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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霄此时已不知该怎么办,他想哭,想喊,想哀嚎,说自己不想死,说他还想活下去。可是说给谁听,又有谁能救他呢?无所适从的卫霄心烦意乱的踢出一脚,也不知要踢什么东西,是纯粹的死前的发泄,还是对命运的痛斥。
轰隆隆——!
什么声音?
面临死亡的时刻,每一点动静都会让绝境中的卫霄心生期盼。卫霄循声望去,竟瞧见本是死路的断壁处正缓缓上升,露出了一道口子,正容一个人趴着通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险些让卫霄高兴的不能自持。卫霄记住了先前迟疑的教训,眼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往断壁处狂奔。
抬腿、抛伞、疾窜、弯腰、推包、俯身、趴跪、翻滚……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根本看不出卫霄的腿有过伤残。卫霄扭着身子滚到山壁的另一面,刚要松一口气时,却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后脑勺正贴在自己的背后。未及卫霄反应,那脑袋卒然一百八十度折转,头颈扭成麻花,稀疏的发丝间露出沈亦那张鬼脸,一条条蛞蝓在她撑到极致的口中蓄势待发。
就差这么一点……还是逃不过吗?
涨大到恶心的头颅几乎与卫霄脸贴脸,卫霄的心刚一腾飞又遽然急坠,眼看在劫难逃。不料,砰的一声,石壁在卫霄眼前猛地一沉,紧挨着卫霄掉落,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山石扫过脸颊和睫毛的触感。而就是这突然的坠落,刚巧把沈绎碾压在厚重的山壁之下,。
石壁的回落,使得整个空间为之震动,却也把卫霄的心震回了原位。卫霄憋着的一口气泄了,他颓然地仰躺于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可能是万万没想到霉运缠身的自己几经波折,最终却能死里逃生吧。
不过休息了片刻,卫霄便重新打起精神,卸了背包脱下外套查看,在如今的境地下,片刻的疏忽都是致命伤。待卫霄检查妥当,在确定没有任何一只水蚰蚰藏匿攀附后,又赶忙环顾眼前的存身之所。
对周边的环境,卫霄从石壁底下滚出来的刹那看过一眼,仰躺着喘息的时侯也大致扫视了一下,仍是个山洞,卫霄虽没抱以期望,但心下的沮丧仍是不问可知。卫霄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贪心,但人就是这样,危险之时但求活命,得了性命又想要其他的福利。
卫霄轻叹了一声,端详起面前的洞穴。山洞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围绕的山壁平滑却不发光,呈暗淡的青绿色。卫霄凑近细观,壁面干燥没有苔藓植被覆盖,亦没有生长照明的植物,所有的光芒都依赖于三十丈高处射下的光线,卫霄仰视之时,只觉得洞顶十分的耀眼,好像望着太阳一般。
特别值得留意的是洞穴的底部,俱是平坦的山石,但好似有一柄无形的刀刃,把地面割出一道道的裂口,使它犹如一个不规则的围棋底盘。奇怪的是,有的石块就像棋盘中的方格,明明四边都被割裂了,却还是牢牢的固定在地表,没有下陷也没跌落。
卫霄不想靠着压扁沈绎的断壁,对另一头的水蚰蚰仍心有余悸。因此,虽觉眼下的洞穴空旷的吓人,但还是提起了行礼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卫霄贴着山壁走,不敢去踩那些四边都被镂空的石块。但路过之时,卫霄试过抓着提把把蛇皮袋放在石块上,石块纹丝未动,不知是重量不够,还是底下有支撑的东西。
沿着山壁走了大半个圈,卫霄终于找到一处相对而言较放心的地点。此处没有贴着石壁,稍稍离开两米远,但脚下地面的石块却是与山壁连成一体的。卫霄放下背包和蛇皮袋,慢慢蹲下席地而坐,他倚在提袋上听着洞里若有似无的风声,感觉有些寂寥,心中更是忐忑。
前天他从通道内掉入蛇穴,当时虽然惊惶,可总归还有沈绎一块儿承担恐惧。可现在,这么宽阔的地方,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坐着。那份不安感,深深的渗入他心底。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卫霄挪过半个身子小心地探向裂缝处,侧着脑袋俯视开裂的石缝。缝隙几乎可以塞入一个拳头,但因为石块很厚实,裂缝切割的角度又刁钻,看不清其下的情形。只是把手放在缝隙处,可以感到轻风的流动,以此能确定下面确实有个不小的空间。
要是这下面有虫啊蛇啊什么的,沿着石缝钻出来怎么办?卫霄觉得用观察环境来调节情绪的方法极为失败,不仅没有缓和心境,反而加重了心理上的负担。幸而卫霄一惯被生活压迫,对什么事都比较看得开,愣愣的坐了片刻后便不再胡思乱想。
时下是七点二十分,从昨晚午夜沈绎发难到此刻,已经过了七个多小时了。卫霄很累也很饿,他拉开背包,取出矿泉水喝了两口。之后,吞下三块蛋烘糕,又加了一小根火腿肠。卫霄不准备再过度的节省了,生死无常,万一他下一刻死去,千辛万苦省下的东西又便宜谁呢?
吃完早餐,卫霄依旧把蛇皮袋当枕头,抱着背包入睡。要是卫霄有选择,他也不愿闭上双眼冒这个险。无奈的是,他不是铁打的,为了或许存在的一线生机,必然要养精蓄锐,只好暂时把安危托付给老天爷了。当然,若是在睡梦中遇险,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啪!”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梦中的卫霄猛地张开眼。他在这个洞里已经待了四天了,周围的山壁只要他抅得着的地方都试过了,却没有找到出口。也许机关设置在地面中心处那些仿佛四处不着力的石块上,可卫霄不敢上前,怕一脚踏上去就掉入深渊之中。结果,就这么胶着着,至少在没有食物危机前,卫霄是不会逼自己打破这种僵局的。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
“你滚开,这里不用你多嘴!”
这不是司机李师傅和贺父的声音吗?他们在什么地方?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