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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沈惠茹跺了跺脚,欲娇声辩解,中年美妇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快步走到慧莲面前,双臂一展弯腰抱起卫霄,慈爱地注视着臂弯中的孩子,一手托住奶瓶,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我的宝贝外孙长得可真好,白白胖胖的,也多亏你们照顾的好。”
“当不得夫人的夸,我照顾好小少爷,是应该的。”慧莲微微欠身道。
中年美妇睨视着慧莲打量她的神色,嘴上却仿若随意的说道:“我这个女儿年轻不懂事,有些话,你们听过就算了,可不要放在心上。”
慧莲温顺地站于一旁,低眉顺眼道:“少夫人怎么会说错话呢,夫人说笑了。”
她是什么意思?方才自己的话里,有哪一句讲惠茹说错话了?中年美妇的笑容一僵,随即又舒展开来,再次冲着慧莲夸赞了两句,之后示意她退下,要和女儿叙家常。
啪哒。
当房门合上那一霎,中年美妇带笑的脸色急转而下,看着旁侧不知事的女儿,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住暴怒的情绪,低声骂道:“你疯了么!让她们都不要跟孩子说话,这样的话你居然都在明面上说出来?你就不怕被君耀他们知道啊?”
沈惠茹朝中年美妇怀中的卫霄翻了个白眼,才冷哼道:“这些话我早说过了,都那么长时间了,君耀还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中年美妇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怒斥道:“说不定,他对天傲越来越好,就是因为知道你……”
“不可能!”沈惠茹拍了拍臂弯中的女儿,不耐烦地插口道:“君耀他那么忙,哪里会知道这些小事?”
中年美妇颦眉道:“你不是说,他每天晚上回来都会听女佣说一天里怎么照顾孩子的吗?”
沈惠茹撇了撇嘴,咬了下唇瓣道:“每天这个时侯,我都坐在他旁边,有谁敢乱说话?她们可是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要是敢乱来,立刻就叫她们滚出去!”
“话不是这么说。”中年美妇劝解道:“你能保证一点差漏都没有吗?凡事都不怕一万,而是万一。”
沈惠茹斩钉截铁道:“没有万一!他现在三岁了,都不会说话,也没人说有什么问题。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那么喜欢这个小兔崽子,早来找我了!”
啪!
“妈?”沈惠茹不敢置信地抚着抽痛的脸颊,凝望着扇了她一巴掌的中年美妇。
中年美妇慢慢放下扬起的胳膊,怒目而视道:“小兔崽子?这话是谁教你的?你的教养呢?你别忘了,你嫁进的是有头有脸的闻家。而且,还是下任家主的妻子。有多少人想抢你的位子,你知道吗?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呢!一个弄不好,你就得让贤,你愿意吗?”
“妈。”
瞅着女儿泪眼婆娑的憔悴模样,中年美妇终于不再厉声责呵,只是沉声叮嘱了一句。“从今往后,最好别让我再听到你说粗话。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中年美妇说罢,转身把卫霄放到小床上。稍息后,方平心静气地回转,吩咐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什么好哭的?你听我说,等几天,把刚才那个女人辞了。”
“你是说……惠茹?”
“我哪知道她叫什么,就是那个说夫人不会说错话的女佣。话里有话,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人不能用。听到了吗?”
中年美妇瞪视着以手拭泪的沈惠茹,看到她点头应承,又不放心地摆手道:“等等,你先别辞掉她,我回去叫人查一查。她是叫惠莲吧?哪个惠?”
“聪慧的慧,莲花的莲。”沈惠茹哭过一通后,不仅没有消减苦闷,反而心下更是烦躁。对于总是说不到正题,非常的焦急,当下就忍不住提醒道:“妈,我把你叫来可不是为了女佣的事!”
中年美妇瞪了沉不住气的女儿一眼,走到一侧的沙发边坐下,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又想说君耀对你很冷淡,连侄子都比不上,是不是?你嫁给他之前,不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吗?”
“他哪里只是对我冷淡啊?他对朵朵这个女儿,也不见得有多上心,一心都扑在他那个小……侄子身上了。”沈惠茹听母亲这么说,慌忙辩解,险些又说漏嘴。
中年美妇哼笑了一声,摇头道:“照我说,你根本是庸人自忧,自己吓自己。你想想啊,天傲都三岁了还不会说话,朵朵比他小两三个月的,都会叫人了。要是真对他好,会一点都不担心吗?”
一直旁观的卫霄闻言,心海中亦不由得浮起一缕疑思。
沈惠茹抱着女儿坐到中年美妇对面,反驳道:“妈,你当他们没带天傲去医院检查啊?不管是爷爷、公公他们,还是君耀,都带天傲去过。”
“医生怎么说?”中年美妇侧脸看向小床上不哭不闹,自己抱着奶瓶喝羊乳的卫霄,出言询问。
沈惠茹顺着中年美妇的眼神望去,黑眸中满是阴郁。“还能说什么?他要是个傻子倒好了。可惜,不过是长得慢了点,没什么大问题。”
“这种话,就不该是你说的!什么叫可惜?你应该说幸亏!”中年美妇收回视线,转望对座的女儿,语重心长道:“如果,我是闻君耀,我也会对闻家豪的儿子,比对自己的女儿好。”
“妈!你……”
“你先别跳脚,听我说完。”中年美妇横了眼气急败坏着想争辩的女儿,冷喝道:“听你的话,君耀和你公公他们的关系不好,你公公、婆婆宝贝的是闻家豪。单就为了这一点,君耀也该摆出喜欢侄子的样子,来改善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沈惠茹颠了颠怀中要哭闹的女儿,不认同道:“改善什么啊?君耀对天傲那么好,都两年了,也不见公公夸君耀一句。依我看,只要不把公司交给公公,他看君耀就不会顺眼。”
中年美妇轻瞥着沈惠茹的眼帘微微垂了一下,对女儿的短视极为不屑。“君耀这么做,也许确实是想改善与家人的关系。可你要知道,每做一件事,未必都能成的。但君耀对侄子好一点,有什么损失呢?他爷爷嘴上不说,一定对他更满意了。而你公公,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打压他,不是吗?”
虽说母亲讲的有理,可沈惠茹仍然固执己见道:“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君耀才对天傲那么好。那他为什么在家里还要演戏呢?公公他们又看不到。”