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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这么远,再争吵也没意义,更何况他那边已经是凌晨三点,如果再磨磨叽叽的,邵和光当真要去晨跑了。
“好了,我还要跟我的新室友社交一下,挂了啊。”临结束通话前,岑子妤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别喝醉了,烟……还是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邵和光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个章节,岑子妤也没听懂他这是答应了是应付,懒得再去理解他暧昧不清的态度,挂了电话,便开始收拾东西砦。
明阳山的家俱和衣物,全部都搬到了岑家的别墅里,岑子妤只带了随身衣物和日常用品来宿舍。宿舍规定是两人一间,也有特殊的单人间,蒋温茂事先替岑子妤联系的是单人间,想让她过得清静些,可岑子妤觉得既然来了就要融入这里的生活,坚持选择了双人间。
可是,从她入住到现在,对面的床一直空着,既没看到人也没看到行李,堂堂的双人间赫然变成了岑子妤的单人宿舍。
起初岑子妤自己也病蔫蔫的,躺了三天,压根没有力气去关心这些。今天她有劲了,才开始琢磨与自己同住的是谁。
岑子妤是个守规矩的人,房间的一半是她的地盘,她好好利用,另一半岑子妤压根没有跨过去。结束了与邵和光的通话之后,岑子妤忽然觉得挺无聊的,便围着那空床转了几圈,想了很久也没头续。
岑子妤坐在那空床上,双腿舒服的悬在半空晃了起来。
如果这位宿友不来住宿也挺好的,这里俨然成了她的新世界,她有足够的空间去喘气,去休息,去伸展四肢,去做许许多多的事,也挺好的鳏。
正在遐想,门开了。
“你坐在我的床上做什么?”一个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不友好,但似乎又有那么点交情的感觉。
岑子妤抬头一看,愣在那里,满脸惊愕。
是薇薇安。薇薇安.尼尔逊。
薇薇安很满意岑子妤在第一时间就认出她,她大笑地点点头,说:“很惊讶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成为室友,所以才坐在我床上等我来,准备给我一个……一个……”
薇薇安的中文很好,可是还是有些词她不够熟悉,岑子妤明天她是想说“下马威”,偏就是替她说出来,默默地起身回到自己的床铺边,看她憋得满脸通红。
岑子妤这点小小的坏心眼很快就被薇薇安看出来了,她用撂了一大串英文,嘀哩咕噜的把自己来学院的经过和目的都说了一遍。
原来,上次岑子妤和钱小昼去了偏僻小镇打拢了薇薇安的清修之后,薇薇安便对她有所注意。薇薇安在小镇本就是养病,岑子妤的到来也不知道刺激了她哪根神经,突然间她想治病了,想变得健康,于是积极配合治疗。
就在岑子妤回国后,与邵和光过着斩不断理还乱的生活时,薇薇安已经开始积极向上,不但定时吃药,还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强身健体的运动计划。三个月下来,薇薇安基本能控制情绪,尼尔逊家族也不再关她,让她开始公开亮相,接管家族的一些慈善业务。
这次,岑子妤来读书,薇薇安也要来。
对于她们来说,要进这个学院读书不是难事。特别是对薇薇安来说,她想跟岑子妤住一间宿舍并且保密至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来,薇薇安会准时报道。
她晚来,除了因为家族生意上的事,更重要的是周崇仕的去世。
他们还没有离婚,周崇仕去世,薇薇安再不在乎,也必须出面。这几天她都在忙碌,所幸不管是公司还是家族,都是有钱有势,第一时间将周崇仕运回,下葬,开记者招待会。
周崇仕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死于非命,所以并没有急着立遗嘱。因为他们没有子嗣,薇薇安是唯一的继承人。亏得双方的律师也都是手脚利索之人,两天之内搞定所有文件,薇薇安签完文件就赶来学院,正巧看见岑子妤坐在她的空床上若有所思,才有此问。
她的春风得意,与岑子妤的淡淡忧愁相比,反差太大。
太得意的人,往往也容不下别人太忧愁。
“你很不乐意见到我?!”薇薇安说话很直接。
岑子妤则是三思而后行。“我只是有点惊讶。”
“我们一直很有缘份的,不是吗?岑小姐。”薇薇安喊她岑小姐时,显得过于生硬。
岑子妤心知肚明,这是因为她们之间隔着宋景文。
岑子妤已经在考虑要搬走,她不想跟薇薇安住一起。且不说薇薇安有心结,她还是个疯子,心理有问题又容易冲动杀人的疯子,跟她住在一起,哪有安全可考虑。
就在岑子妤刚动这个念头时,薇薇安突然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愉快,真不好意思,岑小姐,那时候我有病。”
岑子妤惊讶万分,从来没有听到哪个个说自己有病的时候,说得这么顺溜,坦然得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她心理有疾病。
“我的心理医生说了,
除了要坚持吃药,还要做坦诚。向别人坦诚自己的病情是一个大的进步,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了还不知道自己病了!”薇薇安说这话时,两只琥珀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岑子妤,好像是在指桑骂槐。
岑子妤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也觉得不应该去歧视有心理疾病的人。想想她跟宋景文的感情深如海,可被活活分开,又被迫嫁给了周崇仕这种人渣,生活不幸福被压抑得生病,也是情理之中。
后来宋景文回国,所做的一切,薇薇安远在大洋彼岸,她件件知晓,哪件又不刺激她不伤她的心?
岑子妤面露愧疚之色,刚想道歉,薇薇安自顾自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