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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我们几个兄弟被官差当做嫌疑犯押到了那渤海衙门的大堂上,那许县令早就闻报,派仵作前去验尸,同时坐在公堂之上,审理刘员外府上刚刚发生的那宗盗马案。
原来中午的时候,四娃子放走的马快生产了,因此刘员外让马医去看看怎么样,结果发现那马走脱了。由于现场遗下的草籽和谷子,刘员外认定是有贼人盗走,便一面告了官,一面差人来拿,正把城隍庙附近聚集的那群坏小子拿个正着,他们的老大邹平则在附近发现了那匹马,被抓了个现形,因此一并拿到了衙门。许县令素知那邹平平日小偷小摸,当下先给了二十板子,打的邹平喊不出来,然后其他伙伴也都招认在附近偷窃刘员外家的瓜果,却否认盗马。结果那邹平却口称有罪,自认是偷了那匹待分娩的母马,意图留下幼崽,再放母马回去。许县令当下让邹平画押,因他年少无知,只断了他三年牢狱。当下结案,刘员外带了马匹回去,那柳府的一干人则正好进来,我们正好看到邹平被捕,押回了牢房,附近的几个闲人说起他是那个盗马的贼,偷了刘员外的马,如今判了三年。当下我们几个哥们就吃惊不小,明明是我们栽赃他,他如何轻易就认?于是我们被带到了堂上,柳府的伙计都在外面待传,我们哥四个跪在下面,柳家小姐和管家就作为证人立在一旁。
说起这个许县令,是让我十分的不快。原因是因为他有一位十二岁的女儿。他老婆看上了聪明伶俐的我大哥,因此几次有意与我家结亲,都被我父母和哥哥拒绝了,时间久了,邻里都说三道四,让那个县大老爷很没面子。前不久还因为乡试资费的事情闹翻了脸,因为这个许大人想借着这件事把亲事许下,结果大哥言词拒绝,言语间丝毫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说的那许大人是满面羞惭,由此便结下怨来。此次大堂上相见,不用说,定然是伺机报复,因此我暗地里便做好了计较。
啪!许大人生起堂来,两边堂威过后,他便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缘何被拿到这里?小二子颤抖道:小……小子是祥福村做茶的何大的儿子,何……何必全!我一听略笑道:小子就是同村的聂云的二儿子聂成海!哦!许县令略笑道:这么说,聂成云是你大哥?我一仰头道:是!四娃子马上低头道:小……小子也是同村的,赶车的吴老三的儿子吴晓松。哦?许县令捋着胡子道:名字不错,倒不像你父亲起的?四娃子道:回……回老爷,是后来聂成海的大哥替我改的!原来如此!那你呢?许县令用手一指,马大憨流汗遍地道:小子……小子是同村里正的儿子马青云。
嗯,那你们如何被柳府的人抓去了?
回老爷,管家在一旁拱手道:只因小姐失踪,我们老爷叫在下带些护院,到附近的小孩子们常玩耍的地方找找,因为上一次小姐失踪,便是被不认识的小孩子带出去玩了,因此这一次我们到了那破屋就找到了小姐和他们在一起,因此绑了他们回去让老爷发落!
那当时他们在做什么?
嗯,应该是做了火,准备烧些水煮些什么吧!管家道。
是鱼!小二子道:今天陪小姐在河边捕的鱼!
岂有此理!本官未着你回话,不可插嘴!许县令喝道,小二子马上就低下头伏在地上抖起来。于是那许县令回头问官差道:你们发现尸体时情况如何?
官差下站回道:禀大人!小人一进那屋子,就发现墙角的乱木和杂草堆放的不自然,因此过去挑开,就发现里面有些许血迹,最后在墙根处便发现了那名女子的尸身,小人去探那尸体,发现尚有余热,考虑那柴草叠加的慌乱,想是一时杀人未死,不久后方才断气,柴草相阻因此尸体尚温。依据多年办案经验,当死不足半个时辰,所以才拦住他们,押来受审。
嗯,许县令摸着胡子道:依捕快所言,你们在破屋之内待了多久,可是半个时辰有余?我马上回道:大人!小人们一直在河边玩耍,后小姐口渴,所以让吴晓松去取水,而后我们就来到那破屋,不到两刻吴晓松便取水回来,我们刚要起火,便被柳家的人拿来了!师爷一旁道:如此看来,当时案发不久,几位小孩子就来到了屋子里了!许县令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们在屋中竟未发觉墙角之中有一妇人在内?我道:小子们都顾着与柳小姐玩闹,如何留意这许多?大人应当彻查案发时附近,是否有人目击嫌犯踪迹才是!许县令嗯?了一声道:你小子言下之意,是质疑本官办案能力了?我马上低头道:小子不敢!许县令略笑道:你们几个平日做的些许好事,当本官不知?即便与那死去的妇人无关,你们小小年纪便敢拐带柳家小姐,本官如今好歹也要惩治你们一番!来呀,把这四个小子都押入牢中,明日尸状出来再审!一干证人务必到场,退堂!说罢几个衙役就过来把我们几个拉下去了。那柳家的小女孩儿看见我们被抓走了,就哭闹个不停,结果管家只好把她抱在怀里送回了家。
牢里面,马大憨哭道:我爹要是知道我坐牢了,一定会犯心疼病的!小二子道:如今哥几个眼见是要替别人顶缸了,大哥,你脑子好,救救兄弟们吧!四娃子道:那马明明是咱们偷的,如何那邹平肯认?不会……他突然小声道:不会是他干的吧!有可能!小二子一拍大腿道:时间上刚刚好!我一拍马大憨肩膀道:你小子真没出息,哭什么?咱们还不是凶手呢,只是略有嫌疑,否则怎么可能把咱们关在一起?那岂不是给咱们机会串供吗?马大憨一听就不哭了道:也对!小二子道:那县大老爷为何还要把我们关起来?四娃子道:他不是说了吗?无论如何都要惩治咱们,那就是说,要断咱们拐带柳家小姐了?大憨,按律该怎么判,你知道吗?马大憨抿抿眼泪道:拐带少女要断流配十年,啊!四娃子大吃一惊。不过,马大憨接着说:柳家小姐自愿跟咱们走,因此不算拐带,即使硬算上,也就坐牢一年,何况咱们都是小孩子,要从轻发落的话,大概是责仗二十就了帐了吧!挨板子?小二子道:大哥,你没计划过这个吧?我略笑道:当然计划过了,如果柳家没有找上门,自然无事;若是送给柳老爷处理,大概就是赔礼道歉,最多挨下人几个嘴巴;要是惊动官府,也就是二十板子。但是邹平他们就惨了,盗马是要做起码三年牢,还要交罚银五两。算算看,咱们哥们不吃亏的。那邹平既然认了盗马,就一定是杀人凶手了?四娃子问道。嗯,不清楚,反正肯定有鬼就是。不过咱们哥们不用怕,既然邹平自认盗马,那咱们哥们只要顺着,有柳家小姐作证,不会有事的!我躺下道。于是几个兄弟都放了心,就草草吃了窝头睡了。
半夜里,牢头叫醒了我们,原来马大憨的爹跑来看我们了,说是几家的人都托他来好好看看。马大憨自然是惊吓过度,看到自己的爹就异常激动了。但是我和小二子和四娃子就不尽然,因为我们确实没做什么,所以就比较泰然自若了。结果那马老爹小声道:你们牵连进去的案子,听说验尸结果出来了,死的人却是张解元的小妾,被人一刀致命伤了脖子,还被死后奸-尸,真是罪大恶极,许大人发下狠来,一定要把那作案之人凌迟处死不可!所以你们这些孩子们,知道什么就尽快说,要是被这种案子缠住,危害不浅!我们都吃惊不小,心想那邹平不过十五岁竟然能干出那种事情来!看到我们都吓得够呛,马老爹道:明日开堂问案,千万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尤其你,他指着我道,你大哥吩咐我告诉你,不管你做过什么,最好都说出来,否则许县令断一个知情不告延误案情,是要坐牢的!我马上点点头。于是马老爹就被牢头带出去了。我们几个小孩子都坐在那里发呆,于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县衙门口就挤满了人,原来县城里那些没事儿做的,听说张解元家的小妾死了,自然要跑来看热闹。我们四个孩子的家人也跑到大堂外面紧张的观望着,只有我大哥一个人依旧去城外的工地,去挣那一百二十个大钱去了。于是我们四个小哥们与那邹平都被传唤到堂,柳家小姐则被管家拉着小手站在一旁早早的等候,看到我们进来,她就使劲儿的吵闹起来,管家只好不住的安抚她。我们与邹平一见面都吃了一惊,小二子道:你的案子不是结了吗?邹平哼了一声就不理我们,只是一路不停的斜着眼看着我们,于是我们互相看着不顺眼,就被衙役推到了堂下跪在了那里。
啪!邹平!那许大人当下拍案呼喝,邹平吃了一惊马上伏在地上道:草民在!说着汗水落了一地。许大人接着道:如今这几个小孩子指认你便是杀人奸-尸的凶手,你可认罪!邹平一听抬头叫道:冤枉!大人冤枉!他们……他们纯属诬告!我们几个一听也吃了一惊,何尝指认过他?结果那许大人取出一份文书来道:昨晚本大人猜测,这几个小子出现在那破屋定然不是偶然,于是将他们关于一室并差人探听,果然,他们自己供认那刘员外的马是他们所盗,并认为你邹平很可能便是那杀人真凶!你且说来,既然你不是真凶,如何肯自认那盗马一案?邹平慌乱道:大人冤枉!那马却是我自己所盗,如何听信他们一面之词?许大人笑道:那你且说来,你是如何盗那马的?邹平略想道:我见四下无人,便……便随手牵走……
一派胡言!那马是如何被你们设计所盗,你们自己招认吧!说着许大人看着我们。小二子一听就腿软了坐到地上,四娃子和马大憨也都呆住了说不出话来。于是我道:那马是我躲到刘家后墙,用草束和谷子和在一起丢了进去,引那马儿来吃,出来刘府后便抽它眼睛,害它一路跑到城隍庙,结果追之不及,只好回去找兄弟们,到柳家闹事,不想遇到柳小姐,一时贪玩起来,后来便跟大家一同去了破屋……邹平听到后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想到这个过程居然如此复杂。结果那许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哼!你小子倒是显得义气,想是自己认下那盗马一案了?我道:正是!那马实是我一人所盗!
胡说!大人!那马是我偷的,您昨天不是审过了吗?我连板子也挨了,大人您不能出尔反尔……邹平汗流浃背道。少废话!许县令喝道,既然马不是你偷的,你为何胡乱相认!莫非果真是你杀人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