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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是一篇过度章节,不喜欢的亲们可以调过,但我个人觉得很重要,是女主思想转变的很重要的心路历程。感兴趣的亲们可以看一下。
起初,摇光并没有觉得非得要生一个孩子才能把这个日子过下去。她与宣帝二人的夫妻生活很甜蜜,两人都觉得很幸福。但一成不变的日子过久了,再甜蜜,似乎都还是缺了点味道。再加上诞育子嗣、承继大统,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随着二人成亲日久,想要一个孩子承欢膝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再加上前朝对皇室宗嗣方面的压力,于是两人也越来越重视起这个事情来,把这当做一件正经事情来关注了。
只是那时两人的感情很好,尽管外朝会有那么一些舆论和压力,但摇光也只是微感有点压力而已。她并没有把这些当做威胁来看。而且那时她是觉得,她之所以不能马上怀孕,是有许多原因的,但却都不是什么大事,经过好好的调理,天长日久总会怀上的。那时宣帝和她又是亲密无间,她心中随然偶有焦虑,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平静安和的。
直到吕碧娘的阴谋暴露,她被霍大夫确诊此生不能怀孕。
人,大概就是这样吧,当没有失去的时候,常常不是特别在意,而一旦发现永远都不会再拥有的时候,那个缺失的东西似乎立刻就变成了要命的关键。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当中就陷入到了歇斯底里的焦虑和绝望中。
尤其是从那时起,她常想起张翠娘,似乎就是那人身上不幸的命运传到了她的身上,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一样。所以她也就莫名固执地认为,如果不生出一个孩子来,她的现场也会和张翠娘一样。
因此这一年多来,她的日子其实过得浑浑噩噩,每天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挣扎、在拼命。她只知道自己一睁开眼,就能感受到心头的有股空寂感。而这种说不出来的空寂,哪怕宣帝在她身边再怎么安慰她、呵护她。都不能填补。她被这种空寂感折磨。只能不停地为自己找些目标来追逐,才能稍稍舒缓一点。
她觉得这一年多来,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在背后追着赶一般。必须马不停蹄地去追逐个什么目标,静不下来,一静下来心里就空闹闹的慌。
可是一旦去追求,这份目标又会让她受尽忧虑担心。就比如这个孩子的事情。没有的时候,疯狂的想有。有了以后又担心起别的。
没有发现胎位不稳的时候,她担心有意外,发现胎位不稳了她更担心有意外,如果有一天孩子出生了。她是不是还是会继续担心有意外呢?这一个又一个层出不穷的担心层层叠叠地压在她的肩头,让她渐渐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开始发现,原来人生的担心是这样的无穷无尽。没有出路。突然间就有点迷茫:难道一辈子在这样无止境的忧虑担心的重担中度过,这就是她的人生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终于开始忆起,似乎在很久以前,她的生活不是这样的,那时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忧虑和担心,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模糊的印象中,那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是摇光突然下定决心,她要把那段日子找出来,看看究竟那时为什么会过成那样,现在又究竟为什么会过成这样。
所以她突然把自己关在了寝殿中,开始独自一人努力的回想往事,想啊想,她终于想起来了,她在西北梁家村的时候,那时虽然她懵懵懂懂,没有看过书,没有学过任何的知识,连基本的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懂,可那时她也是每天都在无穷的担心中度过的。她每天每天都在担心下一次肚饿的时候,还有没有东西吃,下一次下雪的时候还有没有御寒的衣服穿,下一刻自己会不会就死在了大路上。每天每天,虽然考虑的只有吃和穿两件事,但担心却是没有少的。
她前段时间产生了一个错觉,以为自己是因为如今过的生活比以前复杂了不少,虽然享受的东西多了,可担着的事也多,所以她那时就觉得,或许这就是她的苦恼增多的原因吧。
但这样想清楚之后发现,其实不然。
人似乎生来就有许多忧愁。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可避免的这些忧愁就会层层叠加,蜂拥而至,最终成为每个人肩上看不见的重担。
她在梁家村的时候,人生只有一件事,就是生存,但每日从睁眼到闭眼,满满都是数不清的愁绪。而梁家村的村民呢?外面上看似乎过得比她好太多,可从开口到闭口,嘴里出来的也满满全都是愁苦和抱怨。包括她的阿婆和阿爷。
摇光其实也是这时才有了这样的发现:原来那折磨着她,带给她最初的不幸的阿婆和阿爷,他们的生活也过得十分艰难,以至于最后在艰难中死去;那些唾弃过她,曾高高在上的鄙视过她的村民们,其实也很艰难,而且是祖祖辈辈的艰难。
只是庶民有庶民的艰难,贵族有贵族的艰难。事情虽然不一样,但忧愁却是同等的。
人生如此,难道这就是生命的真谛吗?
摇光心中突然开始有了一种不一样的领悟,很久以前莫二郎曾经向她提过的一个话题开始第一次真正的进到了她的心里:
人的这一生,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心底里发出这个疑问的摇光终于忆起,原来她的生命中还是有那么一段真正甜蜜的日子,是真正的没有忧愁,没有彷徨,没有缺失的日子,比她与宣帝最甜蜜的时候,如今想来心中都还要更觉安定的日子,那时光其实也并不久远,也不在上辈子。而是在她遇到了莫二郎之后。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莫二郎死后,她从突然失去依靠的悲痛中走出来的时候。
不不,再准确点说,应该是她随大先知定居杭州府之后。
不不不,真正确切的时候。应该是自听见大先知在祭祀台上说的那段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