆。南疆不若北疆,常年太平,兆儿若是过去,也只是个守城的将领。没有战功,即使是侯府的公子,兆儿初入南疆也不可能有所作为。这样一来,明面上看起来,我长平侯府圣眷正浓,如日中天,实际上却是什么东西都不曾拿到。”

“只是,我不曾想过,有些人不只是想要我长平侯失了军中的势力,却是想要我儿的性命!他们也不想想,我长平侯府祖陵中的衣冠冢是为何而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些事情我早该想到的……只是,却不想来的这么快,要不是当年北疆战事又起,跃儿临危受命又有锦儿从旁回护,我长平侯府怕也是没有今天了。”

说着,长平侯望向言跃同宋锦到:“这些年,为了我这个老头子,为了这恍若空壳的侯府,辛苦你们了。尤其是锦儿你,你虽嫁入侯府,却不曾在侯府过过一天该有的太平日子,为父觉得亏欠你良多。”

“父亲言重了,今生同冠礼结为夫妻,是我的大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本是同体,侯府的事便是我的事,没有亏欠一说。倒是儿媳不能替冠礼尽孝膝前,颇觉愧对父亲的厚爱。”宋锦闻言,朝着言庆道了个万福说道。

“比起留在侯府,你更适合的地方是跃儿的身旁,这些为父知道,为父也不曾怪罪于你。你肯陪在跃儿身旁,为他打点一二,为父很是欣慰。”说着,言庆将目光转向了一旁随侍而立的言兆,说道:“还有兆儿……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摇了摇头,言兆笑道:“比起父亲和兄长,我却是轻松了许多。”

“此时倒是要谢谢巫教主了。”说着,言庆的目光望向了一旁不曾言语的巫彦。

对于巫彦的出现,凌奕自然是心中有数的,然而言跃却对于这人不甚熟悉,不止不熟悉,对于这个有着外族血统的男子,言跃还隐隐些防备。只是出于父亲的意思,他才没有任何举动。虽然如今知道了他是兆儿的救命恩人,心中却还是有些忌惮。

“应该的。”巫彦闻言,轻声说道。

似乎是被巫彦的回答刺激到了一样,长平侯的目光蓦地凌厉了起来,连眉头也皱了起来,而巫彦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于他对视。

一旁的言兆担忧地看着两人,欲言又止。

终于,长平侯松开了眉头,将目光转了开来。继续说道:“当年丞相府为了凌阳侯在军中的势力,将张蕊嫁了过去,凌阳侯为了牵制我长平侯府,不至让我们在军中一家独大,也点头让她进了门。宫里的那位,自然是乐得见如此情景了,兆儿入南疆,是丞相起的头,却到底是那位的首肯。这些年,我虽恨丞相府,却也不曾怪过宫中一丝半点。”

外公略微有些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奕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巫彦地方向,却发现了他微微有些发抖的手。心下一晒,果然……还是会紧张地,无论如何,同他对视的,是小舅舅的父亲啊。

“却不成想,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出自宫中的手笔。”说着,言庆冷笑了一声:“我长平侯府何德何能,竟能让宫中那位忌惮至此,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制我儿于死地。”

虽然从言庆的的只字片语中已经猜到了些许,但是真正听到这结论的时候,言跃还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凌奕表面上也是一副吃惊地模样,看着长平侯。却是在心里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果然瞒不过外公,当年小舅舅的事情,背后的那位,到底被猜到了。

“这些年,我表面虽隐忍不发,暗地里却一直在追查此事,他们以为我是谁?伤了我儿性命却想全身而退,真是痴人说梦!”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长平侯说道:“三个月前,无影终是追查到当年传令对兆儿杀无赦的人,那人却是……大太监盛喜!”

说完,长平侯终是将目光放在凌奕身上,开口轻唤道:“奕儿,你来。”

闻言,凌奕快步走至长平侯身边。伸手摸了摸凌奕的头,言庆说道:“若不是奕儿,我怕也是今生都没有看到兆儿的一天了。”

“是母亲。”凌奕眨眨眼睛,环视了屋内一周说道:“母亲说小舅舅武艺高强,哪怕是中了奸人埋伏,也断然不会就这么……这么死了,况且一年之后都没有人找到过小舅舅的尸体,因此母亲一直暗中派人去寻找。”说着,凌奕停顿了一下,望着言跃说道:“大舅舅奔赴北疆之前,曾来过凌阳侯府,为我留下了暗部,母亲便一直令暗部在南疆国内寻找……”

听到这里,言兆同巫彦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巫衣教内的?巫彦对我的行踪甚是谨慎,你是如何得知的?”

“无字部在南诏国内寻了整整五年,连南诏皇宫也……”说着,凌奕看了一眼巫彦,见他神色无异才继续说道:“只除了巫衣教……我便开始隐隐有些怀疑,后来我中毒,神情恍惚之时隐约看到了母亲,她抓着我的手,连连对我说着‘巫衣教’三个字,我醒了之后想起来便让人去探,却没有结果,我不死心就让他们去了巫衣教的总坛……总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

巫彦本就有通神驭鬼只能,对魂魄托梦之事也是略有耳闻,当下变信了半分。其他人见凌奕提起言馨,自然也就更加绝了追问的心思,想到一个九岁的孩童,在自家中了毒父亲却不闻不问,心中更为疼惜凌奕了。

“如此说来,倒也是奕儿的功劳了。”长平侯说着,看向巫彦:“只是这事到如今,长平侯府却不是兆儿久留之地了。”

巫彦闻言,心中一跳,看着长平侯的眼神里隐约有些惊异,只见长平侯慢慢开口道:“小儿今日便托付给巫教主了,望你日后……”

“巫某定不负所托,若要伤他,需先踏平我南诏!”巫彦跪于屋中,对主位上的老者承诺道。虽是跪着,言语之中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言兆看着跪于屋中倨傲的男子,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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