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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瑕到底送了欢哥儿跟着曾培严念书,曾培严使人来问瑶光,瑶光不置可否,只那话回他:“先生收徒并不需学生家长多嘴,先生自便即可,若是添人,小瑞的束脩便需减一些,方才公平,”毕竟一个先生教一个学生和教两个学生还是有些区别的。
据说曾培严听了,眉头皱了一整天。
瑶光的心情很好,做针线的时候,嘴里还轻轻的哼起了小调。
一旁看书的郑钧支愣着耳朵仔细地听着,那调子轻轻的,听在耳中若羽毛拂过一般有些微微的痒,心里却熨帖无比。
瑶光咬断线头,把做好的棉裤细细地叠好,放在一边,抬头去看郑钧,轻笑着问道:“你是在看书吗?”
郑钧扔下手中的书,长臂揽过阿瑶靠在他的胸前,亲亲她的额头,轻笑道:“被你哼唱的小调迷住了,再唱一遍,你从来没唱给我听过!”后一句话竟带着浓浓的酸醋味道。
瑶光靠在郑钧怀里,听着他胸膛里稳稳的心跳声,目光飘散,声音里也带着对往昔的怀念:“是幼时祖母哄我睡觉时候哼唱的调子,那时候年纪太小,只记得调子,究竟有没有词,词是什么却是忘了,好听吗?”
郑钧很肯定地点头:“很好听,听着心里熨帖。”
瑶光仰头笑道:“那以后再唱给你听!”
郑钧宠溺地捏捏她的脸,笑道:“你今天心情很好!”
瑶光点点头笑道:“嗯,很开心!”说着还低头思考了一番:“这个世道最是讲究孝道,当年祖母给我启蒙时都用的是孝经……”
她的眼眸里满是嘲讽,“我自来聪慧,有些记性,生母自来厌恶于我,生父视我如无物,下人们当面捧着,背下骂着,嫡兄漠视,便是庶妹也常仗着姨娘父亲的宠爱过来踩一脚,当着父亲的面,扮扮柔弱,抹几滴眼泪,父亲拉着他的小手,转身而去,直到我刻意的在他们给祖母请安的时候躲开才好些,祖母想是怕我做些不好的事情出来,总爱拘了我在房里念书看书,背孝经给她听……
祖母自来疼我,便依了她的意思又又何妨,毕竟那两个人再有不对总是生了我,左不过是十几岁上便要嫁人离了娘家,最多不过是少些来往,离了他们的眼也就是了”
说着瑶光轻轻笑出声来,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被她蹭在郑钧的脖颈里。
郑钧默不作声,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满含温情地看着怀里心情转坏的人儿,把她搂得死紧。
半响,瑶光轻拍他的手背给予安慰,接着说道:“自小,总是这样安慰说服自己,虽能做到不闻不问,这心里总有一股子郁气难消。”
说到这里,瑶光又轻笑出声来:“得知他们过得不好,各有难处,幸灾乐祸虽不大好,这心里总是抑制不住的欢快,是不是心眼很坏?”她仰着头去看郑钧的表情,一丝也不放过。
郑钧墨黑的眼珠深深地望着她,转而唇角上扬,欢快自眼眸中倾泻而出,低沉的声音里同样带着笑意:“我原本还打算着将来战事了了,进京以后,若是出手整治一二,会不会惹你为难,如今看来,我们果然是天作的因缘,心有灵犀,不点儿而通呢。”
啊?瑶光愕然,随之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无声地笑,呜咽地哭,原来他都还记在心里,那些来自娘家的苦,难言的怨,难解的恨……他都替她记在心间……
郑钧轻拍着她的肩膀,搂着她,任她肆意……
久久之后,瑶光红着眼睛,吸着鼻子,闷闷的说道:“衣服脏了!”
郑钧笑道:“不碍事,小瑞和小玮并不在的!”没人看见,不丢人!
瑶光扑进他的怀里,细嫩的手指掐着他腰间的软肉,狠心一捏,如愿的听得一声闷哼,才志得意满地松了手仰头看他。
郑钧失笑,揉揉她的发,仍旧抱入怀中,别说掐一下,只要她高兴,便是掐一块又有何妨。
瑶光心里一片平静,是真的平静下来,那些过去的人和事真的过去了,娘家也只是娘家,若再相见,生母便只是生母,她的好恶再与她没有任何干系,认她只为儿女夫君免受非议,至于她是厌恶还是喜欢,已经与他无关了,至于些个庶妹姨娘之流,不必来往便可,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也好,她过的好,想必在那些人眼里便是大大的不好了,他们既不好,她又如何能不好呢?
……
进了十一月,阳城的冬天才算真正的来了。
有风的时候,那寒风刮在脸上,刀子一般,脸上割得生疼。
没风的时候,干冷干冷的,冻得骨头疼。
小瑞每日要去城守府跟着曾大人念书,虽说来回都坐车,毕竟不如家里,瑶光给他穿了一身棉衣棉裤,并一件兔皮小坎肩外头罩着厚厚的棉布袍子,脚上穿的是鹿皮高帮棉鞋,临出门时候,瑶光还给披了一领带风帽的貂皮里子锦缎绣同色云纹斗篷,直将小家伙穿的圆球一般才放他出门。
素心在一边笑道:“夫人你没看,小瑞上车时候都撅着嘴呢!”说着,掀开帘子。
瑶光边往屋子里走,边笑道:“怎么没看到,就嫌我给他穿的多呢,等一会出去冷风一吹,就知道多穿的好处了。’’
素心放下帘子笑着跟进来,说道:“别的倒还罢了,郭夫人给小瑞做的鞋子却是真真的好,在外面行走玩耍再不会冻脚的。”鹿皮做的鞋面,里面还絮了棉花,最妙的是脚底下的鞋垫子也是大毛的,一双鞋子配了好几副大毛的鞋垫子,即暖和又方便更换清洗,便宜的很。
瑶光点头说道:“别处倒还罢了,在这边城,郭大嫂做的鞋子最是合适不过的。”细细地看了郭大嫂送给小瑞的鞋子,她照着样子也给夫君和兄长做出两双来,“到底不如郭大嫂手巧些,还是不够厚实。”
素心拿过瑶光做好的一只鞋子,仔细打量一番:“奴婢觉着还是夫人的女红更胜郭夫人。”郭夫人的女红和边城多数妇女一样,只是针脚细密,实用耐磨而已,绣花什么的就不行了,勉强绣出来也呆板的很,远不自家夫人绣出来的鲜活。
瑶光着手做另一只鞋子,“在咱们阳城,尤其是军眷们,绣不绣花,绣的好不好都在其次,最最要紧的是结实耐穿,暖和舒服,郭大嫂做的鞋子再好不过了。”
素云掀帘子进来,接口笑道:“这个奴婢倒是知道,郭夫人做的鞋子在绣庄卖的极俏,要价也比别的要高出许多,有价无市呢!”
素心嗤笑道:“可笑那李校尉放着郭夫人这样的好人,小玉梅那样乖巧的姑娘不要,却……”
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说到底郭夫人再不能生育,李校尉又想要儿子传承香火,若在别家买个妾生个儿子也就是了,郭夫人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况且还有那样的婆母,纵有再深的情谊只怕也被磨平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