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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靖南郡王世子迎娶庆安大长公主府的七姑娘。
听到青雅提醒时,阿菀才记起这件事情来。
也不是她贵人多忘事,而是六月和七月这两个月,真是不得安生,朝堂的事情虽说与内宅妇人无关,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总会影响个一二,特别是当家族与朝堂后宫连系在一起时,那种关乎切身的安危性命和利益瓜葛,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太子和三皇子奉旨下江南赈灾,然后是沿海起事端,海寇横行,使得江南沿海一带不得安生,甚至在江南赈灾的太子和三皇子也一起被连累出事,导致三皇子受伤、太子失踪。为此,皇帝大发雷霆,朝堂后宫皆人人自危,被牵连之人无数。
很多的时候,为了推脱自己,人们总是要找个替死鬼来挡一挡的。
于是,镇南侯府便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
从海寇袭击的消息传来时,便有御史和朝臣蠢蠢欲动,不过想到在京的庆安大长公主,以及文德帝对她素来敬重,大家好歹给些面子,只有几个没眼色的御史上了几个弹劾的折子,却也没有太过理会,大家都默默地关注着沿海的事情。
直到三皇子受伤、太子失踪的消息传来时,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既便是足不出户的阿菀,也能隔三岔五地听说御史弹劾镇南侯府的事情,以及每天早朝都有人被皇帝斥责的消息,导至京城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江南沿带一代历来海寇盛行,镇南侯府世代镇守于此,当初老镇南侯能得庆安大长公主下嫁,也是因为抗击海寇有功。先帝逝去前,海寇基本上已经被打击得奄奄一息,太平了好些日子,让人几乎都习惯了这种太平,从未想过海寇会卷土重来。
而今,海寇都打上门来了,连续几个沿海城镇都遭了难,镇南侯府自然难辞其咎,所以这不正是成了御史们弹劾的对象,也成了文德帝一个出气筒。
不过,文德帝好歹还是给庆安大长公主一些面子,没有做得太过份。再加之过了七月中旬,传来了太子平安脱险,被护送至江平府的消息时,文德帝怒气又敛了几分,京城一直紧张的气氛终于好了许多。
瑞王和谋士聊这事情时,冷笑道:“虽然镇南侯府难辞其咎,但是那些老狐狸可没少收那边的好处,怎么到头来,就独镇南侯府遭难,其他人没有责任么?不过是怕皇上怪罪他们监察不力罢了。可不要忘记了,三皇子的岳家可是镇南侯府,镇南侯府还有位大长公主在京城里。”
他又想起了在太子失踪的消息传来时,庆安大长公主第一时间入宫请罪之事,皇上虽然宽慰了大长公主几句,可是转身却该干嘛就干嘛,让他心里有些发寒。
谋士听罢摇头笑道:“王爷乃是赤诚之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要绕上几绕,不是人人都像王爷这般坦率的。”说着,谋士心里哀叹一声,巴不得世子快快回来,不然和这位王爷再处下去,他脑袋都要疼了。
他虽然是瑞王早年亲自聘请来府里的谋士,可是心里也知道瑞王的缺点,脑子不会转弯,不会搞那些阴谋诡计,幸好还有个能听得进劝的优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和这样的主子一路走黑到新帝登基时夹着尾巴做人或者被清算了,谁知惊喜却在后头,世子横空出世,与其父分外不同,虽然手段狠辣一些,但大丈夫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也算得上是一些安慰了。
谋士觉得和瑞王说话分外地心累,和世子则不同,至少自己说一句他便仿佛开了十窍一般,没有一窍不通的,和他说话真是分外的舒畅。
瑞王不以为意,继而又笑道:“幸好太子吉人自有天相,有忠心的侍卫护着他脱险平安归来,这些日子皇上看着表情也没那般可怕了。”让他也轻松许多,不然天天面对着兄长那张凛冽冷峻的脸,那帝王之威,压得人实在喘不过气来。
谋士微笑着点头,继续道:“其实皇上还是念着旧情的,有庆安大长公主求情,皆将那些弹劾镇南侯的折子留中不发,也是给镇南侯府一个机会。”同时,也用来敲打镇南侯府一翻,制衡与镇南侯府相对的江南厉家。
帝王心术,可见一般。
“皇兄确实念着旧情,不过……”瑞王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嗤笑道:“若是镇南侯府继续辜负他的期望,恐怕这旧情就磨没了。”好歹年轻时也曾领兵在西北打过仗,瑞王还是将其中的门道看得一清二楚,然后蹙眉道:“镇南侯府是三皇子的岳家,到时候恐怕不好收拾。”
谋士见他若有所思,心里微微一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若镇南侯府真出事了,三皇子也会受到连累,到时候太子无法再韬光养晦,又要被推出来了,恐怕连皇长孙都要受质疑。这些也就罢了,皇帝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哪个皇子登基作不得准——就算是太子,也担心他的身体熬不过皇帝,就怕到时候所有的皇子都被卷进来,他们这些作臣子的根本无法揣摩出那位帝王心,只能被动地行事,有诸多不便。
所以,这次太子失踪,三皇子不得不负伤,这其中的道道千回百转,不外是想要以弱博那位皇父的一腔慈父心。三皇子最后赌对了,镇南侯府方能逃过一劫。
“对了,镇南侯府的长房嫡出的七小姐要出阁了,到时候王妃和世子妃应该也要去添妆吧?”谋士问道。
瑞王笑道:“这是自然,两边都是亲戚,也得有个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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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明日镇南侯府的七姑娘添妆,您给莫七姑娘添些什么好?”青环边整理着账册边问道。
阿菀将狼毫笔搁放在笔洗上,伸手让青雅帮她揉了下酸疼的手,想了想,说道:“就添那套赤金镶宝石的头面吧。”
青环听罢,便去取了出来用大红描金的匣子装好。
青雅给阿菀上了茶,笑着说道:“说来,靖南郡王世子是世子妃您的表哥,而这莫七姑娘也是您的表妹,都算得上是亲戚,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阿菀听得心里一动,点头道:“所以这添妆的礼也得厚上几分。”然后又让青环多添了几样玉饰进去。
当初虽然莫菲做了那些事情,不过阿菀也没有太过计较,首先是因为卫烜那招太狠了,根本没给人家姑娘机会就将她踹下河,顺便还搭了个卫珺给她做夫君,怎么说卫烜也过于冲动了,让阿菀再面对莫七有几分不自在,幸好自己时常避门不出,不必看到她尴尬。
其次,是莫菲当年认错了救命恩人的事情,让她啼笑皆非,后来寻了个机会,她和庆安大长公主暗示了两句,当时看到庆安大长公主的脸色时,便知道她是明白的,阿菀心里轻松了许多,觉得说开了就好,省得这个错误继续错下去,让莫菲一直念着,以后徒增麻烦。
所以,阿菀以为,这事情止于此了。
翌日阿菀和瑞王妃去庆安大长公主府给莫菲添妆时,看到穿着石青色缂金瓜蝶纹褙子、综色马面裙的庆安大长公主,虽然依然大气和善,但精神却不比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