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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叫了几声,不知是嫌雷吵还是嫌雨大,不过李煜总觉得不对劲,趴在帐篷拉链缝隙里,借着未全熄灭的火堆,看到几只像狗似狼一样的动物在地上寻找着骨头渣子。
只所以说这几只生物像狗似狼,因为它们的外表虽像狼,却缺少狼身上的野性和霸道,一个个枯瘦矮小,被雨淋湿之后,细毛紧贴着皮,显得更瘦更小,遇到好吃的,尾巴会兴奋得卷曲着摇摆。
全身赤棕色,尾毛长而密,呈棕黑色,类似狐尾,个头比一般的野狗个头要大。
李煜想起村里老猎人们常说的荒山豺狗的传说,顿时抓起了七连发猎枪,心里暗暗叫苦。
按照青云山流传的说法,豺是猎神的狗一说为二郎神的狗,二郎神即是猎神,所以在食肉猛兽中,豺最威猛,豺狼虎豹,豺名列第一,有豺出没的地方,狼虎豹一定回避,所以什么野物都可以打,就是不能打豺,一打必然遭报应。
甚至在雪域地区,宗教人士认为马熊、狼、豺三种都是魔的牲畜,猎杀它们必将激怒恶魔,魔损害人的心脏,杀生者的子孙七代都上了魔的黑名单。罹患不可救药的疯病而死,有些因脑溢血而亡,有些因心情悲伤而自尽,有些则是骨肉相残,血腥屠杀而毙命。他们后世要偿五百次生命,最终还要堕入众合地狱,人间十七亿年中不得解脱。
而且,豺是象形字,豺能胜其类,又知祭兽,可谓才矣,豺也通柴,俗名\"体瘦如豺\"是矣,这从内外两个向度上,清楚勾勒了豺的双重形象,聪明,瘦削。
这种特征比狼、狐狸要显著得多,因为狼偶尔喜欢独行,有一种孤独的清冷和冒险意味,它们过于执著,往往显得不知进退;狐狸则过于小心,是\"慎独\"的模范,它们总是在预感的边缘徘徊,展开自己美丽的拖地长裙,似乎不是为了食物,而仅仅是炫耀发亮的身体,豺没有这些形而上的品味,豺是实用主义的,它们吵吵闹闹,一拥而上,全无风度。
豺是典型的山地动物,好群居,善于围猎,是集体主义始终不渝的实践者,所谓聪明,在猎食一道自然就演变为一种残忍技术,围猎时,它们首先把猎物的眼睛抓瞎,然后设法予以消灭。
一般的狗类爪子并不如刀,但豺亮出它们的指爪时,你就会发现这不但是一把利刃,而且还带了倒刺,一旦发现猎物,其中一头豺狗就会连吓带哄尽量拖住猎物,不让猎物胜利逃亡,而其它的豺狗就从两侧快速包抄,堵住逃路。
这时候,猎物进退两难,靠近其尾部的豺狗就会乘机跳上猎物的背部,然后用利爪掏出猎物的肠子,当猎物负痛亡命狂奔时,被掏出来的肠子会夹挂在树枝上,肚空血尽而毙命时,豺狗便一涌而上,抢拖撕咬,将猎物吃得干干净净。
豺狗善于搏杀体格威猛的牛,一只豺狗就会跑到牛的面前嬉戏,另一只豺狗则跳到牛背上用前爪在牛屁股上抓痒,当牛感到无比舒服而翘起尾巴时,豺狗就会对准牛的肛门痛下杀手,这种\"黑虎摘桃\"的独门武功是它们智慧的显形,在最薄弱的阴私地带打击敌手,这固然十分奏效,但就阴骘而黑暗了。
豺在夜间喜欢发出嚎叫,那是一种极其奇怪的声音,像一群迷路的探险者在绝境中号陶大哭,毫无猛兽叫嚣的威猛与不可一世,也没有孤独的幽明,它们嘶哑而又尖利,绵绵不绝,震动山坳,像一把逐步张开的弯刀,弧度弹直,把单刃开口为双刃,刀柄融化在黑暗里,一并成为锋芒的身体,把夜色剖为无数的落叶与木屑,石头被翻转,将躲藏在石头内部的忧伤全部放逐到旷野,人们听着听着就会莫名其妙地流下泪水。
老猎人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狗为豺之舅,见狗辄跪,现在李煜很是懊恼,怎么没有带着三只,就是大黑在身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束手无策了,说不得,情况危急的时候,大不了拼着暴露空间躲过这一劫。
这群豺狗子有六七只,进食时,几乎静悄无声,只是非常警觉,竖起耳朵,瞪着眼睛,时刻打量着四周,捕捉风吹草动。
闪电照亮夜空时,李煜看到它们的眼睛也是绿色的,不知是不是错觉,想起村里老猎人对荒山豺狗的评价,总觉得这群野狗也曾吃过人,或者是吃过死尸。
李煜举起了枪,又放了下来,感觉很矛盾,想猎杀几只,但又怕惹恼这群报复心极重的豺狗,如果它们吃完食物残渣离开,这事就算过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浪费子弹了。
不过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当这群豺狗把地上的骨头渣子吃光之后,显然没有吃饱,甚至连牙缝都不够塞的,嗅着气味,缓缓向帐篷靠近,目露凶光,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旺财感觉到威胁,突地从李煜身边跳起来,冲着帐篷外大吼。
“吼吼吼”虽然豺狼虎豹,旺财算是垫底的,但是旺财浑然不惧。
“呜……呜呜。”这七只豺狗也僵硬的狂叫起来,声音怪异,甚至有几分凄厉,叫声非常凶残。
七只豺狗,一字排开,对着帐篷口大叫,甚至有几只前肢下伏,嘴巴贴地,做出进攻的架式。
旺财身体前倾,隔着一层帐篷,做出随时搏杀的姿势。
李煜皱起眉头,感觉有些棘手,握枪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水,在这种情况下,不紧张是假的,他甚至觉得七连发威力不够大,想把小空间里的火铳拿出来,如果打中,一枪就能轰死一只豺狗。
不过香奈儿突然醒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一骨碌向就起来了,趴到缝隙里一看,顿时惊叫:“李,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像有好多野兽的声音……噢,上帝啊,我一定是做梦,这些狗怎会这样狰狞可怕?”
她的尖叫声,惹怒了一只红色的豺狗,嗷的一声,朝帐篷口扑来。
砰!砰砰!李煜瞬间开枪,怕枪法不准,一次开了三四枪,那豺狗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嘴巴下面、脖子处流出很多鲜血,落地滚了一圈,刚刚唧唧的夹着尾巴逃向小树林。
在开枪的瞬间,第二只豺狗也扑了上来,两只爪子把帐篷抓出一个小窟窿,借着惯性,爪子也刺了进去,旺财大吼一声,蹿了出去,一口咬住一只爪子,往左右一拉,就把这只豺狗分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