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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全接到家里保姆电话赶往医院的时候,妻子薛琳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只因救助及时,除了受了点儿寒气外,倒也并无大碍。吴大全一进去就看到自家请的小保姆眼里含着泪垂头坐在病床边,反倒是自己的妻子反过来一个劲儿的安慰她,吴大全脸色一沉,快步推门走进病房,眼内含刀一般射向保姆,后者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
“好了老吴,”薛琳拍拍对方的肩,笑着缓解气氛:“不怪小李,都是我非要去捡什么钱,没把轮椅停稳,这才掉进去的,幸亏一个小伙子从那儿路过,这不没事了吗?你一会儿可要好好谢谢人家,我听着那小伙子冻得直打喷嚏,可别感冒了就好。”
吴大全为自己妻子这种大度无奈地摇摇头,帮她掖了掖被角,神色这才缓和不少,便向着四周望了一圈,疑惑道:“那小伙子呢?怎么没看到他?”
刚说完,病房的门便又被推开了,有声音已经先于身体窜了出来:“阿姨,医院已经把药开好了,说您明天就能出院,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他还没说完,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吴大全,声音立即一顿,而后疑惑地扫向吴大全身后,发现自己没走错病房,这才浅浅松了口气。
吴大全已经笑着伸出手来:“多谢你啊小伙子。”
钟书远立即便有些不好意思,当即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见对方依旧伸着手,这才反应过来是要和自己握手,忙伸手握过去局促道:“没,没事,我正好路过,都是举手之劳,既然叔叔您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要离开,只是手刚触到门把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步子,而后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张单子来,递向吴大全,脸上的尴尬几乎遮掩不住。
吴大全接过一看,是张缴费单,当即笑了笑便将钱包掏了出来:“应当的应当的,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急就给忘了。”
钟书远拿了钱这才离开,吴大全重新坐回病床的床头,薛琳已经笑道:“多好的小伙子啊,也不知是哪儿的学生,我都忘了问人家,要是改天见了,可得好好谢谢。”
吴大全这才有些意外,刚要说什么,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指向不远处的椅子笑道:“放心吧,肯定能再见着。”
薛琳一看,却是那小伙子忘在椅子上的外套,为了救她而被湖水浸的湿嗒嗒的。吴大全已走过去,从这外套兜里掏出一个浸了水的手机,一个手机费的缴费单,还有一个工作证。
打开,竟是费广袁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
下意识地便蹙了下眉。
但昨晚钟书远接到的传真其实并不是法院发到事务所的,而是桓妧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有关方佑祥被回避案件要换律师的事还并未发生,因此哪怕看到这张工作证,吴大全也没有往“阴谋”上去想,只沉吟片刻便给自己的助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买款手机,这才将钟书远的东西重新放了回去。
费明泽接到吴大全的电话后,直愣了三分钟,不知这煞星又要找自己什么麻烦,索性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去了法院,却没想一进吴大全的办公室,对方竟直接给了他一个洗干净的男装外套,以及一个未拆封的新款苹果手机。
“这是?”
“你们事务所,是不是有个叫钟书远的小伙子?”见费明泽不解地点头,吴大全便指了指他怀中的东西道:“那就对了,这个还给他,还有帮我谢谢他,告诉他如果有空就来我家坐坐,他阿姨一直想请他吃顿饭。”
费明泽这下更懵了,不明白钟书远何时和市里这个最难缠的法官扯上了关系,刚想打听着问问,吴大全就已不耐烦地挥了挥自己的手:“行了没事了,你走吧,我还得工作。”
费明泽顿时就又有了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待他从法院出来,打电话问了句人事部有关钟书远的情况,便直接开车去了他住的地方。
钟书远请了四天病假,费明泽开车找了半天才看到上面登记的地址,是处都快跑到市区外的廉租房,一套房子才不过三十来平,只有一室一厅,加上灯光又暗,屋内还没有空调,费明泽一进去就被冻得一个哆嗦,再看看披着被子一脸怏怏之色的钟书远,心里竟无缘无故产生出一种,这小孩儿也不容易的感觉。
“我来给你送东西,”费明泽把手上的衣服和手机递给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到:“你是怎么认识吴法官的?”
“啊?”钟书远愣了愣,再看清手上的东西后方才明白他再说什么,不由反问:“法,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