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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兰找不出其他话了。而且在视讯中面对面硬是要憋出些关心的话来,只为了让可能旁听的人以为他们关系确实密切。说句心里话,有点不容易。
如果周围有一堆人在活生生旁观,需要伊兰演戏,那说不定伊兰从语气到表情都能做到位。问题是,现在视讯中只有关离和她,旁人只有声音,存在的逼迫感不强,伊兰的说话内容可以到位,表情对着关离一个人,却无论如何都达不到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关心备至的程度,她只好草草问了两句,就说道:“早点休息。”
“你也是。”
挂断视讯后,伊兰再一次哀叹这次任务的艰巨性。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心,一会儿在猜测,霍斯北是否察觉到她的联络号被长期屏蔽,一会儿又在忧虑社区的安全性,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她时刻吊着一颗心,一夜都只是浅眠。
第二天,伊兰挤着通勤车上下班。一天工作下来,确实有些劳累,特别是每餐之后固定的餐厅清理工作,很耗费时间精力。等待大家用餐的这段时间也挺难熬,她独自在后厨干坐着,反而不如有点事情做可以打发时间,伊兰前一晚睡眠不好,坐着竟然昏昏欲睡。
许是出于对陌生环境的警觉,伊兰夜里依旧睡得不踏实。半宿后,她模模糊糊听到楼梯处有响动,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尖起耳朵听了片刻,来人脚步放得很轻,有种走一步停一停的感觉。
伊兰的心瞬间提起来,她估摸是关离回来了,又不是很放心,这脚步特像窃贼来光顾。
犹豫一瞬,她从床头摸索到微光灯,下床悄无声息地潜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
关离刚打开自己的房门,立即转过身来,伊兰举着微观灯直射向他的脸部,纵然光线微弱,关离还是眯起了眼睛,猛地把头一偏,幸好他心中预计是伊兰,因而没有第一反应就做出攻击的举动。
伊兰借着这一照,看清了果然是关离,握紧的拳头就松开了,微观灯也顺势往下,照在地上,没有再对着关离。
“蓝兰,”关离蹙眉问道,“我吵醒你了?”
“我睡眠浅。”伊兰也皱起眉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今天收工晚,正好又要盘点矿石。”
伊兰点点头,道声晚安,准备关门睡觉。
“蓝兰,”关离叫住她,“工作怎么样?”
伊兰虽然困倦,刚刚这一吓让她暂时清醒不少,她想着关离要了解她的工作进展,于是老实说道:“我这两天在餐厅里没看见多少人,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后厨,等大家吃完,我出来检查卫生情况,那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关离本意只是表达一下关心,毕竟伊兰才来,压根就没有指望她短期内有所发现,他是想问她是否适应塞米巴餐厅的简陋条件,结果伊兰向他汇报工作,他就趁机提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我们只是以防不测,不一定真的有事。”
“知道了。”伊兰再次点点头。
两人互道晚安后,伊兰进屋躺下。她听见关离打开洗漱间的门,开阖之间只发出细微的轻响。
按理说房子里多了一个人,她该放下心,即刻睡得安稳,可是不知道为啥,她的强迫症发作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尽管睡意朦胧,耳朵却还是等着洗漱间的门再次开阖。
塞米巴条件艰苦,样样物资都要远道运来,顶尖建筑师大概也不肯来,这房屋无论从布局还是隔音效果来说,真不咋样。
伊兰寻思着赶明儿找个机会,和关离委婉说一声,他要是再半夜三更回来,就按正常的步子走动,开门关门也可以放开手脚,声音半轻不轻地,更加让人提心吊胆。
还好关离动作不磨蹭,隔了不久就从洗漱间出来,紧接着他的房门关上了。
伊兰呼出一口气,踏实下来。大家都不容易,她暗叹,打了一个哈欠,蒙上被子,翻身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