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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在回镇里的路上,韩桂宁坐在马车里,沉着脸,一言不发。钱掌柜只感觉到车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他把身子缩了缩,直缩到车厢一角。
半响,韩桂宁发话了:“知道自己错了吗?”
见他说话,钱掌柜松了一口气,公子不说话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老奴知道错了,不应该没了解清楚情况就乱说话。”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你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一直叫你钱叔,因为我也很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付出。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叫我一声公子,那么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你明白吗?你今天僭越了!”韩桂宁冷着脸说。
钱掌柜一惊,连忙跪下:“公子,老奴错了,老奴最近有点得意忘形,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老奴以后不敢了,公子是主,老奴是仆,以后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匍匐下身子,以额触地。
韩桂宁见状,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一些,略微一抬手:“起来吧。”
钱掌柜这才起身,感觉后背都湿了。
“我不管你对小寒姑娘有什么意见,你要记住一点,那是公子我喜欢的人,甚至未来她还很可能会是你的主母。所以你对她不能有任何的不敬!”
钱掌柜浑身一颤,抬头触到公子眼中坚定的神色,连忙低下了头,低声应是。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您就认定小寒姑娘呢?要说她长得美吗,也不算,也就比普通人要美一点。要说聪明嘛,也就有点小聪明而已,而且都是用在生计上的,并不是才情。像那种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算得上是聪明呢。”
韩桂宁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何就认定她了。自从她卖辣白菜那一天开始,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被她所吸引。而要说真正地喜欢,应该是从那晚她唱了那首《相亲相爱一家人》,那一刻,饱含感情的歌声、林家欢乐而温馨的氛围让他深深沉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漫上心头,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他解开旁边的包袱,那是临走时陈氏送给他们的回礼。里面是几斤自家做的米饼,还有四角粽子。
陈氏还特意告诉他这粽子要怎么吃:把粽叶剥开后,把粽子切成一圈圈的,然后把锅烧热,在锅四周和锅底刷上油,把粽子贴上去。待煎到焦黄时,再换另一面继续煎,直到两面焦黄就可以出锅了。这就叫煎粽巴。
他伸出手拿了一个米饼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着,感受着这其中香甜的味道,这其中也有小寒亲手做的。
他想,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有什么意思,行动一板一眼,无趣极了。哪有小寒举止自然,灵动活泼呢。如果能和她在一起,他每天的生活就不再是苍白的,而是多姿多彩的。她就是一束阳光,照进了他灰暗的心田。她就是一缕春风,化开了他冰封已久的心间……
钱掌柜见公子吃着米饼神情陶醉,微笑不语,眼神有别样的温柔。心里似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却从未爱过一个女人。不,也曾经有一个女人,美丽而温柔,像天边的月亮,让他仰望,却自惭形秽不敢靠近,只能偶尔在梦里能看到她的身影……
只可惜红颜薄命,只可恨贼人太阴狠。就为了替她报仇,对得起她对我的托付,我也要好好伺候公子。钱掌柜暗下决心。
一时间,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车厢里静默着,只听得见马蹄在地上踏出“得、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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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何牧回到家后,坐在桌子边发愣。他刚才也听到了小寒挽留韩桂宁的话,只是已经离开了又不好回头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只隐约听到韩桂宁的大笑声,又过了一阵子才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
他心里感到分外难受,诸多猜想涌上心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张氏见儿子这样,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愁得慌。她适才也看出来了,韩公子好像对小寒有些特别,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到儿子。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家穷,没有底气。
正发愁间,听见一声呼唤从门外传来:“牧哥,婶子……”
是春分的声音,咦,他怎么来了?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迎出门去。
只见春分捧着一个盒子兴冲冲地跑进来,小寒提着一个篮子微笑着跟在后面。
何牧见了,喜出望外,连忙迎上去,轻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春分嘴快,抢先说了出来:“来给你们送点心,是韩公子送的,可好吃了。”
“还有粽子,大年三十晚上包的,可是因为家里有事,一直没能送过来,今天正好给你们送来了。”小寒接过去说道,然后把篮子递给张氏。
里面有六条四角粽子,之前送了八条给韩桂宁,现在又送六条给何牧,他们家已经剩下不多了。
她本不想送点心的,因为怕何牧介意。可是春分却说有好东西要和牧哥一起分享。在他心目中,牧哥对自己非常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所以那些点心,他留了几块,想着何牧从未吃过,便送过来给他尝。
何牧推辞着不肯吃,春分不依,硬塞进他嘴里,还睁着大眼睛问他是不是很好吃。
何牧嘴里含着点心,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心里觉得涩涩的。见到春分期盼的眼神,只好点点头,伸长脖子给咽了下去,说好吃。
春分很高兴,咧着嘴笑。小寒见了何牧的神情,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顿了顿,只是告诉他一声,这几天没事就到家里去学习。
何牧听了,心情顿时好起来,连忙点头说自己有空就去。
小寒便谢绝了张氏的挽留,在何牧依依不舍的眼光中起身带着春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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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正月初七,舅舅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两个孩子一直吵着要来,他也没办法。
不过,正合他的心意,自从上次听小寒说起了西画的特点,他最近日子一直在琢磨这事,只是不得要领。又听小寒说过“写生”这一手法,他在家里尝试过静物写生,把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光与影的变化给画下来,可是总觉得毛笔不好使,速度不快,还是不得其法。
他把这一苦恼告诉了小寒。小寒想了想,便去厨房找出一根细木条扔到灶里烧成木炭后,用火钳夹出来,放到水里。“哧”地一声,一阵白烟冒起,不一会儿,木炭便冷却了。
小寒把木炭截成两段,然后叫立夏把木炭削得光滑,大概有黄豆这么大,然后找来布把木炭仔细地缠上,只露出一截头来,最后用绳子系紧。
清明和小雪此时早就把听故事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几个人都惊奇地望着小寒,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这木炭又有什么用。
只见她拿过一张练习写字的纸,用炭笔在上面“刷刷刷”几笔勾勒出一个轮廓来,再添了几笔,一个奇怪地人像就出来了。
“这人是谁啊,我怎么看着这么熟呢?”陈清明嘀咕道。
小寒忍着笑继续画着,没回答。
“我也觉得熟悉,啊,这不就是表哥你吗?”春分突然惊叫出来,“哈哈,好丑啊!”
众人一看,可不是嘛。只见画面上的清明嘴巴咧得大大的,呲着牙,正是那天吃螺蛳粉被辣得吸气的模样。下边是个短短的身子和四肢。原来,小寒用的是现代的漫画手法。
“哈哈哈!”大家不约而同大笑起来,小寒的笑声脆生生地似银铃似的。
清明涨红了脸,一把夺过画,眼神哀怨地看着她:“表妹,你有那么记仇么?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你还念念不忘啊,至于把我画得这么丑吗?表哥可是玉树临风翩翩美男子啊,形象全被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