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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温茂眼中透着担心,轻斥:“胡闹,你说,为什么不会去?”又心疼不已的抚摸她脸上的疤,神色隐忍。
岑子妤说不出话来,她不能告诉母亲,离开岑家,外面那些豺狼虎豹,都想将她生吞活剥,她也不能告诉母亲,邵和光同那些豺狼虎豹没什么区别。
“小五,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邵和光拉着她的手,柔声哄劝峻。
看着母亲眼里的困惑,岑子妤知道自己做错了,她说了不该说的话,留下来只会令母亲生疑,她不再挣扎,冷眼看着邵和光用尽花言巧语,直到母亲松了口气。
浑浑噩噩的离开岑宅,一上车,邵和光关上挡门,后车厢变成封闭的空间,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她另一只手挥过去,清脆的响声,他偏开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痕迹。
岑子妤喘着气。
他重新看着她,问:“不生气了?”
岑子妤盯着他,他目光一深,按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倒在车椅上。
他们用最亲密的姿势,几乎是打了一架鲫。
他凶猛强悍的亲吻,她抵死不从的反抗,狭隘的车厢成了贴身厮杀的战场,没有硝烟,却两败俱伤,折腾到最后,她精疲力竭,衣衫凌乱,瘫软了身子,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绝望的闭上眼睛。
而他喘着粗气,红着眼欲火焚身,但因为医生的一句话,就算是被火烧死自己,也要用残存的理智强迫自己熄火。
草药的避孕效果,只能维持一天的功效,而且她的身体,并不适合在房事上过于劳累。
幽暗的灯光下,邵和光盯着她涨红的脸与脖子,一丝心疼漫过,下身支起的帐篷渐渐偃旗息鼓,她似乎又瘦了一些,脸还没有巴掌大。
岑子妤恍然的睁开眼,湿润的眼眸泛着迷蒙的星光,一瞬间,邵和光感觉自己又发浪了,他不自然的低头,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不悦的说:“都是骨头。”
有点疼又有点痒,岑子妤扭了扭身体,邵和光感觉不适,扶着她坐起来,沉下脸说:“你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自我保护,董墨雪的人要带你走,你就乖乖跟着去,如果对方是作奸犯科的人,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岑子妤撇开脸去,眉头微微皱起,她心里烦,本不想理会他,但无端端的被指责,心里似乎又咽不下这口气,冷冷的怒问:“如果她是毫不相干的人,如果她没有觊觎蒋氏的心思,如果我不是邵太太,你觉得我跟她之间会有交集吗?”
邵和光眼睛眯了一下,说:“她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蒋氏是你的东西,你不给,谁也抢不走。”
岑子妤怔了一怔,他做到这样子的决绝,难道心里就真没有一点那个人的位置?血缘亲情是天性,有些东西是肉眼看不到的。
见她恍惚,邵和光语气更加严厉:“以后不准乱跑!”
岑子妤盯回去:“那就别找人跟着我,我不是你的俘虏。”
邵和光皱起眉头:“我是为你的安全起见。”
岑子妤冷冷一嗤:“过去的二十三年,我一直活得很安全。”
邵和光脸色青白,他缓了一口气,说:“这种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董墨雪的心思与手段,并非单纯的她可以抗衡。
岑子妤望着黑乎乎的玻璃,漠声说:“我也不希望再遇到一次。”
不可逾越的疏离,仿佛是横在两个人之间的双刃天堑,越是靠近,反而伤得越重。
头顶的铃声突兀的响起,邵和光沉着脸打开挡门,罗宋慌张失措的说:“邵先生,老宅打来电话,让您和夫人赶紧回去一趟,家里出事了。”
邵和光跟岑子妤同时一凛,首先想到的是邵伟良,岑子妤脸色苍白的问:“谁打的电话?”
“是洛姨。”
岑子妤感觉不是很好。
邵和光低着头,喉咙深处发出滚滚的闷雷:“回去!”
罗宋踩下油门加速。
车厢的气氛压抑着,车窗紧闭,也能感受到飞驰般的速度,岑子妤怔怔的发着呆,余光扫过身旁的人,他十指相扣,肩膀僵硬得像石头雕像。
车速太快,急转弯的时候遇上逆行而来的飞车,两车堪堪擦过,罗宋脸色惨白,吓出了一身冷汗。
岑子妤狼狈的仰倒在邵和光身上,见他表情紧绷,刚才的凶险丝毫没有惊扰到他,却突然间狠狠锁紧胳膊,岑子妤吃痛的哼了一声,而他的手在发抖,似乎捏碎她的骨头,也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面去。
“疼!”岑子妤垂死挣扎着。
他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神色茫然的伏在她身上,他的高大与她的纤细形成鲜明的对比,可他艰难的弓着身体,也要寻找一处依靠的肩膀,见此情形,岑子妤心头微微动了一下。
车一停,邵和光快速往里走,表面看着镇定,但岑子妤要用跑的,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客厅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壁灯,显得深远的空间有些灰暗
,单芷安半卧在沙发上,洛姨侍立一旁,脸上写满担忧。
“妈。”邵和光大步走过去。
单芷安抬头看着他们,坐起身来,苍白的脸色缓了缓,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你们总算回来了!”
“爸呢?”邵和光僵硬的问。
单芷安示意他们坐下,伤心的说:“不是你爸有事,是和韵。”
邵和光微愣,问:“她怎么了?”
岑子妤脸色蓦地惨白。
单芷安一手撑着头,一手拍着胸口气得直哭:“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生下她。”
“夫人,消消气,别把身体哭坏了。”洛姨抹着眼泪劝说。
单芷安哎哟一声,整个人往后倒。
“妈!”邵和光抱住她,吼:“小五,叫医生来。”
岑子妤忙去打电话,单芷安虚弱的制止,十分固执说:“我没事,不要叫人来,谁都不可以。”
“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邵和光凛声问。
单芷安失望至极的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洛姨,妈都这样了,你快告诉我们啊。”岑子妤着急的说。
洛姨看了看单芷安,见她只是哭,才说:“今天早上有人送快递盒子来,说是三小姐的,我就送到她房里去了,后来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床底下发现那个盒子,三小姐喜欢乱放东西,我怕她找不到,就把盒子拿出来,打算放到衣帽间,哪知道,一支用过的……验孕棒从里面掉出来,而且,三小姐她……不见了!”
邵和光怔住。
岑子妤却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的问:“什么?”
洛姨深深自责的说:“都怪我太粗心了,三小姐的例假一向准时,这次抽屉里的卫生棉根本没动过,三小姐也从来不用外头的东西,我早应该注意到不正常,看她吐的时候,也根本没往哪方面多想,哪知道是……家里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真是担心死人了。”
说着说着,洛姨再也说不下去了,感觉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单芷安苍白的揉着太阳穴,心肝肉疼的哭着:“一大帮子人都找不到她,我看她是存心躲起来了,这个没良心的孩子,要躲就躲一辈子,以后也不进这个家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绝对饶不了她。”
邵和光站起身,说:“我去找她。”
“妈,对不起。”岑子妤脸上毫无一丝血气。
单芷安迷惘的看着她。
岑子妤蹲到她身边,眼眸瞪得大大的,语气飘渺:“是我带她出去的,我说好在学校门口接她,但我忘记了。”
单芷安一惊:“她人在学校?”
岑子妤摇了摇头,说:“我看到她和人出去了,等我想追上去,就遇上了别的事情。”
单芷安捂着胸口问:“是男人?”
岑子妤艰难的点头,可是,她不敢断定,眼睛看到的是否就真的真实,至少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错了。
单芷安扶着额头,痛苦得差点昏过去。
“妈,对不起。”岑子妤一脸惨白。
邵和光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弯腰扶起岑子妤,看到她咬破自己的唇,安抚的说:“和韵素来胆子小,这会不回家,肯定是害怕了,等她想明白,肯定会主动回来认错。”
洛姨忧心忡忡的说:“三小姐是女孩子,就是怕被人骗了,她太善良,那个男人若要是个坏人,那……”
单芷安脸色难看。
洛姨自悔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