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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周岳原来还带着些许笑意,现在完全沉了下来。
“我们的姨母单橙儿,九年前便给了当时还是富阳主簿的周世美,就养在柳枝巷那个地方,养了差不多两年。六年前,单橙儿因为怀了身孕,被周世美正式收进府中,同一年生下一个儿子,唤名宝儿。现在,周世美告单橙儿珠胎暗结,周宝儿是她和小厮胡诚的孽种!”
既然是回国主的问话,时间,人物,人物关系,霍悠然都回得清清楚楚。
霍三姐面露羞愧之意。
霍悠然敛眉继续道:“我哥为了求证这件事,昨天马不停蹄的去德溪拜见了周世美的前妻曹夫人,曹夫人说,不知道周宝儿是谁的儿子,但一定不是周世美的儿子。周世美先时只有过一个儿子,曹夫人所出,生而多病,养到十三岁夭折了。”
所以,单橙儿就那么幸运,被周世美睡了两年怀了身孕,生出来的儿子还健健康康。要说单橙儿借种生子,霍悠然信她能干出这种事。
周岳轻哼了一声,指着霍悠然对霍三姐道:“你这个妹子,倒是有趣。”
男人没那么天真,以为妻妾之间能毫无芥蒂的和平相处。妻妾相斗,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你去问曹夫人,曹夫人当然说是,不是也说是。尤其在外人看来,曹夫人是被这个妾室逼退的,霍家兄妹哪里是去求证这件事,是亟不可待的要把单橙儿的罪名坐实了。
说是‘有趣’,周岳已经对这样的霍家不满。
霍三姐正是料想到周岳也会不认同,才心生忌惮,现在霍三姐起身,似乎是想请罪的样子。
霍悠然上前两步,双手托住霍三姐的身子,眼神毫无怯意和心虚的看着周岳道:“国主容禀,曹夫人是位正直的夫人,去年我家沾上人命官司,全仰仗了曹夫人主持公道……”
霍悠然把去年霍忻然是怎么入狱,自己又是使了什么法子求到曹夫人面前,说服曹夫人这整件事,仔仔细细的道来。
周岳面色稍霁,道:“这便更有趣了。”
人命大事不去求自家姨母,这两家早有过节。
“我这个姨母,确实和我家有些不亲近。早些年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这期间,霍三姐已经调整好心态,苦笑着道:“我小时候,有一回睡在母亲床上,那一回她来,看见我母亲的针线篓子上有一双纳了一半的鞋底,那是我叔叔的,她默不作声的拾起来继续纳了,锥子戳在她的手上,把她手指都戳出了血,但是她却笑了,当年我不懂,为什么戳到了手,还能笑出来。现在我懂了,就是戳遍了十指,心里也是甜的。”
霍三姐为什么懂了,因为她给周岳做了好多双鞋了。单橙儿当年做着霍修的鞋,抱着怎样的心态,就不用再细道了。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痴痴的爱恋,这是单橙儿最后的纯情。那单橙儿和霍家不亲近的理由,也可以解释了。说到最后,霍三姐自己羞涩的垂了头,侧对了周岳。
周岳伸手握住了霍三姐的十指,把霍三姐拉回自己身边坐下,到底还忌讳面前站了一个霍悠然,周岳只是对着霍三姐颔首微笑,没多说什么。
霍悠然对霍三姐的表现大感意外,不过面上不显,还装着懵懂的样子来,她还小呢,她不该懂这种事情。
霍悠然把自己当盏电灯泡,接着前话道:“……所以曹夫人是位正直的夫人。”
“倒是称得上‘正直’二字。”手上柔荑在握,周岳变得好说话了。
霍悠然默默松了一口气,正色道:“人命关天,这不是两家的私人恩怨,我们去向曹夫人求证,是不想冤枉了单橙儿半分,结果……人在做,天在看。”
单橙儿是咎由自取。
周岳挑了一下眉,这会儿他还真不知道霍家姐妹接下来要说什么。
霍悠然缓缓伏拜在地,顿首道:“朝廷既然制定了刑律,便是要臣民奉公守法,单橙儿之罪,她该是怎么个死法,我霍家不敢徇私求情。”
“若是依律处置,那会死得很难堪。”周岳提醒霍悠然一句。
“她是她,霍家是霍家。”霍悠然语气里毫不掩饰对单橙儿的嫌弃,身子巍然不动,对着周岳坦然道:“只要国主不因此而嫌弃姐姐,单橙儿怎么个死法,真和霍家无关。”
单橙儿到底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试想一下,哪些男人会广纳美妾,霍悠然生活在市井,她就接触不到有妻有妾的家庭,会纳妾的男人,都要熬到有权有财,或投胎投的好,生而富贵,能恣意享受男女之欢,才会养一群女人。这些男人到了那样的位置,很多人可能已经老了,或者收了太多的女人根本没有精力和兴致一个个女人的抚慰过来,一个男人根本就满足不了一群年纪的女人,所以那群女人,必须自己恪守贞操,管住自己的心和自己的身体。
这是做妾起码的素质。
要每个姬妾都像单橙儿那么随便,所有的内宅都要绿云罩顶了,绿云罩顶之后,子嗣也是说不清楚了,养的不知道是谁的儿子,这才是男人们不能姑息半分的愤怒。所以,单橙儿这回是犯了众怒,这也是单橙儿需要骑木马游街,以儆效尤的理由。
那现在霍家兄妹不想尽办法为单橙儿开脱了罪名,任由单橙儿的罪名坐实了,这又违背的情理。不顾念亲情,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在国主眼里,是怎样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