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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振依然在透过传达室的玻璃看着午轩,并没吭声,只是周身的气压却低了几个层次。
林肖暗暗道苦,心里把那安装窃听器的保镖骂了一顿。
传达室里。
老大爷看过午轩的学生证后,一指身后的木架子:“包裹在那儿呢,拿走吧。一个什么公司的员工说他老板感谢你爷爷帮忙,专程送来给你的。”
一边的小孩儿吱溜吱溜的舔着冰棍儿,满眼好奇的看着午轩和包裹。
午轩根本不必打开包裹,灵觉稍稍一扫,便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电脑,整套文具、玉坠、体育馆年卡。贴心型的……他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只点点头问道:“我直接拿走?要签收吗?”
老大爷很豪迈的摆摆手:“不需要,走吧走吧!”又坐下拿着扇子呼扇,看样子急着继续听戏。
午轩说:“那我给那员工留张字条吧。”
老大爷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呶,这儿有笔。”
午轩走到桌前拿起签字笔,从兜里取出一张“抵灾符箓”,在背面写着:“有心了。不必。”
他把那张“抵灾符箓”放在桌上,向老大爷道了声再见,单手托着包裹走出了传达室,还随手把门关紧了。他还没走出两步,果然立即隔着门听到了唱戏的声音。其实传达室的门不怎么隔音,老大爷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样子,也没谁真的来管他。但他好像乐在其中。
午轩站在传达室门口,低头看了看包裹,转身要回学校。
石振坐在车中安静而仔细的看着他,脸上也没有多么明显的神情。
午轩脚步顿了顿,却又转身过来,走向校门口。学校的铁网大门是锁着的,旁边的铁网小门却仅仅是虚掩着。他开了小门,走出了学校。
石振的座驾正对着小门,见他出来,不禁愣了下,心里忽然涌起一层波澜。
林肖则悄悄皱了皱眉。
午轩并没有走向石振的车子。他走出学校小门之后,走向学校另一边距离校门挺远的皮包店,与一个刚好从商店里走出来的青年擦肩而过。那青年拿着崭新的黑色单肩皮包,随意的瞥了他一眼,走出去沿着街边行了一阵,然后转进了巷口,到巷中再拐一次,才有一辆灰色的沃尔沃汽车停在那里。
午轩在与那青年擦肩而过的时候,已经在他后颈皮肉里烙下了灵觉标记。他走进店里,买了个登山包,把手中那个比手提电脑稍大一些的包裹装进了登山包里,背在背上,走出去重新回了学校。
石振沉默的看着长子就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拿着他送的礼物走过去,又背着登山包走回来,然后走进学校逐渐远去,步伐又轻又稳,与他擦肩而过。石振心里掠过一层微妙的怅然,这还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距离长子这么近,他其实暗暗期待了很久,可现在见了,却更感觉心绪沉重。
慢慢的,午轩的背影消失在学校中,石振依然倚着靠背没动,久久不发一言。
林肖则松了口气,还好没出意外。他悄悄看了石振一眼,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的想:以后您习惯就好了,多年没能见面,冷不丁近距离见到长子,难免情绪波动大一点,没事儿的。
“把小轩写的字条拿过来。”石振恢复了平常的沉稳,淡淡的出声。
于是,那名刚刚才小跑着绕了一圈儿的保镖再次扮作匆匆赶来的苦逼员工模样,去传达室里从老大爷手中把纸条取了回来。三辆车一起开动,到了远处,那保镖才将纸条送到了石振手中。
除非有“灵觉”本质远远高出午轩一大截的修行强者站在石振身边,否则不会有人察觉到:那条在保镖手中稀松平常的纸条,石振刚一接触到,纸条上面就倏然涌现一蓬符印,那些符印瞬间无声无息的没入石振手中——抵灾符箓,持续三个小时,可以为承受符箓的人抵挡一次普通的肉-体伤害。
符箓被激发后,午轩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心道,只当是为包裹付钱了吧。
而另一边,那名被午轩烙印了灵觉标记的青年刚一上车,就连忙催促:“快回去,州少等着看。”他之前已经把他用超级像素摄像头拍摄到的相片用彩信传给了曾州,曾州令他多拍一些带回来。
很快,两辆灰色沃尔沃汽车再次重逢。
那青年下车,匆匆将相机递给曾州。
曾州一言不发,调出相片,或快或慢的查看,一边查看一边听着细心的属下说明当时情况——他知道石振周围虽然没有神秘的修行者跟随,但是内功强者却极其厉害,那种强者对气息也十分敏感,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的亲自去看,只能派了比较细心的属下过去——现在他一面听一面看,心里迅速的补充连贯:一个男生,十三四岁,来到校门口时,石振也把车开到了校门口……
曾州看得目光越来越亮,突然目光死死的盯住一张照片。
那是午轩走向皮包店时的面部特写,五官被拍得非常清晰。
曾州仔细审视,又急声命令跟班小弟用电脑搜找出石振的照片。然后他屏住呼吸,极度细致的对比着两个人的五官,再仔细分辨一下那男生的年龄……他心中一个念头急剧清晰,脑海中也像是炸开了似的闪过剧烈的亮光,他猛地脱口而出:“他就是石振那个早已‘夭折’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