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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卓洪早先也有了解何氏集团的,又是相邻的城市,他年纪比何非鱼大上十二岁,上位者气度稍微收敛,但他显然也有些意外何氏的继承人何非鱼居然也非同一般。光是对视,他都有种碰上对手的感觉,同她秀美雅致的外表颇为不同。
交谈之间大家都很有分寸,真正用餐的动作很少,饭桌上并没有资料拿出来,都是相互试探的对话。对方是做药材企业的,同国外合作,时常需要海上运输药物。全靠各自几张嘴,然而大部分时间里都市安卓洪带来的人同何非鱼这边的人谈话,赵深君作为她的秘书也负担起这一职责。
除了他们,安卓洪便同何非鱼小聊几句,无一不是评价历城的发展,江枫渔火,还有这桌上的菜色。
“我会在历城住一个星期,届时还请何总赏脸,带安某人领略一下历城风光。”
何非鱼自然道:“赈市同历城相邻,据说安总老家也在此处,说领略太过了,不如说是回忆家乡?”她微微一笑:“旧城的风光依在,安总可以慢慢欣赏,有哪里需要我手下的人定然会安排妥当。”
安卓洪愉悦点头,心里倒是意外对方居然能把他这点打听的清清楚楚,但他并不反感他爷爷辈确实是历城乡老大夫,后来举家迁移到赈市才开始发迹。回忆家乡……倒也不错。
在另一边赵深君将鸿程药材企业的人进退有度的逼迫下,对方的人终于暂停歇息了,张星作为前辈和对方碰酒时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对方的人也是豪迈性子,商业上对话虽急了点儿,但气度上也不差,都来碰酒,赵深君也不免俗被灌了好一些。
何非鱼是女人,一帮人不好灌她酒只得对着她带来的人了,安卓洪收回下属那边的目光同她道:“你有位得力下属,姓赵?”他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历城同何氏交好的就有赵家,难不成他是赵家的少爷……后起之秀,应当是了。”
旁人可能不懂,但安卓洪这样的人却是看得出来的,从小在什么环境里受到什么教养,通身的气度和言谈举止就能看得出来。他可是有分心神去关注过下属刚刚被逼迫的一时哑口无言的情况。
历城的冬日来的很快,何非鱼同赵深君都换了骑马装,已经陪安卓洪刚骑马跑了几圈,整理了下手套下马。
安卓洪赞叹道:“二位的技术都不错啊,今日也叫我尽兴不少。”
何家很早就给何非鱼和赵深君安排过马术课程,这是社交中之一必不可少的技能,他二人都一身蓝白色装束将清丽俊美的容貌显得多了几分英气。
这边何非鱼同安卓洪交谈,赵深君接了一个电话走过来,附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码头那里出了意外,有三个学生在那里溺水了。”
他微垂的眼眸叫人看不出他眼中的凝重,何非鱼一直面带微笑,闻言点头,朝安卓洪说了几句,对方这几日都有他们陪伴,在历城也体会不少乐趣,并不在意他们此刻有事要处理离开的事情。
换好衣服之后二人坐在车里赶到人头马,被负责人和朝墨接进屋里,站在窗户前,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事发地点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由于及时疏散,除了三个学生的亲人家属以外,就是警方的人了。
他们得在记着闻讯赶来之前将此事处理好。
何非鱼转过身来,看向一脸忐忑的负责人。赵深君首先开口:“具体情况是什么,怎么发生的,是人为还是意外,监控调查有出现结果吗?”
这一逼问让负责人连连点头:“就在早上六点的时候,这三个学生偷偷莫入我们的管辖区,天色还暗着的,监控上显示第一学生先跳进水里,还穿了泳裤,三个人一个背包。后来溺水了其他两个学生去救他,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呼救,等到我们的人发现的时候三个孩子都溺水了,就上来之后其中两个学生已经没呼吸,还有一个正在抢救。”
从这段话里他们都可以得出这事可大可小,有些人一直想在码头这里冬泳,因为水深、冰凉更刺激,但是规矩在,不会放他们进来,没人赶违反规定,但是这三个学生胆子太大了。
冬日的早晨空气都散发着寒意,画面更是乌黑的,只有将近七点才会剥开夜幕,袒露出亮光。
本来这件事还不难处理,但问题在于这三个人的身份敏感,还是学生,责任更大在人头马这边。早晨的工人起得早,门卫最先去食堂用饭,就这么一个间隙出事了。
“还有呢,和当事人的父母有接触吗,他们要求怎么解决。”赵深君接着问。
朝墨在他们来之后送上楼便去同警方的人沟通了,此时带了警队队长,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们要求我们负全责,情绪十分激动,现在还在安抚中。”他说完看看何非鱼,同他们介绍:“这是林警官,他来了解情况。”
林警官一眼看去,这屋内除了自己身边最出色这个男人,最吸引目光的还是气度不凡站在窗户那的一对男女。目光朝下,可将事发场地看的一清二楚。
“目前为止两个学生溺亡,家长情绪十分激动,另一位学生已经在医院抢救,他的父母表示人没事并不会追责于人头马。其他两位学生家长在情绪激动之下说出要人头马负全责当然是不理智,我们会和他们详细沟通好。我需要你们提供一份监控录像给我,并且在这件事没解决之前,暂时就不要对外开放码头了。”
林警官示意跟他来的徒弟去找人头马的负责人,自己则同何非鱼等人交谈。
“何总、赵秘书,幸会幸会。”他伸出手。
“你好。”何非鱼回握过去,并且表示:“这件事解决之前,将由何氏的公关出面,当事人的家庭有什么赔偿要求可以提出来,希望能尽快和平解决此事。逝者已逝,还请他们坚强起来。”
林警官:“何氏集团名誉一向不错,您作为总裁能这么体恤受难者父母我也感到很欣慰,事情会向好的方面发展的。”
然而临近中午的时候,其中一位学生的母亲情绪一直无法缓和下来,太过激动,竟然要冲上楼找人头马的负责人麻烦。因为有人拦住,这位母亲哭天喊地的奔向了儿子溺水的岸上,她的丈夫也开始激动起来,同警队的人纠缠起来。
“放开!你们放开!”男人激动的脸都红了,扯着警队人的衣领。
女人则被人拉着回来,女警在一旁安抚她,她激动的什么都不听:“赔我儿子,我让他们赔我儿子!”她哭喊着:“我儿子还那么年轻,他才上初中啊怎么就这么死了!”
何非鱼走下来,有人看见她了,没了声音让开路来。赵深君突然拉住她的手:“你别去。”他注视着她。
“他们需要安抚,如果一直闹下去,社会舆论也会偏向他们,不利于何氏。况且,失去亲人的痛没人比我更清楚,太意外,太无防备了。”
她的话让他想到她十四岁刚失去父母的时候,红肿的眼睛,每个夜晚哭着惊醒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让他安安静静的陪在她身边,能不说话的坐一个下午,什么也不做。
然而赵深君在得到她的回答之后也跟了上去。他没忽视掉在看到他们出现之后,当事人的父亲仇恨的眼神,他怕有什么意外。
当何非鱼站到那位掩面痛哭的母亲面前时,女警在队长的示意下更加小心照看她了。通常情况下,失去亲人的人会将仇恨投放在旁人身上,身为何家的掌权人,这位女总裁更会被当做他们泄愤的目标。
只是看来她还是有理智,也不是单独前来。
何非鱼蹲了下来,风衣沾地也无所谓,更多了分优雅的潇洒。她将口袋里的手帕递给那位母亲,温言安慰:“请您节哀,在这场意外之下这样的结果我们双方都不愿看到,在事情发生之后还请你们坚强起来。”
那位母亲抬起头来,见到她来安慰还没反应过来,忧伤和激动的情绪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接过了手帕擦着脸上泪水,然而她的丈夫也爆发了。
他甩开了拧着他的人,脸色凶狠吓人的冲过来,赵深君第一时间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肌肉紧绷,只要对方动手,他就会护住她。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句没事就行了,那我儿子的命怎么算?!我养他这么大,十几年吃吃喝喝上学校,我那么辛苦干活是干什么,一句节哀就成了吗?!要么给我儿子赔命,要么你们负全责我告诉你们,要是敢仗势欺人我就报道给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