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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在师兄弟面前,她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就算在大师兄面前偶尔露出些窘相也是极少的,再者师兄是师兄,不会同她计较,怎么在白允面前她却这样。
林挽香自责了一阵子,便真的去了大师兄的院子。
她原是想为早上自己说话的态度道歉的,然而大师兄却好似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依旧如故的招呼她喝茶。
林挽香的心情于是好了很多,与苏瑾合计了一番,打算明日就去白允的药铺和酒楼里打听消息。
次日一大早,得知林挽香和苏瑾要出去,阿宛便吵闹着说身上好了许多,要同他们一道去。
他们二人被她闹得无法,只得答应了她同去。
出乎意料的是,白允不仅依照约定同意他们去他的药铺和酒楼收集消息,还道自己许久未去查看底下的经营,竟亲自陪同他们一起去。
于是在白允的带领下,他们先到了药铺里。
白府的药铺和别家的不同,不仅卖药材,还在堂内设有郎中为需要的人诊病。
这样一来,每日里便有络绎不绝的人来诊病。
加之近日白允亲在到药铺里来,更是吸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
这时候林挽香和苏瑾才知晓,原来白允并非只是略懂岐黄之术。
听闻他早些年还曾在药铺里坐诊,专门看些别人看不好的疑难杂症,一时名声大噪,令不少人千里迢迢赶来治病。
只是这些年,他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才渐渐平息下来。
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难怪这般倨傲,倒是有倨傲的本钱,林挽香禁不住这般想着。
到了药铺里,实则白允也没有坐诊看病,径直领了林挽香和苏瑾到一旁坐着。
而后在一处垂着丝帘的隔间给阿宛备了卧榻,又怕她受了风,着人取了毯子来捂着,当真是无微不至。
这一切,林挽香都看在眼里。
他扯了扯苏瑾的袖角,小声问道:“大师兄,最近阿宛是不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苏瑾原本专心关注堂上的情形,被她这么一说便转而看向阿宛。
此时白允正坐在床榻边对她嘘寒问暖,端了一路温着的药,一口一口喂她饮下,而阿宛也不像过去在蓬莱时朝着不肯喝药,十分乖顺的就这白允的手饮了,脸上笑容灿如桃李。
苏瑾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倒真是不一样了。”
“阿宛……该不会是动了凡心吧?”片刻之后,苏瑾忽然恍然大悟般道。
林挽香只是看着那半透的帘子后两道身影,却也不答话。
苏瑾便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倒是可怜了白公子,倘若对阿宛也有心,可阿宛只是个傀儡,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白公子?”
“先别告诉他吧。”林挽香却道:“我从不曾见过阿宛这样高兴过,既然已经注定了结果,且让她有这片刻的开怀也好。”
见林挽香这样说,苏瑾不禁叹了叹,随后却又诧异道:“说来奇怪,阿宛只是个灵,这些修为连妖都算不上,竟有了凡人的情识,这实在解释不通。”
片刻沉默后,林挽香忽而幽幽道:“都说灵是没有情识的,可看看如今的阿宛,那日你说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爱撒娇了,我突然觉得师尊在取走我的八字和气悉灌注到阿宛身上时,好像也一起带走了一些别的东西。”
她说着这些话,竟好像携着许多哀怨。
苏瑾不禁更加诧异,却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莫要多想,师尊怎会犯这样的错误,自小师尊就对你格外严格,你也因此格外执著于提高修为,定是你一心想着要求道,所以才会如此。”
苏瑾说了这样一番话,林挽香的心下却也好过些许,便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堂中。
然而整整一天过去,来看病抓药的人络绎不绝,排队等候时,那些病人和亲属们也常天南地北的聊着些新鲜事,可惜这些事中没有丝毫涉及那魔物。
待到傍晚时该落门的时辰,林挽香和苏瑾不禁都有些失望,叹道:“看来今日又是一无所获了。”
白允则扶了阿宛自隔间出来,礼节的安慰他们道:“不过才第一日,二位也不必气馁,明日我们再去酒楼里看看。”
正在说话间,药铺的门口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请问白公子在吗?”
落门的伙计便应道:“今日已然过了关门的时辰,白公子正要回府,还请明日再来。”
怎料门口说话那人却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竟以哀求的语调道:“白公子若还在铺子里,就请白公子为我闺女看一看吧,求求你们了,救救我闺女吧。”
“让他们进来吧。”已然准备起行的白允却是对落门的伙计道。
那伙计连忙应了声,放下手里的门板,迎了那一对父女进来。
然而,当那位带着纱帽的妙龄女子入到堂内后,林挽香和苏瑾却是同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