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假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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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公公立刻抬眼望向她:“娘娘想到了什么?”

摇光却又有点迟疑,想了一想才说道:“我是突然想到,梁妙岚他们能提前进入桂宫,并不稀奇。也许是打点了别的门进来的,但他们显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再从正门正式地进来了一次。那时本宫已经到了桂宫中,为防止其他宫门出现闲杂人等窥破本宫的行藏,当时是让羽林卫封了所有宫门的。按理说他们应该就出不去了才对,但她们却如来时一样。轻轻松松就出去了,所以,本宫想。会不会是有密道。”

“密道?”洪公公心中一惊,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点靠谱。

他因并不是小太监出身,中年净身,才进宫不过几年,其实在这宫中底蕴不够,并不了解这些秘事。但摇光这样一提,他倒觉得极有可能。这偌大一个皇宫,要说没有一点保命藏私的密道密室,反倒是件奇事了。

摇光因在西北见过那个神秘王朝修葺的地下宫殿,触类旁通,只觉得大殷王朝比西北沙漠里那个王朝要大上许多,这密道密室之类的怕只有多没有少的,所以便想到了这茬。

两人再一分析,觉得那魏公公因从小入宫,在这宫中历经三朝,浸淫多年,晓得个把这样的皇室秘辛倒也平常,遂自觉已猜中了个*不离十了。

只是她们使用密道入这桂宫,竟然只是为了在小路上洒一段儿桐油却是为何?两人便一时也想不透彻了。

摇光冥思苦想,倒是心中生出了个念头,只是她隐隐觉得有点太过凑巧,不能相信是真,遂也压了这个念头没有说出来,转而对洪公公说:“不管怎样,她们设这个圈套是要来害我或吕昭仪的。你这就带两个人往那里去,从旁盯着,必要让吕昭仪不要中了她们的诡计得好,至于她到底做这些事有个什么作用,只怕你人过去盯着看了,也就能知道了。”

洪公公觉得这倒不错,与其在这里闷着头乱猜,不如去地头上看看,横竖她们只要做出事来了,也就能知道了,只防着她们不要把事坐实而得偿所愿就行。

于是他便应诺去了。

这一晚上便再没发生什么别的事情,摇光又回到宴席处独自赏花饮酒,那艾才人又挨了过来小意伺候,摇光也不拒绝,也不特别回应,冷冷淡淡地由着她陪自己说了半宿的话,看着时辰不早了便令人把宴撤了,通知了游园的嫔妃们延后了的落匙时辰,便自摆开依仗回未央宫去了。

待回到自己宫中,摇光方又见到完成了使命回来的洪公公,一问之下才知道了梁贵嫔一行人弄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原来洪公公带着两个会武功的内侍避开游园的一众嫔妃,好容易潜到了张婕妤说的那个地头,远远的就看到那条小路旁的灌木林中隐隐绰绰的藏得有人,这几个人都是有武功的好手,便避开了那人的视线,从头上跃过,藏身在了灌木丛后面的一颗大树上,因地势更高,反而把那一片都看得更加清楚。

藏好身形过了一阵,就见有人气喘嘘嘘地往这边跑,跑得近了便看清楚了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

这小宫女一路狂奔,却是奔到一处就猛地刹车停下,身子一时止不住还往前扑了个趔趄。洪公公看她这个姿势怪异,想起先前张婕妤之言,便知道这小宫女停下来的地方估计便是洒了桐油的地段了。

只见那小宫女稳住了身子便朝着灌木丛方向轻唤了一声:“来了。”

这声音落下,便见灌木丛中一阵悉索,不一时就站起一个人来。洪公公凝神一看。却赫然正是梁贵嫔本人。

他纵然再老练,也着实吃了一惊。要知这梁贵嫔怀有身孕,且是皇上头胎,前朝后宫都十分重视,她本人也要靠着这一胎来挣后面的前程呢,此时身子如此金贵,很该身前身后跟一堆人。站卧起坐都要当心才对。怎么会独自一人蹲在这个阴湿的灌木丛里半晌呢,这到底是要做啥?

他心中惊诧,便屏了气息。等候下文。

只见梁贵嫔伸手让那小宫女扶了,却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那段桐油地。

洪公公见此又是一惊,心中却猛地闪出一个模糊地念头,只是这念头也太过荒谬以至于他自己都不能相信。遂又抛了开来,只睁大了眼睛。更加想要看个究竟了。

不一时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三三两两的人声。仔细一辩,洪公公就明白了那小宫女口中的“来了”是何意了。

原来远处正往这边来的一群宫妃中,正有一个是吕昭仪。

因梁贵嫔站的地方正在一个拐角处,所以吕昭仪和两个美人沿湖渐渐靠近的时候却并未察觉。

而那两个美人正一唱一和地和她说着桂宫内这处池子的景致来历。显然是梁贵嫔早就收买好了来诓吕昭仪过来的人。

吕昭仪好面子,也想要收服一些低阶的嫔御为她所用,见这两个人主动贴上来。便也着意地应酬了一番。可这一应酬就脱不开身了,直叫她们诓到了这个偏僻之处。

吕昭仪此刻心中已经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好了。

她本是最谨慎小心的一个人。这样偏僻的一个地方,她又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而且这两人还一说一搭地要把她往更偏僻引,她直觉便认为不妥,正在想要找个什么借口可以委婉地拒绝此二人,就此回头呢,正好就走到了一处拐角上,道路有些狭窄,这二人便客气地请她走前半步。

这也是应有的规矩,她便也没有多想,径直跨前半步,转了个弯来,刚看见这拐弯处似乎有个两个人影,才要停下辨认一番,就觉得背心一痛,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就向前扑了过去,好在她的贴身宫女灵儿是个机灵的,一见不好,死命拉了自己主子的一只胳膊一把,吕昭仪便只是往前踉跄了一步,却并未摔倒,只是另一只胳膊本能地往前抓出去,却正正抓到了前头那人的身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听见抓住那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那人的身子也是一阵摇晃便往地上摔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这自己也要被这人带着往地下扑倒的时候,三个人影飞快地从林中窜出,一人拎了梁贵嫔一人拎了吕昭仪,竟把她们生生地从地上拔高了三尺,跃过那个池面,又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吕昭仪晕头转向地才一站到实地上,灵儿就哭着扑将过来,慌不迭地检查她的全身上下。

她这次惊魂初定,抬头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此刻已经到了那两个美人的后头,站着的是来时走过的那一段小路。而在不远处,蹲着一个人影,依稀是被她适才抓住了胳膊尖叫的那人。

她仔细一看,却吓了一跳,因为这却不是别人,却是她此时的死对头梁贵嫔。

她也是在后宅身经百战出来的人,此刻略一回想刚才的情景,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顿时背上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后怕不已。

此时她才有心思去寻找帮自己脱险的高人,却看见梁贵嫔身边立着一个红袍的内侍,正是未央宫的总管洪公公,她便立刻知道此次是托了皇后的福才得以这般有惊无险的过了。

她便敛整了衣裙,对着未央宫放向施了一礼,颔首对洪公公道:“请代妾身向娘娘致谢,等这里事了妾身必定亲上未央宫向娘娘谢恩。”

又见洪公公回了她一礼,以示回应,她便再说道:“既如此,本宫就不打搅公公在此处理后续事宜了,本宫先行回自己宫中整顿一番。”

说完她看也不看另一边的那两个已经呆若木鸡的美人。径直绕过地上的梁贵嫔走了。

洪公公见她如此懂得趋吉避凶,溜得这么快,倒是在心中暗自鄙视了一番。

不过诚如她所说,梁贵嫔这里的后续他还要着紧处理,便也立时把心思拉了回来,对着梁贵嫔随意地行了一礼,阴阳怪气地道:“贵嫔娘娘真是托大了。皇后娘娘特意命老奴过来申斥于您。您身怀龙裔,怎能如此轻慢,出行只带一个人在身边。还亲自身临险境。您若有个什么没关系,可这伤害皇家血脉的罪名,您只怕是担不起吧。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他带来的两个内侍俱都应诺站了出来。他便吩咐道:“替皇后娘娘亲自把贵嫔送回宫去吧。老奴这就去请御医,必要亲自看着龙裔无事才好。”

吩咐完了。也不等旁边几人的反应,自让那两个内侍架起梁贵嫔,从桂宫的一个偏门出去,把梁贵嫔强行送回了云翔宫。

当那两个内侍架着梁贵嫔返回到云翔宫的主殿时。洪公公施展轻功请来的值守御医已经拿着药箱在这里等着了。

洪公公原是以为,梁贵嫔做出这等利用小产陷害吕昭仪的事情,只怕是腹中胎儿先前已经出事了。否则她怎么会这般舍得?

因此他特意立时带了御医来,就是要当场抓住她的这个把柄。好治她一个伤害龙裔的罪名。

谁知御医一番脉象诊断下来,却说胎像甚为稳固,连吃安胎药的必要也无。

洪公公就觉得有些不能相信了。

如果这胎儿怀得好好的,梁贵嫔设这个局来却是为何?难道她疯魔了,不能分辨轻重缓急了,所以竟然想要舍掉这么重要的一个孩子,只是为了构陷摇光或者吕昭仪一次?

就算她傻成这样,魏公公这些靠着她吃饭的人难道也拎不清吗?

他怀着满腔的疑惑回到未央宫复命。

摇光听了他的这一番叙述,眼中却闪过一道明悟:“原来如此。”

洪公公诧异地看向她道:“娘娘知道是怎么回事?”

摇光道:“我也只是猜测,我曾听闻宫中有一种迷药,乃是前朝宫廷留下来的,这味迷药没有别的作用,就是可以让女子显出喜脉来。无论多高的医术都号不出真假。宫中嫔妃常凭了此药来或争宠或构陷她人。那魏公公其人既然连密道都能知道,想必这些迷药能得到一二也属平常。”

洪公公就有点瞠目结舌起来:“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这等药物。可是纵然号脉辨不出真假,那十月怀胎之后呢,还能真的弄出个孩子来吗?这些宫妃使用此药争宠,又该如何善后呢?”

摇光便嗤笑一声:“哼,还十月怀胎呢,过不了三月,这孕中的征兆便会俱去,就再瞒不过去了。也就是如此,那梁贵嫔才这么急着要找替罪羊的吧。”

洪公公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只是这距离她传出有孕还不到一月,她为何要这么着急?”

摇光冷然:“脉象可以作假,肚子却造不得假,她要装足三月,就得弄个假肚子出来,这不又就多了一重风险了么。我也闻得这药是有解药的,吃过之后,这种脉象即刻便可消失,她既然敢在此时制造流产的假象,想必也是手中有此解药的缘故吧。哼,这魏公公手中的好东西倒是不少。”

洪公公默了一默:“只怕是从旧宫带过来的东西,老奴曾经听闻他的干爹在旧宫时就是那时御前大总管的首席弟子,迁都之后,那原来的御前总管留在旧宫荣养,他便成了这新宫的第一个御前大总管。原本魏煽狗也该在他之后承继这大总管的位置的,谁知他看好的那个皇子夺谪失败,还没来得及找到下家巴结,今上就登了基,紧接着就是我进宫,他就彻底地没了往上爬的机会。只是他肯定是从他干爹手上继承了许多的东西的,有这些也就不出奇了。”

摇光便冷了脸道:“本来还想等一等,等培养出来了得力的人再换掉他的,如今看来,是一刻也留不得了。”

洪公公也深以为然:“此人身上水太深,却是需要弄过来好好拷打一番挖出点机密要闻来才是。只是梁贵嫔的事情如果正如您所猜测,我们又该怎么对付好呢?”

摇光却不在意地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她若无缘无故没了孩子,自然我是要找她要个交代的,说不得就只好以伤害龙裔罪送到冷宫里去静养一番了。她如果要找个替罪的倒霉蛋帮她挡下这个罪名的话,我们便盯紧一点,让她无法可想。等到肚子大起来,她不得不做假肚子的时候,我再找个适当的时机当众拆穿她也就是了。”

洪公公想了一想,也觉得这是个好方法,遂决意安排了御医每日往梁贵嫔处请脉,勿要日日得着一个胎像康健有力的脉案才好,这样就不怕她以体弱为流产的借口了。

又安排了人手暗中盯着云翔宫,务必在梁贵嫔每一个“意外”遇险的时候都能恰好相救,以保皇室血脉的安全。

摇光只把这事交给洪公公来全权跟进,自己便不放在心上了。

对她来说,只要落实了梁贵嫔是假怀孕,最大的心腹大患就除了,揭露她的这个阴谋不过就是等待时机的事儿了,总之肚子里没有,总不能变出一个来吧,是假的迟早都要露出来的。

她心中担心的却是另有其事:“公公,你说这姓魏的所知道的宫中密道,是全部呢,还是部分?如若他掌控了全部的密道,我和皇上岂不就危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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