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多言小子坐公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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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韩百文当下与成帝四目相对,两厢气势非常。那马宏远见这小子竟敢明目张胆的直视成帝,于是走过来伸手一提,拿韩百文在手道:陛下宽心,此子胆敢冒犯龙颜,属下这就去查问是受何人指使,一并拿获再由陛下论处!说着就往外面走。我马上拉住他,他瞪我一眼道:怎么,你也想去说点什么?成帝道:算了!你且站于一旁。马宏远一愣,不敢不听,便放了韩百文。

于是成帝从怀中取出一方印来道:韩兄弟之父既然做过御史,想来你必然见过!说着在桌上的一卷白纸上一按,示意那马宏远。马宏远马上低头上前取来在手,再递交给韩百文。韩百文拿来一看,随手将白纸揉成一团撕的粉碎,吓了马宏远一跳,于是他道:你敢私自毁掉圣上之物!韩百文马上跪下道:草民韩百文,见过圣驾!我一听想是真的,于是也跪下了。

成帝道:两位兄弟请起,不必拘礼。于是我们都起来了。成帝不解道:韩兄弟为何毁了那白纸?韩百文拱手道:回禀圣上,此纸空无一字,却盖玉章,倘或遗失,为祸不浅!成帝点头道:想不到你才思竟如此敏捷,不过如今身份已明,你们还有何话要说?一旁的马宏远心里不悦,心想为何不治刚刚失礼之罪?

韩百文道:草民禀报陛下,那郑通判为官清廉,从不与百姓为敌,凡是秦知府断的案子,郑通判都无法过问,不得不批复,因此才会让陛下误会他草菅人命!我接着拱手道:陛下不知,那郑通判曾多次相救草民,却从未受过任何一丝钱财,即使草民请他吃酒,也未曾应允过,实在是个清廉为民的好官!韩百文道:实都是那个秦知府造的孽,与郑大人无关!

马宏远不服道:堂堂州府通判,如何会受制于一个知府?你们所言实在不实!

韩百文道:将军不知,那秦风是谢天光的门客,如今做上了知府,上任通判上本弹劾,便被谢天光驳回,罢黜了那人的职位。郑大人上任后,秦知府变本加厉,又有本州大都督坐后-台,更加肆无忌惮,听说郑大人想向大理寺参奏,便指使一些市井无赖,扬言要至通判全家于死地,故而大人只好作罢。从那时起,郑大人就再也没有了实权,州府里的百姓也没有人敢到通判那里鸣冤,接的都是无足轻重的小案子,即使偶尔遇到大案,也会被知府遣人调走。故此郑大人只好每日游玩度日,大小案件也都不愿过问了,久而久之便流出了糊涂一说……

岂有此理!一个知府,能起多大风浪!你们沧州的州监都做什么了?为何不上告御史弹劾?成帝拍案怒道。

韩百文道:州监?是那姓秦的一人兼任!

什么?马宏远在一旁吃惊道:州监乃是御史台下所管,律典明文不可由地方官员担任,他秦风如何可以身兼州官与监察使,简直视朝廷法度如儿戏!

成帝道:朕早就耳闻那秦风所为,还未立即便办。但你们称通判无罪,朕却不以为然。韩百文道:为何?难道陛下竟容不得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吗?马宏远道:你大胆!居然敢面辱圣上!你该当何罪!韩百文道:难道我说错了!

成帝道:你当然错了!州里的法纪如此混乱,身为通判岂能无罪?纵使无力管制,也当奏请上官处理,却为何贪生怕死,终日糊涂,坐看百姓受苦?他如此做便是渎职,更是失职!因此朕办他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说他无辜也是你们一面之词,朕岂能因你我存有私谊,便网开一面,为他脱罪?更何况,兄弟你还口称与朕并无交情,朕更无理由赦免于他!说着成帝半转身过去,斜着眼睛来看那韩百文,于是韩百文便鼓着脸不说话。

于是我上前拱手道:在下有一个计较,不知陛下是否愿意一听?

成帝道:是何计较?

我道:陛下说郑大人糊涂失职,自然合情合理,我们说他是个好官,也确是无凭无据。不如就由沧州百姓们决定,那郑大人是否该赦如何?

成帝一愣笑道:果然好计!马将军,传令下去,就说钦差为免误杀好官,特将待罪之人郑天白与捕头王小六当街示众,任凭百姓处置,若三天之内未有殒命,则立即赦免!马宏远下拜道:陛下英明,末将领命!于是就下去了。

韩百文道:不成,若是那些市井无赖,或是郑大人官场上的仇人蓄意谋杀,那该怎么办呢?成帝笑道:那就看你的了!韩百文一愣道:陛下何意?成帝道:如今朕叫马将军看着,有谁想趁机取郑天百的性命,就马上擒拿过来。至于是仇人还是果真有冤,就要看朕与你的意思了。当然朕心里面一心想处死他,而你则希望赦免他。如果三天内没有人找郑通判的晦气,那么他定然是个清白的好官,朕立即便赦免他。如果有人被抓,朕就要你来审理,看看那郑通判是否果然如你所想的一般洁白无暇。到时朕是否赦免,就看你如何来断!韩百文吃惊道:陛下见谅,小子如何断案?成帝道:你不断,难不成叫朕来断?朕可立即叫马将军斩了他!韩百文小声道:既然如此,小子只好一试了……

什么话?什么叫试一试?朕要你审理郑天百的案子,便是旨意,你马上搬到府中候着吧!说着就转身去后堂了,侍卫便跟过去了。韩百文吓得倒在地上,我推推他道:告诉你不要乱说话,如今可到好,郑大人的死活就只好看天了!韩百文道:还不是你的好主意?我道:我只是要百姓们投状而已,可没叫他们扔石头!韩百文道:这个李天成还真是任性,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皇帝!我摸着下巴道:按理来说,他其实没有做错。你还帮他说话?你到底哪头的?韩百文歪着脑袋看我。于是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留了活口了么,只要三天无人生事,郑大人不就没事了吗?韩百文跳起来道:那样最好,也免得我在那上面出洋相!说着就跟我走出了通判府。

此刻公孙亮正与那马宏远对峙,马宏远道:这钦命要犯,指明了要给百姓出气的,你如何在此阻拦?公孙亮道:郑大人为官清廉,如何便成了钦命要犯?你们口口声声称是御命钦差,可有凭据在手?马宏远当下气得差点昏过去,心想不会吧,我这金狮符印,竟然如此不值钱了,谁都想看?这时城门那边混乱起来,御林军两千五百名卫士和五百骑兵在总兵王富的率领下,破门而入,卫兵不敢阻挡,因为他们打着龙旗,显然是大有来头。

王富骑马来到府门前下来,到马宏远面前一拜道:参见指挥使!末将已经把先锋营带来,其余兵马现在城西十五里驻扎,陈总兵已经把行辕设置在了方府之内,明日收拾妥当,主子便可入住了!马宏远点头。

公孙亮一听走过去揪起王富衣领道:你说什么?你们把行辕设在城西的方府?王富使劲儿挣,却挣脱不开,于是道:是,你待怎样?公孙亮道:那里便是在下的家,如何相让?马宏远道:怎么,我家主子入住你的府上,是你们家祖上积德,你有何不满?公孙亮咽不下这口气,心想提前告诉我便罢了,缘何强行占去?又欲理论,王富道:兄台,在下大小也是一个三品下的禁卫总兵,你这手该放下了吧?于是公孙亮刚要举拳,我和韩百文一旁看的真切,马上跑过来拉开了他。于是马宏远叫王富进去面禀,自己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坐在那告示一旁。这次有御林军在周围把守,因此沧州城来了钦差的事马上就传开了。

公孙亮摸着手腕道:老实说,要不是知道里面的是皇帝,真想好好给他们一顿拳!韩百文道:大哥又不说实话,要是你真知道那个是皇帝,早就出手打他们了,反正见驾后你也有话说。公孙亮摇摇头道:那你们这次救没救成大人呢?我道:你看那场面还不明白?于是我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结果公孙亮道:他真是皇帝?那我真应该过去给他那几个奴才一点教训!说着摸了摸拳头。我拉着他道:少废话了,赶紧去找嫂子吧!你们家变皇帝行辕了,嫂子还不知道呢!万一留了你们家下人伺候,那些婢女可就有危险了!于是我们就一路奔回了明月楼。

这时候梁千户早就匆忙赶到了都督府。因为午后有前去运石的官兵回报,发现城外五十里有一大队人马,看旗帜不明颇有嫌疑。但是细问之后,梁千户马上就知道了,原来那些兵见到的就是禁军的白狼牙旗,是当年太祖中军专用,后来自然成为禁卫的标志。梁千户出身禁卫,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马上就进城找大都督商议。

都督正在府中与小妾听戏,听到绝妙处,啧啧称赞,结果梁千户直接闯入后堂,刚好有婢女将果盘收拾欲出,撞个满面金星,盘盏碎了一地。梁千户也不管那小丫头,一把揪起推到一旁,直接来到都督身后。那小妾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却见梁千户那张钟馗一样的脸,立即大叫一声便晕过去了。都督听得正美,一下挣开眼睛,却发现美人昏倒在地。回头一看,却是梁千户气喘如牛的站在那里。于是婢女们过来看那小妾,都督刚要埋怨,梁千户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大堂里拽,一路上也不说话。那都督知道梁千户是个粗犷的汉子,如此着急定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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