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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而清澈的水面上,粼粼波纹随着那纤细而优雅身影的浮浅划跃而层层的荡漾开去。
两条长腿在水中轻轻踢腾摆动,腰身偶尔翻转下潜,柔软的不可思议,她的泳姿娴熟而不做作,几乎没有固定的模式和章法,然而却随心所欲的像是一条顽皮嬉戏的鱼儿,只要在水中就快乐的不得了。
据说人类天生就是游泳高手,人类的胚胎就是在母体子宫内的海洋发育成长,胎儿漂浮在母体的羊水环境中,接受着水的洗礼,而十六周的胎儿几乎已经能在“羊水海洋”中“花洋游泳”了,新生儿游泳的本能到六个月左右才会渐渐消失,然而这不能泯灭人类天生的亲水性,有很多人觉得,在水中的甚至要比陆地上更加自由快活。
“你也会发呆?”郁佑颜双手一撑翻跃到竹筏上,抓起放在竹藤椅上的大浴巾披在身上,奇怪的看了一眼乖手乖脚坐在那儿的憨呆可爱的小熊猫豆儿。
水面波动,带动竹筏轻轻的在水中晃动,那种似婴儿摇床般的舒适感让郁佑颜轻轻的吁了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从崖壁上飞溅下来的水珠如细雨雾般的飘染到身上,说不出的惬意舒爽,只让她觉得这一天的烦躁都瞬间消退了。
豆儿从人类发展史中回过神,看着她那副悠闲懒散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不满嘀咕道,“你还可以更享受点吗?”
郁佑颜抬头,水珠飞溅到她长长的睫毛上,清凉凉的让人心生愉悦,微顿片刻轻笑道,“嗯,如果有杯果汁就更好了,亲爱的豆儿小朋友,你可以帮我拿杯果汁来吗?”
豆儿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是来渡假的啊?还有我不是你的佣人。”话虽这样说,但是相比她疯狂冷淡的模样,它还是比较喜欢这样鲜活快乐的她的。
郁佑颜笑看它一眼,闭上眼不再理它。
豆儿见她这副样磨牙半天终是转身向小屋走去。
郁佑颜悄悄将眼掀开一条缝,看着它带着恼怒的笨拙动作唇角浅浅漾开。
过了会儿,豆儿才慢悠悠的挪回来,扬声道,“果汁没有,梨子要不要?”
郁佑颜睁开眼看它小毛爪子上托着的白生生的梨子,“凑和吧,扔过来!”
豆儿嘿笑两声,小爪子将梨子抛了出去,力道却堪堪小了几分,落到竹伐的一米处。
“你真不可爱!”郁佑颜起身,划动竹筏,将梨子捞起来,撩起浴巾一角胡乱擦了几下就放到嘴边大大咬了一口,梨皮薄脆,轻咬即破,清爽甜润的果汁瞬间溢满口腔。
你更不可爱!豆儿不满的在心里哼哼。
看着她仰躺在藤椅上,咬着梨悠哉闲适的模样,怎么也无法让人把那个不久前还用利器差点插入同学眼中的女生和眼前的情景联想到一起。
“我爷爷和我说过,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你听说过吗?”清风徐徐,就在郁佑颜意识迷糊渐渐睡过去时,豆儿那特有的稚嫩声音被风吹过来。
“嗯?”她睁开有些惺松的双眼,“你有对手了?”
“我没有对手,”豆儿否认道,“我想让你看看你的对手。”
“我哪有对手。”郁佑颜懒声道,身子又窝回藤椅上,似有所悟的感叹道,“难怪我的生活这么寂寞无趣,原来我的生命中连个对手都没有啊!”停顿片刻,她又怪声怪调的咏叹道,“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豆儿口里啃着的梨子差点喷出来,“我以为你很喜欢和那些刁蛮女骄横女作对手。”
郁佑颜如何听不出它语意中的讽刺,即使明白它是好意,然而她心中却实在生不出斗志来,只想就这样懒洋洋的,不需要用大脑,不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生活下去。
豆儿见她不说话,再接再厉道,“每天和这样的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计较,你不觉得会显得自己很没有格调吗?”
郁佑颜翻坐起身,认真打量了豆儿一样,疑惑道,“哎,你真的是熊猫吗?你是不是被施了什么诅咒或者魔法才会变成熊猫的?我是什么人,是你们打破禁锢的钥匙吗?”
豆儿气呼呼的看着她,“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郁佑颜见它这副无趣的模样,又懒洋洋的坐回去,“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格调的人啊,我应该有什么格调啊……”说到这里她桀桀怪笑两声,喃道,“我就喜欢这种没有格调不用脑子的生活,比起那些绵里藏针勾心斗角,这种直来直去的生活简直太爽快了……”最后几个字消失在唇齿间。
豆儿虽然没听清她最后几个字是什么,却感觉到围绕在她身上那种宁静闲适的愉悦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冷淡疏离,想到她的经历,不由也跟着沉默起来。
半晌才轻声道,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想法很偏激?有些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你为什么要选择最激烈的那种?”
郁佑颜转头看着它,“我没有选择最激烈的那种。”
“你明明——”
“我只是选择了最让我觉得痛快的那一种。”郁佑颜轻轻截断它的说教,“豆儿,我年龄不大,却经历了两种人生,我不想武断的否定自己变得愤世嫉俗,也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看破了红尘,可以处变不惊心如止水。”
微微坐直身体,郁佑颜把视线投向如银缎般飞窜下来的瀑布,“我只想活得像个正常人,普通人,可以虚荣,可以骄傲,可以肆意,可以犯错,可以拥有这个年龄人的一切负面情绪,也希望可以拥有这个年龄人的……最简单单纯的快乐。”
豆儿挪挪身子,“你……”
郁佑颜回头笑看着它, “小豆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的人生,这一次,让我自己做主好吗?”
水流激荡声中,她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却是那般的不容置疑,豆儿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起这个空间的主人来。
它心里其实是有些抱怨不满的,听爷爷说过每一个得到家园空间的人都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志向高远的利用空间去改变世界,改变未来;心性平和的也都利用空间努力的将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唯有她,自己所相守的这一任主人,那么怪异冷淡,空间于她的意义似乎好像只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卧室和可供她游泳的泳池,她没有雄心壮志,却也不心性恬淡,她的表现不像自己听爷爷说过的每一个空间主人那么可以琢磨,她没有像别人经历过一世的那种淡定从容,行事也完全没有章法,她就像是一个…一个…一个人,对,一个人,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人,一个按自己喜好行事的人。
豆儿愣在原地,对啊,每一个空间主人都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每个人都像是用模子印出来的一个样子,那世界还有什么乐趣?
“颜颜,我明白了,你的人生,是你的。”
郁佑颜没说话,轻轻闭上眼睛,然而唇边的笑意却淡淡的晕开。
豆儿终于明白爷爷曾对它的叮嘱,做为一个称职的空间守护者,它要做的,就是在她一路鲜花时,为她高兴鼓掌;当她脚踏一路荆棘时,与她相伴搀扶,却绝不可以用自己以为的好意却左右她的人生,尤其对已经被别人掌控过一次人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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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正好。
教室里,同学们趁着早晨的好时光都在握着书本大声的诵读着英语单词,以期加深自己的记忆。
沈天家走到教室门口,先看了看梁洁的空位,后又扫到了郁佑颜的空位,眉头微皱片刻转身离开。
待他一走远,教室里的诵读声啥时涣散了一些,大半的学生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了起来。
“哎,你知道为什么梁洁和郁佑颜今天都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